最后是周念秦和罗采幽送她们回家。
“你们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了。”周念秦十分有风度地停在门外,脚尖却是朝向她家。
他这是等着她邀请他进门呢。
任如初装不懂,“好吧,辛苦你了,你先走吧。”
罗采幽站在任如初正后面,扯了扯她的衣角。
见周念秦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任如初向他挥手,“再见,慢走不送。”
很没良心,对吧?她知道,她故意的。
周念秦一定会露出马脚,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等周念秦的人影消失在路尽头,罗采幽转头埋怨起任如初,“你今天吃火药了啊?他帮你多少,你心里没数?为什么不请他进去坐坐,喝口茶也好。”
任如初笑了笑,“你说得对,要不然你替我做了吧。”
“我替你做干嘛?”罗采幽一副着急想撇清关系的样子,就好像她和周念秦之间有点什么一样。
“我感觉你比我还着急呢,”任如初拍拍罗采幽的肩膀,“我们不是朋友吗?朋友之间帮点忙就要立马感谢,是不是太生疏了?他是好人,我相信他不会在意那些细枝末节。”
“你都不知道,周念秦知道你被村长他们围起来,他有多着急,他跑到我家来找我,什么也没说,拉起我就往黄寡妇家跑,他对你可不一般,之前他对秦秋韵都没这么上心过呢。”
然后呢?她应该感动吗?然后接受他的骚/扰?她不愿把他不合理的行为合理化。
罗采幽不知是何时被周念秦灌了**汤,现在在她面前更是连演都不演,直接胳膊肘朝外拐。
可是说到底,周念秦又对罗采幽做过什么呢?
无非是嘴上说说,同情罗采幽被罗长青以及一对重男轻女的父母压榨,又安慰她,以后嫁个好男人,日子就会好过些。
周念秦哪怕给过罗采幽一点钱或者一些肉都说得过去,可是他没有,他就只靠嘴来博得罗采幽的喜欢。
他算个什么东西?
想到这里,任如初的眼睛快包不住火,“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回去吧,这么晚了,明天还有明天的事要做。”
“你又嫌我烦,又赶我走了,是吧?好!我以后再也不来你这里了,”罗采幽举起袖子抹眼泪,貌似真的被气哭了,“你真的太过分、太自私了。”
说完,罗采幽头也不回地跑回家了。
姬九思和梁惜月背对着任如初,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走吧。”任如初拍拍手掌。
巴掌声将姬九思带回现实,任如初正在说她的猜想,周念秦可能是杀二傻子和黄寡妇的凶手,但她没有证据,只有直觉,且这个直觉没有任何实物来证明。
梁惜月却不觉得任如初的想法有任何问题,“你的思路没错,就目前的线索来看,再也找不到比周念秦更适合的人,只是我们缺少证据,周念秦这人太精了。”
“果然还是我世面见少了,以前我遇见的人,他们的坏是摆到台面上来,很容易一眼看穿,但周念秦不一样,他扮好人扮得自己都信了。”
姬九思接过梁惜月的话,“对,周念秦藏得很好,是他举报的我们,我估计是他给村长支的招。”
“下午他明明没和我们在一起,却做假证,还有,罗采幽说是周念秦来找的她,这就更可疑了。”
“每次我们遇到麻烦事,他都要来掺一脚,我严重怀疑是他捣鼓的事,否则他来的时间点怎么会如此恰到好处。”
“最可恶的是,我们没有证据,因为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而我们只有我们,就算去问那些人,也不会说实话,包括罗采幽。”
或许在周念秦的眼里,她任如初就没长大过,还是像以前那么好骗。
而人是会变得。
“我对周念秦还是有那么一丢丢了解,他想要的东西,他会想方设法拿到,”任如初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明天你们还要进洞呢。”
梁惜月愣了几秒,眼珠才动起来,“你不提,我们真把这事给忘了。”
“你们能说说进洞的理由吗?”
梁惜月望向姬九思,姬九思低头思考了半晌,又抬起下巴,“我们要找一个人。”
“人?”任如初的耳朵张大,“我从来没在双河洞见过活人,那里面只有死人。”
“我们也不知道那人是死是活,总之,我们必须找到她。”
“那你们知道她在哪儿吗?”
姬九思无奈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那我们怎么找得到?”
“只能凭直觉。”
“所以那天你们凭直觉在洞里走了很久?”
“额......是的。”
脑中闪过一个想法,梁惜月迅速抓住并说了出来,“你们这里为什么没有镜子啊?相片也没有。”
“相片是什么?”任如初知道镜子,但没听过相片,“这儿不准有镜子,大家都长得比较......照镜子容易吓着自己。”
“有点道理。”梁惜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儿的人都看得差不多了,没有一个长得像冯姨,所以梁惜月在想,冯姨会不会可能是死去的秦秋韵,毕竟秦秋韵长得正常。
但任如初没有相片,她们没法确认。
任如初是没有相片,但她认得村里的人。
“除了你和秦秋韵,村里还有没有别的女人长相正常?”姬九思记得躺在棺材的冯安平面容姣好。
任如初肯定地说,“没有,如果有,那应该在我出生前。”
“双河洞有没有封闭的石洞?密不透风的那种,没有水,没有风。”
“有,也只有一个,那地方是洞神的住所,秦秋韵就呆在那儿。”
“给洞神送人有标准吗?为什么一定是秦秋韵?”
“我也很想知道,不过我听老人说过,洞神喜欢没有残缺的女人,一定要五官端正,没有接触过男人。”
梁惜月的下巴快掉到地上,“哈?什么陋习?我怎么听着像在迫害女人?”
“实话说,我也这么觉得,我之前和罗采幽讨论过这个事,我们差点吵了起来,她说能被洞神看上的女人是万里挑一的优秀,她们应该感到开心,我却认为女人优秀也不一定得死、得献给一个从没见过面的洞神吧,她们好好活着不行吗?更何况,没有人见过洞神,说不定洞神是有些人编的谎,专门拿来坑害那些优秀的女人。”
说到这里,任如初猛地一拍大腿,她超级讨厌这个陋习,但可恨的是凭她一人扭转不了那些腐朽的观念。
甚至有些时候,她觉得在不尽村长得正常不是一件好事,因为随时可能会被那些人当作祭品献给洞神。
姬九思说,“是啊,谁都不知道洞神是男是女,谁也不知道洞神喜欢男的还是女的,为什么非得理所当然地认为洞神是男人,认为洞神一定喜欢女人,洞神也可以喜欢男人,他们也可以献男人啊,说白了,洞神不存在,存在的是那些人的私心,他们都想让一个优秀的女人死去。”
任如初叹了口气,“秦秋韵是死在枯井前头,但还是被他们利用了,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小,骂不赢全村的人,如果那时我力量无穷大就好了,她也不用进洞受委屈。”
姬九思又问,“对了,你说他们不敢进洞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他们有命进无命回,目前能活着进去且活着出来的人只有我一个,很多人试过进洞,都死了,他们老觉得洞里藏着金银珠宝,想要进去大捞一把,但都以失败告终。”
“所以他们知道你们进了洞又出来就特别着急,不是担心你们的生命危险,着急的是怕你们挖到宝藏,搞笑的是,洞里压根没有宝藏,就算有,也不属于他们,他们又不能挖。”
“我们只想找到人,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去看一眼秦秋韵?”姬九思提完这个要求,红色直窜耳根子。
梁惜月将冯安平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任如初,任如初这才松口。
“可以,但进去可不容易,那里面什么东西都有。”任如初说这话可不是有意劝退她们,双河洞里暗藏玄机,若不是秦秋韵之前带她走过很多次,她断不可能完整地走出来。
只是这些事,暂时不用急着告诉她们。
“我们现在就动身出发吧,”任如初站了起来,“反正下午睡了觉,晚上也睡不着,更重要的是,越晚变数越大,那些人已经盯上我们了。”
之前,晚几小时,二傻子的尸体被烧没了,晚半天,黄寡妇被人杀了,若是再晚点出发,说不定她们也没了。
有些时候做事不必等,越快行动越好。
“好,听你的。”姬九思和梁惜月回房收拾行李。
半夜十二点,村里的人都已经进入梦乡,连看门的狗都扯起呼噜,可她们才背着包出门。
浓厚的灰雾遮住了月亮,也遮住了她们的踪迹,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在路上,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一直走到双河洞洞口,三人才敢大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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