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谨在路上便将所有消息尽数告诉了父亲。
周鸿清还来不及为小女儿的死讯伤心,便听到了边关有十几人已经被休循策反,而休循人沉寂多年意图再次掀起战乱。
连方楚也没想到,自己母亲的死竟会牵扯出这么多事,甚至李如意便是休循的领头人。
“我会尽快将消息传给圣上。”周鸿清首先意识到,这并不是他们周家可以一力抗衡的事情,乃是两个国家之间的暗潮涌动,他们如今能做得十分有限。
“萧儿既然记得那些背叛之人的性命,咱们也得行动起来,将这些毒瘤尽快铲除!”
攘外先安内,他们得竭尽所能地在休循动手之前把内部的隐患消掉。
……
安溢之在阻止周言扬失败后,便不再犹豫,向苏阳传了消息,所有隐藏的人手显于人前,往边关赶来。
而他则直奔关外的大本营中,通知李如意这边的情况,同时联系其他人准备集结力量!
他有预感,最好速战速决!
……
就在方楚回到周家的当天,周鸿清的人手已经源源不断地往边关派去!
一切都要等都要尽快。
好在边关离他们不远,周鸿清在这里还有些声望,周言谨刚到边关便直奔孙英博。
孙家的本家也同在江南,当初周老爷子从京中回到江南后,便与孙家老爷子交好,孙英博是孙家最小的孩子,从小是跟周家两兄弟一起长起来的,当初刚刚成年便投身军营,十几年过去,如今孙英博也成了将军。
“英博!”
事态紧急,又来得匆忙,周言谨没来得及给孙英博递消息,便直接到军营里逮他了。
“言谨?”
孙英博听到周言谨的声音一愣,随后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笑道:“你怎么有空来找我了?”
周言谨却没有太多心情去寒暄,孙英博走近看到周言谨脸上掩不住的焦急,也没多问,交代手底下的士兵自己训练后,就带着周言谨回了他的住处。
“言谨,是发生什么急事了?”
孙英博将门关住,转身问道。
周言谨自小便是沉稳的性子,鲜少会有这么焦急的模样。
周言谨明白他们在边关还是要借助孙英博的力量,毫不保留便将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孙英博讲了一遍。
“言谨,你是说边关有十二人都生了反叛之心?”
孙英博的语气中倒没有太多的不可置信。
“是,现在要尽快将反叛之人除掉,再集结兵力尽快将关外休循人的老巢摧毁!”
“等到安溢之那边反应过来,一旦掀起战争,事态便不再可控了!”
元兴国土广袤,边境线更绵延数千里,有孙英博常驻的南大营,元建业是多年的老将军,古板忠诚带着元家军守着东大营,还有一位是最近这些年才在战场上冒头的安纵行在西边大营。
三方势力共同守护着元兴的边境。
“只要有名字,这些人倒不难除。”孙英博从听到消息开始,便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他在边关十几年,哪怕一些人在其他两人手下,他也有法子悄无声息地除去,只是将人除去后,不知休循人打算从何处发起进攻,没有虎符,他也没办法劝说另外两位一同出兵。
元建业比他年长一辈,年纪越大做事越古板,孙英博刚进军营时性子远不如现在沉稳,和元老将军最不对付,总是现在已经跟元老将军共事已久,两人依旧不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
而安纵行冒出头的速度十分快,做事却谨慎,平日里也很少跟他交流通信,孙英博对他并不熟悉,只知道他治兵严厉,将西大营管的滴水不漏!
“父亲已经向圣上请旨了,只是消息传回来还要些时候。”周言谨也明白,只不过现在的时间是最拖不得的。
“圣上的身体……”孙英博顿了下,这段时间不知道圣上的身体是不是有不适,他最近的几封请安帖子,圣上都还没有发回来。
“还是先将确定的叛军给除了再说!”
孙英博道。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后才神色凝重地从房间走出。
……
“现在跟苏无许请旨已经来不及了,你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休循打进来吧?”
沈白泽盯着一直面无表情的苏七道。
苏七倒是依旧死板:“我接到的命令就是带着人蛊回去面圣,其他一律不在我的任务之内。”
说罢,便将沈白泽拎起,沈白泽见他一根筋根本不听劝,也只能先顺着他的心意。
苏七一心一意带着沈白泽赶路,没留意走了小路,从层层的树林中走出,外面景色令人眼前一亮。
一片片长势喜人的农田,一群群说笑着干活儿的农民,满脸喜意来送饭的农妇和三五一群嬉戏的小孩儿。
大家都在平淡安稳地生活。
苏七一路上都在想着任务,除了沈白泽的安全,从没留心过身边的景色与事物。
“如果休循真的掀起战乱,这些人都要抛下这里的一起逃命,背井离乡妻离子散。”
“乱世于当权者是逐利逐名,建功立业的好时候,但对于这世间的大多数百姓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沈白泽望着眼前的情形,眼底是说不出的温柔,只是这些温柔转瞬即逝,他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冲着苏七道了句走吧,转身离开。
苏七顺着他刚刚的目光往下望去,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
风康年和尤德放捶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他们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把沈白泽给人掳走!
尤德放更是着急:“主子,他身子不好怎么能被这么折腾!”
两人正准备带着手下的人去寻沈白泽时,却听到身后马蹄阵阵,有大批人马往这边赶来。
风康年一回头,顿时像找到了主心骨,喊出声来:“林大人!”
马背上的男人已是不惑之年,看上去面容白净有一股子阴柔气的长相,可周身那不怒自威的气势没法让人对他轻视半分!
“主子呢!”
林世忠手中缰绳狠狠一勒,胯下战马嘶吼一声前蹄高高抬起,林世忠居高临下道。
“被,被苏无许道人带走了……”
风康年看见林世忠腿肚子就打哆嗦。
“废物!”
林世忠一马鞭抽到风康年身上,风康年老老实实地受着,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还不快追!”
众人整队上马,风康年挨了一鞭子反倒没那么心虚,凑到林世忠身边将所有事情讲给了他听。
“大人,那如今咱们要到哪里去找主子才好?”
“边关。”
“咱们不往皇城赶了?”
手下人忍不住开口。
“不必,主子必定也会赶往边关的。”
休循来势汹汹,沈白泽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
第十个!
营帐中悄无声息地倒下一人。
方楚将破山雪收回,潜了出去。
除了拿着火把巡逻的士兵外,军营中依旧是风平浪静。
她这边已经快完成了,只是不知道孙叔叔与大舅舅那边如何了。
方楚拿出名单与地图打算再看一眼,只是突然觉出不对。
怎么叛变的十二人都在元家军与孙英博手下,而安纵行所管辖的西大营中竟无一人背叛?
难不成是安纵行治兵严厉?
方楚心中存了个心眼,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去将剩下的两人除掉才行。
又是一片血色。
只余下最后一人了。
方楚看准时机,潜进了元老将军所在的东大营中。
她来得倒凑巧。
天刚微亮,孙英博和周言谨便都进了元老将军的营帐中。
“这些人,都是你们做的?”
元建业将一叠名单扔给孙英博,孙英博连忙接住,匆匆扫了一眼后不由得先赔上笑脸,心中感叹方楚下手麻利,不过一晚便除掉了这么多人。
“元老,这些人私下勾结休循人,都是叛徒。”
“老子手底下的兵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元建业冲着身前的桌子一拍,原本结实的桌子应声而断。
孙英博和周言谨对视一眼,默契地上去开始给老爷子顺毛。
“元老将军,您别生气!这不是事态紧急,我们才不得不抓紧时间清除奸细,不然也不会一大早就来向您请罪来了!”
“人已经死了,便是随便你们去泼脏水!”
元建业根本不吃他们这一套,“还扯出休循作甚!那休循人早就灭绝八百年了!”
“老子手下的兵你们说动就动!”
元建业根本不给他们两人说话解释的机会。
方楚正好将最后一人斩杀,心满意足地来寻舅舅,结果刚到营帐门口便听见元建业的痛骂声。
“这老将军怎么不听人解释?”
门外看守的士兵个个大气不敢出,生怕元老将军的怒火蔓延到他们身上,方楚绕过他们,悄悄摸到从营帐后划了个洞进去。
在孙英博和周言谨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背后点了元老将军的穴道。
元建业原本指着两人的鼻子正在骂,突然身体一僵,身后绕出来了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还没开口喊人,小姑娘的指法快如闪电,又是几下,他顿时发不出声音来。
“将军?可是有什么事?”
营帐内突然没了动静,外面的小官兵不敢进来,只能开口问了句。
“没事儿,没事儿,元,元老骂累了。我给他倒杯水润润嗓子。”
孙英博被方楚的动作搞个一愣,随后下意识地就替人打起掩护。
说完一脸钦佩地看向周言谨,无声地竖起大拇指。
周家书香世家,你这侄女倒是生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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