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楚,怎么能对元老将军如此无礼?”
周言谨嘴上讲了方楚一句,却没让方楚将人放开。
和孙英博趁着难得的机会,将事情原原本本跟人讲了个明白后才将人放开。
“这可是言心她女儿,您可不许记仇啊!”
周言谨不放心地冲着元建业又开口道。
“你,你你!”元建业被气得胸膛一起一伏,周言谨和孙英博连忙上前给人顺气。
“阿楚,还不快来向元将军赔不是!”
周言谨咳了一声。
方楚不好意思到走上前认认真真地鞠了一躬。
“实在不好意思,元老将军。”
方楚也就是在外面听得脑袋一抽,只想着让人能安静听他们解释。
“你这女娃娃!怎么如此无礼!”
元建业指着方楚手指都在颤抖。
“元老将军,元老将军!大局为重!刚才舅舅跟孙将军跟您商量的事……”
方楚老实地站着面对元建业的怒火不敢往后躲。
“您只要同意派兵去关外同我们一起杀光休循人便好!”
元建业将方楚冒着他发火也要将话讲完,怒气稍稍收敛几分。
“纵使老夫相信你们所说的全部属实,那我手下的兵没有圣旨或虎符,一兵一卒也出不了关!”
“元老,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
周言谨着急地劝道,“何况咱们现在是占着先机,一旦休循人发现手下奸细都死,提前发动进攻,那元兴的情况就变得被动起来了!”
“是啊。”孙英博也接着开口,“更何况周老爷子已经向圣上请旨了,只是眼下圣旨还没到而已。”
“那安溢之已经逃走了,一旦被他们集结好人手或者被李如意察觉到从内部形成里应外合之势,元兴岂不是腹背受敌了!”
“我所杀十二人背叛之事已经被孙叔叔查证,也向您讲明,眼下真的是千钧一发的时候,元老将军实在行事不必如此循规蹈矩。”
方楚也忍不住开口。
只是元建业依旧不松口,坚持要等到圣旨或者见到剩下虎符才肯出兵。
“娃娃,老夫戎马一生要每次听到别人三言两语便会出兵,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我老了分不清你们说的真或假,你们如此心急地劝我出兵,我手握重兵却不得不慎重。”
“我不怪罪你刚刚的无理,你们三人也不必劝我。等圣旨一到,老夫自会出兵。”
三人见劝不下元建业,只能作罢。
外面的空气闷热不已,却在三人踏出营帐后狂风四起,漫天都是被吹起的黄沙,原本已经大明的天色转眼间变得混沌,就在飞扬的尘土中,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往下落。
狂风卷杂着暴雨,方楚三人站在营帐前踌躇。
方楚向前踏出一步。
“阿楚,等他们拿来蓑衣吧。”
周言谨身后拦了一下魂不守舍的方楚。
方楚眯着眼往外望去,仿佛瞧见了元兴的未来,也似现在这般风雨飘摇。
她母亲的死,还有那许多被休循残害的无辜百姓……
“前面那是谁?”
孙英博疑惑道。
方楚闻声抬头看去。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利剑,破开层层雨水向他们奔来!
“沈白泽?”方楚喃喃道。
“谁?”
周言谨问道。
“来者何人?军营之中还不速速下马!”
来者总共两人,一黑一白直接策马准备直闯军营。东营中的士兵们迅速警惕起来,将人拦下,逼迫二人下马!
数杆长枪,直冲白衣男子的门面!
还不待方楚出手,一直跟在后面的黑衣人飞身而起连武器都没掏出来,仅凭掌力便将围上来的士兵逼退!
“何方小儿?”
外面的动静总算将营帐中的元建业引了出来,一掀营帐看到外面摔倒的将士便不由得皱起眉头!
“元建业,还不跪下接旨。”
沈白泽身披蓑衣策马立在雨中,苏七手持长剑护在马前。
“你是谁?让老子接哪门子的旨?”
元建业怀疑的目光在沈白泽身上不住打量,虽说来人不知身份,可单从气势上莫名地便让人不敢轻视三分。
而周言谨是见过沈白泽的,此刻看到沈白泽带人过来,立刻心领神会,打起了配合。
“元老将军,莫不是家父向圣上递的消息,圣上快马加鞭圣旨已经到了。”
“围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人请进来!”
孙英博呵斥道。
官兵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将刀收回,沈白泽与苏七这才进了营帐。
“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元建业的语气依旧不好。
周言谨与方楚也看向沈白泽,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下姓沈,元大人,还是先接旨吧。”
见元建业依旧怀疑地看向自己,沈白泽向苏七看了一眼。
“怎么?元大人是不信本官吗?”
苏七上前一步,抽出佩剑直指元建业。
元建业到底久经沙场,见惯风雨。
往下一瞥,却看到苏七手中的长剑上的花纹有几分眼熟,稍一回想,突然身上冒出一身冷汗。
这纹路竟是陛下手中暗卫特有的!
怪不得来人不愿透露出具体的身份,原来是暗中帮陛下办事之人。
元建业一下子对沈白泽的来历信了三分,老老实实地跪下接旨。
“圣上口谕,休循一族死灰复燃,必不能忍!特派秘史,赐虎符,统三军,出关将休循扼杀于微小之中!”
沈白泽说完,从怀中掏出虎符,递给元建业查看。
方楚不清楚沈白泽从哪里得到的虎符,生怕被元建业看出不对,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不安地看向沈白泽,沈白泽像是察觉到方楚的紧张,冲着她安抚般的点点头。
元建业接过虎符,细细检查,却没有在上面发现任何异常,世间知道虎符模样的人屈指可数,更别提有人仿造了,元建业便不再怀疑。
方楚与舅舅对视一眼,悄悄松了口气。
可以顺利出兵,看来休循之患可以顺利解决了。
“对了,既然有虎符在手,那安将军那边相比也不必那么费事了。”
孙英博道。
说起来安纵行,方楚突然想起刚才的疑惑,于是讲了出来。
沈白泽与周言谨的步伐同时一顿。
两人都觉察出有些不对,三个大营为何独独只有安纵行那边没有被安插人手?
“安纵行的西大营,离元老我们两个的营地有些距离,他又是这些年才提拔起来的,平日里我们的往来也不多。”
孙英博也停下脚步开口道。
“按照地势,西大营离城中最近,平日里与苏阳的来往也多一些。”
“苏阳?”
听到这熟悉的地名,方楚三人心中的疑虑更加深了。
“都是姓安啊?”
周言谨无意地感慨道。
“舅舅,孙叔叔,不如你们先在这里整军,我去西大营那边再探探情况?”
方楚顿时待不住了。
“阿楚,我同你一起!”
沈白泽急忙道。
“你不在这里帮我舅舅他们?”
方楚转身的动作停滞一下。
“元老将军与孙将军他们是旧识,见过虎符后元老将军安心便不会再为难了。”
“那好。”
外面的雨依旧没停,只是稍微小上不少,方楚飞身上马便要直奔西大营,转头看见沈白泽也直接上马,连蓑衣斗篷都没穿上,想到沈白泽的身体一向不好,方楚招手让一个小兵找来一副雨具给沈白泽。
“你身子弱,还是穿好再出发吧。”
方楚大大方方的。
沈白泽也没有扭捏,将蓑衣穿好,看着方楚依旧是单薄的衣裳想劝上两句:“阿楚,你身上的毒也刚解,还是注意些好。”
“我有内力护体,已经大好了!”
“走吧,别耽搁时间了!”
方楚不再多言,马鞭一扬,冲进了细密的雨雾中。
“沈大人,这?”
小兵手中还拿着一副雨具犹豫地看向沈白泽。
“罢了,给我拿着吧。”
沈白泽看着方楚活力四射的模样,低头笑笑,也策马跟了上去。
……
“林大人,这是兄弟们查到的消息。”
林世忠接过消息,眼中的狠戾一闪而过。
“这休循人的胃口倒大,目光放得长远啊。”
“林大人,那?”
“去西大营。”
“是!”
手中的纸条慢慢化为灰烬,林世忠又想起当初沈白泽转身离开时的眼神,那次他猜错了沈白泽的心思,如今应该是不会再错了。
他原本只想让苏无许那个乱臣贼子乖乖退位,把那个位子还给沈白泽,可沈白泽的目光却不着眼于皇位,而是天下百姓。
真是长大了啊。
……
“沈大哥,你的那块虎符是哪里找的?”
方楚思索了好久,还是问了出来。
难得见到方楚苦恼的模样,沈白泽轻笑一声却没回答。
“难不成是真的?你真的去皇城走了个来回?不对啊,那时间对不上。”
方楚干脆自己猜测起来,“那是假的?可是假的为什么元老将军看不出来?”
“沈大哥,你快些讲吧!”
沈白泽见方楚快要猜急眼了,也不再卖关子:“虎符真假不重要,苏七的身份与我传的旨意才是关键。”
“苏七?就是那个很厉害的黑衣人?”
“他是什么身份?还有虎符真的是假的!”
方楚的疑惑更加多了,练功她在行,可一遇到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她便头大了。
“总之,元老将军暂时会同咱们出兵抵抗休循了。”
“那倒是。”
雨势渐停,两人的交谈随着远去的身影逐渐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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