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觉得,夏商周只是把你当成朋友吗?欧阳童的话,一直在元明清的心头萦绕。
离开K记,欧阳童就迫不及待地去体育馆了。她嘴上说着“马上就要全国大学生女篮选拔赛了,得好好训练”,其实是急着去见孟欢,元明清不傻,看得出来。
看着欧阳童急匆匆的背影,元明清其实很好奇这段日子她和孟欢之间发生了什么。之前,欧阳童好像很看不惯孟欢的样子……
不过,徐川已经不再缠着孟欢了,欧阳童急着去见孟欢,她们之间应该很好吧?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那种……好吗?
元明清不知道这件事对于欧阳童来说是否是件好事,可看欧阳童每天干劲那么足,还挺有奔头儿的,总比像自己这样颓着强吧?
元明清扒拉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心想。
随着十一假期的渐近尾声,P大的学生陆陆续续地返校,食堂里吃饭的人也多了起来,甚至已经有拼桌的了。
元明清瞄了一眼坐在自己斜对面的戴眼镜的女生,再次想念夏商周——
如果是夏商周,此刻会坐在自己对面,而不是斜对面的。而且她还会和自己聊天……
不能再想了!
寝室里还是空荡荡的。何双前天晚上回来的,这两天晚上都住在寝室里,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元明清把外套丢在自己的椅背上,只想让明早快点儿到来。那样的话,她就可以按部就班地去操场跑步,然后去K记打工,把精力都投入到运动和劳动中,不必再想些有的没的了。
要不,先睡觉吧。
元明清心里一个念头涌上来。
可是,刚爬了两蹬梯子,元明清的动作就停住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颓呢?
她才十八岁,怎么就跟七老八十挪不动走不动了似的呢?明明今早她还跑了四千米。没错,自从夏商周离开之后,元明清就给自己“加餐”了,每天早上都绕着四百米的塑胶跑道跑十圈。每天早上跑完步,那个汗出的,她整个人就跟水洗了似的。
所以元明清你除了跑步干活还会什么?
看看别人都在做什么:欧阳童在为比赛训练,虽然有想见孟师姐的成分,但不能否认欧阳童活得很有干劲;听说夏商周她们寝室的齐燕已经在准备英语四级了;还有夏商周……
元明清没有力气爬梯子了,她倚着梯子,身体缓缓地蹲了下去,哪怕是光着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都忘记了。
她想到了夏商周,想到了夏商周对她说,她们要努力在四年后一起保研,然后一起读博。读硕、读博,这些都是元明清从来都没想过的事,觉得那么遥远。可是夏商周已经在计划了。
她回想着与夏商周经历的过往一幕幕——
在射击场,她被针对,没有人敢为她出头的时候,是夏商周越众而出,和她站在一起;是夏商周陪着她去医院,为她奔忙,看病、取药;也是夏商周在她发高烧的时候照顾她;还是夏商周,在以为她可能会因某个男人而走弯路的时候,不惜自曝家丑,把自己亲爸亲妈的往事讲给她听,只为了让她吸取教训……
原来,短短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她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事,夏商周也为她做了这么多事。
欧阳童说:“你真的觉得,夏商周只是把你当成好朋友吗?”
夏商周说:“元明清,你对我不够坦诚。”
“呼!——”
元明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她想夏商周说得对,她确实对她,不够坦诚。
就算,只是为了夏商周的这份坦诚,哪怕可能失去夏商周这个朋友,元明清你是否可以勇敢一次?
元明清的目光,锁住了桌上的固定电话机。
元明清很庆幸自己当初记下了夏商周的手机号,不然她现在想对夏商周坦诚都联系不上。
翻出了电话本,拨号码的时候,元明清的手都是抖着的。
她过往十八年活得足够中规中矩,是所有人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别人家的孩子”也要为了某个人而冲动一下了。这让元明清的心情,既觉得紧张,又无比激动。
电话拨通了,不是空号。
元明清先是松了一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她一开口该说什么?万一夏商周不接陌生电话怎么办?
一秒,两秒,三秒……是不是就要自动结束通话了?
元明清的心底划过失落的时刻,对方接起了电话:“喂?”
元明清笑了,鼻腔里又觉得酸酸的——
真的是夏商周的声音!她接了她的电话了!
然而下一瞬,元明清就想起了一件事:夏商周怎么会知道这是她寝室的号码?
以夏商周对陌生人没什么耐性的风格,自己再不说话,只怕她就会立刻挂断吧?
说……说话啊!
元明清在心里替自己着急,可这张破嘴,却突然就不会说话了,而这个破脑子,它突然就不好使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元明清,是你吗?”夏商周先开了口。
“是、是我!”元明清慌忙应答。内心里其实已经被惊讶占据,她着实没想到,夏商周竟然知道是她。
夏商周:“这是你寝室号码,我知道。”
元明清的心脏怦怦乱跳,心想她竟然存了我寝室的号码?她什么时候存的?
惊讶瞬间变成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电话那头的夏商周似是沉默了。
只是两三秒的时间,却足以让元明清紧张万分:“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你之前说,我对你不坦诚。我想……我想对你坦诚!我想告诉你关于关颖的事!”
生怕夏商周突然挂断电话,情急之下元明清半点儿磕巴都没有。
然后,她似乎听到了抽气声。
是夏商周的抽气声吗?还是耳朵对电流声的误判?
元明清很不喜欢隔着电话交流,她看不到夏商周的表情,这让她心里很不踏实。
“你说吧,我听着呢!”夏商周的声音,有了柔和的意味。
元明清不知道这是不是她耳朵的误判,但是她此刻已经准备好把什么都告诉夏商周。
“咔哒!”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寝室的门被从外面打开,随之出现的,是何双的身影。
元明清:“……”
何双与她面面相觑,眼神停在了她握着话筒的手上。元明清的手明显抖了一下,有种被发现了什么秘密的不安感。
何双没说话,就收回了目光。
元明清被她盯得太紧张了,以至于忽略了她眼神之中比自己更甚的不安,还有紧紧扣在外套口袋里的左手……
“不想说了是吗?”电话那头,夏商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来元明清的下文。
“不、不是的!”元明清想解释,又不好说何双也在寝室里呢。虽然她又窝进了她的床帐子里,但不知道她是不是在里面偷听自己说话,这更让元明清觉得很多话不好说出口。
看来,老天爷都不允许她继续和夏商周的友谊继续。元明清的眼神黯淡下去。
“寝室里有其他人吗?“夏商周压低声音问道,”是何双吗?“
元明清微圆了眼,想说夏商周你真神了。
“嗯。”她低垂着眼睛,应了一句。
她以为夏商周接下来会说那算了,甚至会不留余地地说元明清咱俩就这样吧,然而夏商周在静默了两秒钟之后,忽然说道:“我明早的火车返校,十一点十分到B城,大概十一点十五出站。你能来接我吗?”
“你让我接——”元明清深吸一口气,偷偷瞄何双的床帐子。
听到了夏商周说:“你不想来吗?”
“不是不是!”元明清慌忙否认。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夏商周好像在笑,于是元明清的心情也被感染,眼眸都带上了笑意:“真的吗?”
夏商周肯接她电话,夏商周肯回来,夏商周还让她去接她……所以,夏商周不生她的气了,对吧?
“你说呢?”夏商周尾音挑起,带着调侃的意味,“没准是你在做梦呢!”
元明清立刻掐了自己一把,继而摇头:“不是梦。”
电话那头的夏商周无语:“元明清你是不是掐自己了?你是不是傻?”
元明清:“……”
第一反应就是抬头四处瞄,心里想的是夏商周不会是在她寝室里偷偷装了摄像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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