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阳回头：“严老师，我会努力的。”
听到这话，她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沈星颖：“听王老师说，你月考导数题用了三种解法。这次期中数学又是全校第一，你说说你可不可惜。要是留在理重班……”
沈星颖慌忙垂下头，耳垂红得快要滴血：“严老师，这是我自己选的路。”
严倩无奈，摇摇头走了。
陈嘉阳突然轻咳一声打破沉默：“你去了文科班，周以楠也不在……”
沈星颖猛地咬住下唇，别过脸，看到走廊尽头的玉兰树，未绽的花苞在风里轻晃，恰似那个为她出头的少年。
“其实我也没你们想的厉害，”沈星颖声音低下去，“有些题就是死磕，天赋这块，比不上周以楠。”
“余哥那样的天才毕竟是少数。”陈嘉阳故作轻松耸肩，没想到这称呼让沈星颖突然僵住。手链猝不及防撞在瓷砖，发出清脆的“咔嗒”声，像是某种隐秘心事落了锁。
晚自习下课，沈星颖裹紧校服站在车站出口，陈北潞拖着行李箱小跑过来。沈星颖接过她的行李，突然发现对方手腕多了条陌生的红绳手链。
她人在这里，但心却飘走，日日不着家，沈星颖问她，她也总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北北，十点钟了，你怎么还没回来？”沈星颖敲着手机屏幕发短信。
发完，又开始看电视。
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惊得她差点摔了遥控器。
“喂？”故作镇定的尾音有点抖。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悉悉索索的声响，余羲和低哑的嗓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是我。”
沈星颖猛地坐直，指甲深深掐进抱枕的流苏里，排练好的冷言冷语卡在喉咙里。
“对不起，前几天是我态度不好。我道歉，你别生气了。我怕你真误会我，不理我……”他顿了顿，声音更低，“更怕你不信我。”
“我信不信有什么要紧，我本来对你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沈星颖嘴硬，心却揪了一下。
“你很重要。”他语气急切，“你的想法很重要。我跟崔雅清清白白，她编排的那些，寝室的人都能作证！你要还不信，我们去查监控也行！我和她从来都只是同学。沈语的事我也可以解释……”
当他说“你很重要”时，沈星颖感觉耳尖倏地烧起来。她慌忙抓起茶几上的冰可乐贴在脸颊，冰凉的水珠滑进衣领，激得她一颤。
她强作镇定地踢了踢脚边毛绒拖鞋：“你对余叔叔要是有这个态度也不至于……”
“我无所谓。”少年的声音突然靠近，仿佛就在耳边，“崔雅恨我，想报复我，随便。余骏华怎么看我，我也不在乎。我最在乎的是你。”他声音突然低哑下去，仿佛要把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脏捧出来献祭。
“噢……”这直白的真诚让屏幕前的少女脸颊发烫，下意识问：“还……还疼吗？”
“不疼了，你原谅我就不疼了。”他声音软下来，带了点撒娇。
“油嘴滑舌！”嗔怪脱口而出，她懊恼地咬住下唇，脚尖在绒毯上来回碾着。
“有感而发嘛。”
“嘁，张蔚鸣在不在？有事找他，电话给他。”
“你找他干嘛？”余羲和声音立刻警惕起来。
“有事！快给他！”
张蔚鸣接过余羲和递来的带着醋意的手机，有点惶恐：“喂，小沈同学？咋了？我能给余哥作证，他跟崔雅绝对啥都没有！”
“我不是说这个，你把手机的免提关了，我跟你说点事。”
张蔚鸣看了眼旁边虎视眈眈的余羲和，缩缩脖子关掉免提溜到阳台。余羲和哼了一声，走远了点：“你们聊，我睡了。”
电话那头大多是张蔚鸣在听，偶尔应几声。
“在说什么呢？”陈北潞裹挟着热气突然贴上来，沈星颖惊得差点碰翻可乐。她慌忙用掌心抹去茶几上的污渍：“就……就天气有点热。”
话刚说完就被自己蠢到，打着“18℃”的空调风口正对着她吹。
陈北潞歪头笑得眉眼弯弯，手指绞着红绳手链的流苏：“噢~”她蹦跳着对沈星颖挑挑眉。
深夜里，沈星颖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沁凉的蚕丝被，手机屏幕在枕边明明灭灭。
她蜷在床上循环播放余羲和最后那句“晚安”，直到怀里的抱枕浸染了洗发水的橙花香。
窗外飘起细雨，两个少女各自的心事在黑暗中悄然生长。
次日黄昏，橘色裙摆扫过包厢门槛。沈星颖摩挲着裙褶，有些紧张地问：“张蔚鸣，你看我这样可以么？”
斜倚在沙发的少年猛地坐直，喉结滚了滚：“小沈同学……”他拳头抵住上扬的嘴角，“你这身，比校服杀伤力还大，妥妥的余哥诱捕器啊。”
沈星颖白了他一眼，嗔怪：“瞎说什么。”
远处传来熟悉的说话声，由远及近。
“来这干嘛？莫名其妙请我吃饭。”
“阿和，这么久不见，不想我啊？”
“想你干嘛？”
“欸，这话我可伤心了……”
包厢的门被推开，四目相对后，两人恍惚着回过神，心照不宣地躲闪。
陈北潞惊奇地喊了一声：“阿星？！”
周以楠跟张蔚鸣打了个眼色，捂着陈北潞的嘴出门。
“余哥，我们先去点菜，你坐会儿。”张蔚鸣心领神会，也溜了。
沈星颖看他还站在原地，点了点旁边沙发一角下了命令：“你坐下。”
沈星颖看他杵着，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下。”
他乖乖坐下，目光却黏在她身上。
“转过去，别看。”他不解，还是照做。
她轻轻掀开他衣摆，倒吸一口凉气。
肿胀青紫的伤口从后腰一路盘旋下去，她手指颤抖地沾上药，药膏沁凉，却遮不住那些盘踞的伤痕。
“余羲和……”她声音哽住，手指悬在半空。
“嗯？”少年明白她的顾虑，轻声安慰，“没事，一点儿也不疼。”
冰凉的药膏贴上皮肤，余羲和突然开口，语气带着点小得意：“沈星颖，我守住了……我们的秘密。”像只等着被夸的小狗。
药瓶突然从膝头滑落，骨碌碌滚到地毯上，他肩胛猛地收缩：“我自己……”
“余羲和！”她突然握住他欲转身的手腕。掌心里的脉搏跳得比包厢外的摩托声还急，这时她才看清，他右手指节上布满了细密的齿痕，像是被谁狠狠咬住不放。
哽咽混着泪滴砸在他脊梁凹陷处，烫得少年脊柱瞬间绷直。
她额头抵着他凸起的肩胛，哭腔碾碎在薄荷味的体温里：“余羲和……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都是我让你守什么秘密……都是我……”
少年转过身，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怪你什么？这是我们的约定。”
周以楠：勿念，我的大姨子。[坏笑]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2章 Chapter32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