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透过顶层公寓的落地窗洒入卧室。
许昭颜还在沉睡,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
任清欢却已醒来,看着怀中人恬静的睡颜,昨夜那股因挫败和醋意而燃起的占有欲再次悄然升腾。
她低下头,细密的吻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落在许昭颜的额头、眼睑,最终覆上那略显苍白的唇。
许昭颜被扰醒,迷迷糊糊地推拒,声音带着未醒的沙哑和一丝真实的抱怨:“清欢……别闹了……让我再睡会儿……”她试图翻身避开,却被任清欢更紧地圈进怀里。
“是你先欺负的。”任清欢在她耳边低语,手已探入睡衣下摆,抚上她光滑的脊背。
许昭颜彻底清醒,感受到对方不容置疑的意图,昨夜残留的疲惫、不被信任的委屈,以及身体真实的酸痛感一同涌上心头。
她不再推拒,只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滴泪珠毫无预兆地从眼角滑落,无声地没入枕间。
那冰凉的触感让任清欢所有的动作瞬间僵住。
她撑起身,借着晨光,清晰地看到了许昭颜脸上的泪痕,以及她紧抿着却依旧微微颤抖的唇。
那颗泪珠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任清欢心脏猛地一缩。
她所有的强势和怒火,在这一刻被这无声的泪水浇灭,只剩下措手不及的心疼和慌乱。
“昭颜……”任清欢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她小心翼翼地用指腹拭去那抹湿痕,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许昭颜偏过头,避开了她的触碰,依旧没有说话,但那无声的抗拒和受伤的神情比任何言语都更具杀伤力。
任清欢沉默了。她看着许昭颜脆弱的样子,想起昨夜自己的混账和方才的逼迫,一股浓重的懊悔涌上心头。
她缓缓收回手,拉过被子仔细盖住许昭颜,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这次不带任何**,只有安抚和歉意。她将下巴抵在许昭颜的发顶,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
就在这时,许昭颜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屏幕上清晰显示着“检察院-周副检察长”。
这铃声打破了室内凝滞的气氛。许昭颜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
“周副。”她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细听之下仍有一丝紧绷。
“昭颜,打扰了。李晚镜案有了紧急进展,而且刚刚接到通报,城西发现新尸体,作案手法极其相似!案情升级,需要你立刻回来!”
许昭颜眼神一凛,瞬间进入了工作状态:“好,我知道了,马上到。”
挂了电话,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任清欢,任清欢也正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未干,但眼神已恢复了些许清明和理解。
“有案子?”任清欢的声音还有些哑。
“嗯,紧急情况。”许昭颜点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克制而温柔的吻,“你再睡会儿,我晚上尽量早点回来。”语气里带着弥补的意味。
任清欢轻轻“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许昭颜又看了她片刻,才起身利落地换衣洗漱,很快便离开了公寓。
门关上的轻响传来,任清欢才缓缓睁开眼,望着天花板,眼中情绪复杂难辨。
另一边,任秋寒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宿醉带来的头痛让她蹙紧眉头,下意识地摸索手机,却在睁开眼的瞬间愣住。
陌生的房间……不,不是陌生。这是桑榆晚的公寓。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了房间里熟悉的清冷布置。而她,正睡在桑榆晚的床上。
记忆碎片般回笼——酒吧的失态,姐姐的质问,昭颜的关切,还有……晚晚带着她回家,温柔的照顾,和她依偎在沙发上……
她猛地转头,看到桑榆晚就睡在她身边,侧躺着,面向她,呼吸均匀,似乎还没被铃声吵醒。
她睡得很沉,眼下有着淡淡的青影,显然昨晚照顾她耗费了不少心神。
阳光勾勒着她安静的睡颜,褪去了平日的清冷疏离,显得格外柔和。
任秋寒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酸涩而柔软。她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惊动桑榆晚,拿起还在执拗作响的手机,快步走到客厅阳台才接起。
“任检,李晚镜案有重大发现!”电话那头是助理检察官急切的声音,“我们在复核物证时,发现了一处之前被忽略的微量生物样本,正在紧急进行DNA比对!另外,刚刚接到通报,城西发现一具女尸,初步勘察,作案手法与李晚镜案有高度相似之处!”
任秋寒的瞳孔骤然收缩。新的线索?以及……可能出现的连环杀手?
她瞬间从儿女情长中抽离,大脑飞速运转。“立刻封锁新案发现场,通知法医和技术队。我马上回检察院!”挂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回到客厅,她看着桑榆晚紧闭的房门,内心挣扎。
她们之间,确实需要好好谈一谈,但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她转身走进厨房,动作熟练地打开冰箱,找出仅有的食材,熬上了小米粥,煎了鸡蛋。
将简单的早餐温在锅里,她留下一张字条:【局里有急案,早餐在锅里。等我忙完,我们谈谈。】
写完字条,她深深看了一眼那扇门,拿起外套,匆匆离去。
几乎在任秋寒关上门的同时,桑榆晚也从卧室走了出来。
她其实在任秋寒接电话时就醒了,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选择了装睡。她看到了锅里温热的早餐,和流理台上那张字条。
熟悉的笔迹,让她的心绪复杂难言。
“我们谈谈……”她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既期待又害怕。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也响了起来,是法医中心打来的。“桑法医,紧急出现场!城西发现女尸,初步判断可能涉及连环案件,苏法医让你立刻过去支援!”
桑榆晚眼神一凛,立刻应下:“好,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她看着锅里还冒着热气的粥,和那张字条。
谈话,又一次被突如其来的案件打断。而这次,案件的性质似乎变得更加严峻。
李晚镜案的阴影尚未散去,新的受害者又出现,同样的手法……这不再是孤立的案件,而可能是一场针对特定目标的、冷酷的连环杀戮。
她和任秋寒,再次被同一桩案件召唤,走向未知的迷雾与危险。
而她们之间那场迟来的对话,以及深藏的情感,也只能再次押后,在紧张的工作中,默默发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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