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国公府
宁十三“出逃”未果,正待在初月安排的房间里无聊的转着茶杯。初月的贴身女使便领着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衫的小哥端着几件衣服过来找他。
宁十三一见那人,突然汗毛直竖全身紧绷站的笔直。
“公子,这位是珍宝斋的小二,奉了沙西王的令来给公子送衣裳。”
“公子万安。”
那小二笑眯眯的对宁十三行礼。可宁十三却是冷汗直冒,连连后退。
说话间只见那小二一个踉跄便要倒,女使见状连忙去扶,却在一瞬间昏了过去。宁十三极有眼力见的跑去关了房门,再转身却见那小二翘着二郎腿面无表情的看着宁十三。
宁十三一个腿软跪倒在地可怜巴巴地道:
“娘亲。”
易容成小二的任如意嘴角上扬:
“长大了,出息了是吧。学会不告而别了!”
宁十三接话道:
“对不起。可是我怕你们不同意,而且如果被阿禄知道了会很麻烦。你不知道阿娘,你不在的这一年里,每次我想做什么阿禄都缠着我,我要是不同意她转头就告诉老宁,害得我被老宁罚了好多次。”
任如意听着,也不说话。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
“阿娘,别把我抓回去。我都才到安都呢,本来想趁着姑姑出门溜出去看看的,可姑姑派人守得严严实实的!”
任如意还是没有动作。宁十三实在害怕被任如意提溜回去!猛的就起身来到任如意身旁,摇着任如意的胳膊央求道:
“阿娘,你就成全孩儿吧。再…再不然我把老宁偷偷藏酒的地方告诉你。还有,他还总夸村头的王婶儿,说王婶比你漂亮多了;还有还有…”
“好了!我何时说过要带你回去。”
任如意终于开口。她要是再不表态,这小子恐怕能把宁远舟的大事小情全添油加醋的倒出来。
宁十三双眼放光,开心的抱住任如意。任如意无奈的笑着,屈指对着宁十三的脑门一弹!
“哎哟!”宁十三吃痛叫了一声。
随后任如意从怀中拿出了一袋子珍珠,还有一把匕首。
“有事去附近金宝栈,匕首留着防身。我只有一句话,任何时候保命为要!还有就是,除了初月,别的任何人问你,你都不能告诉别人你的身世。明白么?”
宁十三点头如捣蒜。无比开心的笑了起来。
月朗星稀,清风阵阵。初月刚一回来,刚想问宁十三在哪儿。女使小星便先说道:
“小姐,珍宝斋的人下午已将您的衣服送过来了,还有您带回来的那位公子的。公子已经试过,很合身。”
初月皱眉,她压根没有买过衣服啊!
“珍宝斋?十三郎呢?”
初月担心道。
“姑姑,我在这儿呢。”话音刚落,宁十三突然窜了出来。吓了初月一跳。
初月看了看宁十三,看着他眉开眼笑,衣服也是新的。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没事了?”
宁十三一愣随后道:
“没事。”
初月点了点头便回了房。
时至亥时三刻,摄政王府正房屋瓦之上。一个身影坐在月下。
【这是我的药丸,可苦啦!】
【这么苦你为什么还吃的那么开心呀?】
【因为能吃药就证明,我还活着!能活着当然开心啦。】
【你放心好了,我是个短命鬼没有做你驸马的运气。】
杨盈摊开手掌,一把松子印入眼帘。她鼻子一酸,眼泪却似乎被风吹干了。她剥开一颗送入口中,苦涩一笑:
“是苦的啊,元禄!”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声响,她刚想转头去看,身后突然一重,背上多了一件披风。杨盈摸着那披风,抬头一看,李同光一脸傲娇的站在她身旁。
她笑了笑道:
“这么晚了还不睡?明日亲政大典可还有的忙呢。”
“明日之事已是定局,还有什么好忙的!”
杨盈仰头看着李同光的侧脸,月光下他的脸似乎更加棱角分明,目光冷冽如刀。大多数时候都板着一张脸。杨盈突然有些恍惚,这十多年的时光里,遍布了他的模样。
杨盈拉了拉他的衣摆抬头目光灼灼的望向李同光。
“那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李同光见此也没在推辞,便在杨盈身边坐了下来。杨盈娴熟的剥开一粒松子递给他;
“你尝尝,这颗应该不苦了。我买松子总买不到好吃的…”
李同光接过松子,放进嘴里。良久说了句:
“是好吃的。”
杨盈笑了笑,歪头靠在李同光的肩头。
李同光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安坐着也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杨盈开口道:
“李同光,这件事非做不可么?这十多年皇帝是你一手调教出来的,只要他不类父兄。只是守成我想他一定也可以。”
李同光顿了顿才答道:
“十几年前我少年心性,想要权利为的更多的是得到世人的认可认可我这个面首之子;为的是不再任人宰割。而如今,我更想用这权利换取海晏河清,万民安乐富足,不仅仅是过去的十几年,更是未来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
杨盈道:
“我晓得的,我晓得的…”
杨盈顿了顿继续道:
“李同光,你我在一起这十几年,我早已习惯了有你在身边,所以请你一定要活着,活到我离开以后好吗?”
李同光心中一恸。牵过杨盈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帮她拢了拢披风。
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相互依偎的二人身上,像是笼罩了一层薄薄的雾,看上去似幻似真。
月光未散,晨曦微露。安国皇宫中三四个内侍正在为皇帝更衣。皇帝低沉的嗓音在承天殿内响起:
“小玄子,朕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今天了。”说着抬手抚摸着自己的黑金盘龙袍,心中激动不已。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现下恭喜还为时尚早!等朕清除了那些绊脚石将大权真正握在手中再恭喜不迟!”
“可您不是说摄政王已然准备辞官了么?”小玄子疑惑道。
皇帝抖了抖袖子,背手而立邪魅一笑:
“摄政王这十几年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朕若是同意他辞官恐怕朕要担个兔死狗烹,卸磨杀驴的骂名!朕要做的是名垂青史的贤君!不然朕为何要和嘉福殿那个蠢女人合作?”
小玄子皱眉不解:
“陛下的意思是?”
“比起沙东和沙中部那两个老头,李同光显然更难缠。但嘉福殿那个蠢女人一心只为扳倒李同光。他们都以为朕好拿捏,朕何不就遂了他们的意。让这场戏更热闹些!”
旭日初升,安都永安门外。十几驾车纷纷到达,其中就包括李同光的和初月的。
李同光此来携了杨盈一道,甚至还带了李和尘。而初月则被宁十三缠着没法,只能让他扮作自己的亲卫一道前来。
晨时一刻,祭天大典开始。皇帝领着百官在司礼监的带领下祭拜了天地,丞相宣读了祭文。而后李同光在百官的见证下归还了国玺。最后百官齐齐对着皇帝行了三拜九叩礼。亲政大典礼成。
午时,
皇帝赐宴百官于承平殿。初太后驾临。李同光携杨盈与李和尘坐在御座之下东上首位,其下坐着初月。对面坐着的是沙东王及世子,其下是沙中王和刚刚掌管了羽林军的申屠赤。
推杯换盏间,皇帝目光扫射全场。但见李同光神情严肃,正襟危坐滴酒未沾。不一会儿,只见申屠赤提着一壶酒走到李同光面前。
“摄政王殿下~~下官看你似乎不太开心呐!”
申屠赤半带嘲笑的叫到。
“哦不对,此刻已然没有摄政王了。那我该称你什么?庆国公?还是长庆侯!”
李同光还未有动作,杨盈却先一步提杯起身:
“申屠将军,孤如是叫你未曾叫错吧!”
申屠赤轻蔑一笑,提杯饮尽。
“想当初夫人你女扮男装的技艺实在厉害,莫不是入戏太深,事到如今还觉着自己是个男人,是什么大梧礼王,非要在这宴中与男人们饮酒?哈哈哈哈哈哈。长庆侯选女人的品味真是不一般呐!”
“申屠赤,你发什么疯!”
初月生气道。
申屠赤又饮了一杯,摇摇晃晃的走到初月面前:
“阿哈,本将军倒是忘了,沙西王最是喜欢和男人们饮酒了,沙西部也真是无用,男人都死绝了么,要奉个小娘子为王。嗯哼,不若本将军勉为其难娶了你,然后由我替你掌管沙西部如何?”
初月闻言愤怒不已,正想挥拳打过去,不料身后宁十三直接窜了出来快准狠的一拳朝申屠赤挥去。
申屠赤酒喝太多,脚步有些虚浮,见拳挥来堪堪躲过!在伸手想要去抓那手时,宁十三已然退后。申屠赤哪里肯饶,一心去追。却听得一声清脆的呵斥:
“申屠将军!你既对孤不满,有什么气尽可冲着孤来,何故还要将怒火殃及他人!”
申屠赤转头一看,杨盈不卑不亢的站在那儿。
“你以为我不敢?我告诉你,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你们梧国人!什么和平盟约,在我看来就是懦弱者的把戏!”
说着还不忘剜一眼李同光。
“就是因为有你这梧国面首生的杂…”
“啪!”
一声脆响穿过嘈杂之声传入皇帝耳中。皇帝循声望过来时,只见申屠赤面红耳赤,正欲伸手去掐杨盈的脖子,李同光迅即起身,眨眼之间手拿住了申屠赤的命门。(手腕命门穴)
“申屠将军,嘴长在你自己身上,即便你今日吃了屎,说出来的话臭不可闻,孤也可当什么也没听见,只因你是昭节皇后故人!但你不能碰她,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申屠将军,快住手!”
皇帝忙喊道。一边喊还一边跑下御座来到李同光的座席前。
李同光放开申屠赤,转身去看杨盈,上下打量了一圈后低声问:
“没事?”
杨盈点了点头。
皇帝也紧接着问:
“嫂嫂,你没事吧?”
杨盈笑了笑施礼道:
“多谢陛下关心,妾无恙!”
皇帝点了点头,又对李同光道:
“同光哥哥,你给朕一个面子饶了申屠将军吧。”
李同光杨盈闻言皆是一脸惊恐的跪下道:
“臣不敢!”
皇帝见此忙去扶起李同光,嘴角却忍不住上杨。
扶起李同光后,皇帝又看了看申屠赤道:
“来人呐,申屠将军醉了!带他下去醒醒酒!”
如此申屠赤便被带了下去。皇帝转身欲回御座,杨盈却三步并作两步从席上出了来,跪在皇帝面前道:
“陛下,杨盈今日想斗胆求您一个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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