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与月洵有所关联的最后一个人便是他,本来还可以想办法拷问一下一直照顾他的那个奴隶,只是没想到这人如此精明,临走之前竟然把尽竹也一起带走了。
黎一突然想到了什么:“将军,那个叫尽竹的奴隶会不会一开始就有什么问题?”
黎影并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可能,但与月洵不同,尽竹的祖上三代都有迹可循,并且他的亲生父母健在,随便一问就能了解到他的全部身世。
“让人再去查一遍他的前两任主家,释奴文书准备好了就送过去吧,不用告知本将军。”
黎影短时间内真的不想再看见月洵了,真实身份被人知晓这件事情他也暂时不打算告诉荣真帝,之前的刺杀本就让皇帝对他有些失望,虽然被人知晓并不是他的本意,可到底与他有关。
他不能用这种琐碎的事情去消耗皇帝对他的愧疚与喜爱。
为了不显得刻意,姜蕴漓特地病了快半个月才“有所好转”。
期间蛊虫又发作了几次,月洵硬撑过去了,他尽量躲着温弃他们,可这些人曾经都是暗卫,在他们保护的范围内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大概知晓。
月洵不愿意在他们面前表现出任何脆弱的模样,这让他们也根本就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不过是半年时间,可这半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尽竹感念月洵替他赎身的恩情,几乎是整天寸步不离地守着他,比姜郃当初的那个样子还要夸张。
“听闻这两日嘉禾殿下的身体好了许多,你今晚试着拿熠王殿下留给我们的暗号去联络一下,正式启程之前本王想与她见一面。”
已经与大部队会合的黎影可不好抓,再加上他这个人的运气好到离谱,没有万全的准备之前月洵不会轻举妄动,以防偷鸡不成蚀把米。
温弃直觉他之后肯定要搞什么事情,但又一直藏着掖着不说,这不应该啊,难道他们还不值得殿下信任吗?
他的心中警铃大作,他们是丞相的人,殿下不信任他们那岂不是也不信任丞相?!
这要是让丞相大人知道了那还了得!
他站在原地半天没动,月洵放下手中的书卷有些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是昭哥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听到这个称呼温弃对于刚才的想法又有些犹豫,三殿下表面看起来非常好相处,但稍微了解他一些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其实非常直,对于合得来的人可以掏心掏肺,对于哪怕只有一点不喜欢的人也不屑跟对方多说一个字。
他与丞相从小一起长大,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无人不知,会不会只是他想多了?
温弃总觉得这件事情必须得弄清楚,否则对温昭来说会有很大的威胁,他突然跪了下来,让月洵有些摸不着头脑。
“殿下,大人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必须将您互送回去,您完全可以相信我们,姜郃此人心机深沉,万一对您存着利用之心恐怕对我们会造成威胁。”
月洵怎么总觉得这话有些熟悉,只能说真不愧是温昭手底下的人。
他们对姜郃有意见是很正常的事情,月洵并不打算逼迫他们短时间内就接受他与姜郃合作的这件事。
“本王若是不相信昭哥,不相信你们,最开始就不会去主动联系你们。”
他正是因为很信任温昭,所以才会主动告知他自己的行踪,如果月国没有这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永远将他放在第一位像兄长一样的存在,他恐怕会考虑走另一条路。
比如与姜国同黎影有仇之人合作,只要能先从将军府逃走之后的就一切都好说。
反正以他的能力是绝对不可能会被一直困在那方寸之地,梦境中的一切以后也都只是梦境。
“既然如此,殿下之后若是有什么计划为何都一直不肯告诉我们,反而与熠王的人暗中谋划,属下并没有质问您的意思,属下只是想知道是否是我们有哪里做的不够好?”
月洵没想到他们这么聪明,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透露之后要做些什么,在菏郡待的这几天也没有主动外出,只是今日听闻姜蕴漓身体好些了才想去见一面,温弃竟然这就直接猜出来了。
他叹了口气,听说跟聪明人打交道也挺难的。
“因为本王在担心之后的计划是否可行,如果成功的概率不高那就不必继续派人白白送死了,只是这样本王很可能得在姜国多待一段时间。”
他真的不想那么早就提这件事,说到要抓黎影就要扯到为什么要抓他,这几日他被蛊虫折磨的样子估计这些人都看在眼中,他担心再刺激下去早晚会炸。
炸的不是温弃他们,而是目前只能在背后看着他留下书信,听着暗卫汇报他情况的温昭。
他出生之后母妃的身体就不是很好了,入学之前他经常与萧贵妃、月景戌待在一起,入学之后身边多了个温昭。
月洵有的时候其实有些不满,因为他总觉得温昭直到现在都还一直将他当成一个小孩子,对他保护过度。
要是让温昭知道他在外面被人欺负成了这个样子,他不疯那才奇怪呢。
虽然现在好像已经知道了。
嘶……虽然他并没有做错什么事,可月洵还是莫名生出了一种不敢回家的感觉。
“这边发生的事情你不是每日都要向他汇报吗?本王不跟你们商量只是暂时不想让他知道而已,你们自己的主子什么情况你们自己清楚。”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的揶揄更多,温弃一下子被堵得无话可说,他最后只能有些蔫蔫地站了起来,去办月洵交代给他的事情。
之前月洵并不清楚姜蕴漓身边究竟有什么依仗能让姜郃如此笃信,加上她身边的那个人能够大大提高他们行动成功的概率,如今见到对方他倒是觉得事情变得有意思起来。
姜蕴漓维持着一副大病初愈的脆弱模样,而原本只是护送她离开京城到了天水郡之后就返回京城的程纪此时却像是一个侍卫一样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
月洵与姜蕴漓约着见面是暗中进行的,此时并非是在她所居住的驿站,而是姜郃手底下产业中的一间酒楼。
月洵坐在十分安静的雅间里,透过半透明的纱幔时不时打量着楼梯的方向,他一开始并未认出被程纪,也没想到对方这样光明正大直接抱在怀里的女子就是姜蕴漓。
“三殿下安,本宫身体不适所以来的迟了些,还请殿下不要见怪。”
姜蕴漓摘下兜帽,她的脸色确实不是很好,看起来这病倒不像是装的。
她与姜郃虽然并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但两个人的长相确实是有几分相似的,尤其是姜郃在装模作样的时候,他们两个就连气质都十分相似。
温弃等人守在房间的周围,有站在明处,也有藏在暗处的,如今这房间内就只有他们三人,其实原本月洵这边的暗卫并不同意程纪与公主一起入内,两边还僵持了一会儿。
最后为了不耽误时间只能各退一步,程纪将身上所有的危险品都留下再与姜蕴漓一起进来。
月洵想站起身迎接公主,可惜他如今是真的病,刚动一会儿就有些浑身无力,嗓子非常不舒服,想来又是昨日没做好保暖感冒了。
“咳咳咳,无事,本来也不过是想约公主出来随意聊聊,请坐。”
月洵拿手帕擦了擦唇间的血迹,这才看向站在姜蕴漓身后的男人。
程纪穿着最普通的侍卫服制,腰间佩戴着的剑上也没有任何装饰,他像是极力想将自己变得普通,隐藏在众人之中,可那与黎影一样在战场上厮杀过的气势是无法掩饰的。
“程将军也请坐,抱歉本王身体抱恙,若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二位多多担待。”
程纪身形一僵,他想起自己出发之前信誓旦旦与姜蕴漓保证过他从来也没见过月国的三皇子,对方不可能认出他,他是真的不放心姜蕴漓独自一人来赴约。
他十分紧张,下意识去看姜蕴漓的脸色,可惜她背对着他,就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姜蕴漓见身旁久久没有人坐下,她有些头疼地扶额:“坐下,你杵在那挡着旁人的视线了。”
程纪这才老老实实挨着她坐了下来,月洵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周迅片刻,很快就明白了什么。
“今日前来是听阿郃说,三殿下目前有些难处需要我们的帮助,本宫也不瞒你说,本宫正好对三殿下也有所求,所以希望能借着这个机会达成一些互惠互利的合作。”
姜蕴漓其实已经走投无路,若非如此程纪此时就不会出现在她的身边。
月洵的出现无异于一个送到眼前的机会,她与程纪必须牢牢抓住。
月洵在京城的时候就猜到了,若是旁人无缘无故的帮助他或许也不会全然信任,姜郃既然能放心姜蕴漓肯定不仅仅是因为与她的关系好。
“公主不妨说说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助的?”
若是她的要求太过苛刻,月洵就得考虑一下让温昭从月国再派高手来。
姜蕴漓深吸一口气,她终于回看了一眼坐在身旁的程纪,对方的存在让她的心中多了一丝安全感。
“贵国陛下目前的意思我们的人打探到了一些,二殿下战功赫赫,能与他成亲是蕴漓的荣幸,但蕴漓早已心有所属,甚至与那人原本就有婚约,若非如此变故,我与对方恐怕早已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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