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思恬想到自己的霸总小说接下来该怎么写了。她又开始用手机码字。
【她全身瑟缩着,想到自己又要回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人监控着的环境,不由得心惊胆战。虽然之前的几次出逃还算成功,也跑出去了一些时候,但是最终,还是要被捉拿归案。
他于是问她为什么想要逃跑,明明他对她是这样的真诚、这样的热烈。
她不说话。】
写到这儿的时候郝思恬突然觉得自己写的好烂。就像李慕说过的,她总是在做一些无用功。
李慕想要她不写小说、去好好学习的时候,她总挣扎着说这是她仅剩不多的爱好,所以希望可以继续。
郝思恬顶着压力写它们,直到李慕又问她,为什么去报绘画班。
报兴趣班为什么也需要理由。她想,背着小包去上课。
第一节课是体验课,不用交钱的那种。老师让她临摹一个动漫头像,她看的第一眼觉得很有难度,于是问:“我能画的出来吗?”
老师说:“你试试。”
她按照她说的画线稿,然后上色。老师在旁边等了半个多钟头,看她画出来的半成品,然后说:“我们这儿之前有学了半年画的很厉害的那种零基础学员,你要继续上课试试吗?”
郝思恬本来就想在上完这节课后就报班的,于是顺水推舟的交了钱。
等去到第二节课的时候,画舍的气氛就又不一样了。郝思恬不知道是不是李慕又跟过来,一步步蚕食她的社交圈。
画舍的小老师看她,模样既有些惊讶又带着些许的鄙夷,话中带刺:“反正和有钱的男人交往嘛。”
郝思恬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是把自己想象成什么样的人、带入到哪一类的故事里,但是她抱着一种温和的、宽容的心态对她说:“可能你还是太小了吧。”
话一出,那个小老师愣住,似是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她身边那个年纪稍长些的老师听罢,却是认同的点点头,大概也是因为见过许多事情,知道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存在了。
后来再去的时候,那个小老师不敢说话了,看她的眼神又从鄙夷变成稍微的敬畏。在众多的流言蜚语里,郝思恬不知道自己现在又变成什么样子,她懒得想,坐在那里画画。
老师问她:“你为什么想来学画画呀?”
郝思恬说:“我的第一份工作,带点美工的性质,我就想来学画画,希望自己除了修图之外,还能再多做点什么。”
老师接着问:“那你想画什么?”
她想了想,比划着说:“就是那种商业海报,节气呀节日之类的产品画报。”
桌对面坐着的年纪长一些的女老师吸了口气,看她的眼神里充满包容和理解。
现在她们可能又觉得自己是个可怜的小恋爱脑了。郝思恬想。
她很认真的伏在桌子上画画。李慕这个时候又不高兴了,开始想着法的打扰她。
郝思恬想,他工作这么忙,应该也不无聊呀。于是和他说:“我跟你已经没有关系了,能不能别来骚扰我了。”
李慕在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就说,她现在想要跟他分手。
郝思恬觉得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李慕就问她,真的因为一点破事就分手吗?
郝思恬不可置信他觉得那些只是一点小事。在她的世界里,这些都非常的重要。
他们之间又僵持了一个多月,到八月份的时候,李慕说,分就分,谁怕谁。
然后就没给她发过信息。
郝思恬很开心,举起双手鼓掌,对爸妈说她总算可以过上自由的生活了。
于是咧着个大嘴出去骑车,高高兴兴的回家。晚上**点钟的时候闷头睡觉,一觉睡到半夜,醒来的时候哭的昏天黑地。
她整个人几乎要处于一种无知觉的状态之中,只知道哭,终于还是吵醒了醉酒归来的爸爸。老爸隔着房门重重叹一口气,门那边又响起按手机键盘的声音。
他大概是在和李慕说这件事。果然第二天的时候,李慕的尾巴就翘上了天,气也顺了,也不故意要和她吵架了,堂而皇之的开始正式入住她的生活圈,指挥她学这学那。
郝思恬连续三个晚上都在哭,而且是睡到半夜再起来哭,到第四天的时候情绪终于平复下来。大概是前几天实在心力交瘁,她没力气再和李慕闹了,开始很顺从的听他的话。
李慕出来和她们家吃饭的时候就开始又抖腿又哼歌的,非常得意忘形。
郝思恬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每天按他说的看书。
李慕问:“你今天学了多长时间?”
郝思恬把ipad的屏幕使用时间展示给他看,花在学习资料上的时间大概是两个小时。
李慕说:“一天二十四小时,才学两个小时?”
郝思恬嘿嘿嘿的笑,脸皮很厚的没当回事。
她又一次去画舍的时候,那里的小老师对她展示她新谈的十八岁小男友。
郝思恬看得很乐呵,突然想到什么,就对她说:“你看你之前还跟我说想找个四十岁的男人谈恋爱,可我看你分明在恋爱里比较像那个四十岁的男人嘛。”
小老师想到自己以前说的话,眼睛眨了眨,竟流露出心虚的神色。她慌忙地摆手,大概是终于发现自己以前默认的和现实不一样。
这段时间他们之间进入了一个短暂的休战期。郝思恬本来身体就有些弱,又加上最近情绪波动大,生病的频繁了些。
李慕想要拉她去锻炼,又每天早上不厌其烦的喊她起床。
郝思恬就闹,说是要去上班。
他们都没理过她的这个诉求。偏偏李慕还喜欢吊人的胃口,一边对她说快了快了,马上就能去上班了。一边又按兵不动,让她在家里呆着一天又一天。
她一直在掰着手指头算自己在家呆的天数,惶恐不安是否自己和这个社会彻底脱节。
妈妈说:“你还是赶紧在家好好改造自己吧。”
郝思恬在家里做家务,做完家务开始看书,害怕自己会失去工作的能力。
李慕总是自诩关心她,但永远都不在点子上。郝思恬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李慕的话,总觉得他们之间微弱的平衡会很快被再次打破。
那天的到来并没有很慢。
郝思恬知道自己去学画画让李慕不太开心,但她好奇他究竟能忍多久。不过让她惊讶的是,这次他还是创纪录的过了两个月才有动作。
她很快的不去画室了,画的画也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反馈。但出于某些原因,她的内心有些微弱的希望李慕能夸几句而已。
他并没有,并且希望她可以把精力更多的花在正经点的事情上,而不是一些兴趣爱好。
“如果你现在有工作的话,可以用自己的工资学自己感兴趣的事情。可是你现在没有,你是在用你父母的钱报班。”李慕说。
郝思恬觉得他说的话总有种诡异的正确,听上去很站道理,但又让她很难过。不上班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全然无用,这种颓废的感觉并不需要别人特意提醒。
她沉静了几天,然后对李慕说:“我想上班。我知道自己错了,对不起,可以吗?”
可是过了几秒,她又说:“有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明明该说这句话的人是你。”
李慕说:“你不要总是怨天尤人,抱怨这个抱怨那个。”
她捂住自己的脸,想到几个月前、或许更久前发生的一切,然后说:“为什么你从来没有感到抱歉过?我认真的工作,没有对不起你和其他人。我每天在那边干活,一年多做的就只有那几件事。”
“可是现在它们全都没了。”
“为什么你们都不明白它们对我的重要性?我因为喜欢才去做,可是你只想维护你高高在上的地位。”
但是李慕冷冰冰地说:“这就是世界真正的样子,小姑娘,你总是活在自己的梦里。”
郝思恬说:“我知道。可是如果是其他任何一个人这样对我,我都不会觉得什么。可是为什么是你?其他人都可以,可是我那么信任你。”
与其说是难过,不如说是被背叛的滋味更胜一筹。她在内心断定这件事的重要性类比出轨,所以决定甩掉李慕,还自己一个安静。
但是显然对于李慕,对于所有和李慕站在一起的人,对于除她自己之外的其他人,他们都不这么觉得。
他们只想粉饰太平,觉得日子这么过了一天,既然还能过的话,那就接着过。
郝思恬连争吵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惊讶的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内心的伤痛确实是在渐渐地愈合。
李慕说:“你做事就是这么极端,说话也是,从来没想过给人留余地。”
这一次她没有在说什么。她意识到这次战争里,李慕又一次占了上风。在她和他的交锋里,她终于能够些许的感觉到他在以往的战争里对别人的狠戾。
但她的痛心还是在于,在这以前,她从来没把这当作过一场战争。她是非常迷茫的、无知的走进职场,带着玩的心态去工作。
每当别人刚开始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她总是在想,她是抱着一种遇见了看的顺眼的人、尝试着谈一场恋爱的感觉去谈的恋爱。她把李慕当作自己的恋爱对象,仅此而已。
当那个公司的同事有一天发现李慕和她的关系并且在第一时间告诉其他人的时候,她方寸大乱,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逃走。
她抱着非常虔诚的心态对待他,所以他不应该这么欺骗。但是郝思恬什么都没说,她安静的提了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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