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不到的月光,正是清亮如水的时候,如同此刻玻璃酒杯里潋滟的白葡萄酒色,曼妙而温柔。
姜之托着酒杯与宋帝碰杯,“一切都将过去,为了现在,为了明天,干杯!”
摇摇晃晃喝了一大口,歪倒在桌子上。片刻安静有猛然睁开眼睛,“喝!”再次歪倒在桌角。
“为了现在,为了明天。干杯。”宋帝的杯子碰上姜之的杯子,荡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姜之再次抬头,托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要睡觉,我要睡觉。”
姜之是喝多了就闹觉的小孩儿。
“好,睡觉,睡觉。”宋帝扶着姜之进了卧室,帮她掖好被子。
宋帝的手机响了,是李途年。
“喂。”
“今天还顺利吗?”李途年的声音通过电流传到耳边,那么近又那么远。
“顺利呀,你呢,下班了吧?”
“嗯,下班了。”
“嗯。”
两人短暂的沉默,电话里只有彼此细不可闻的呼吸声。
“想我吗?”
没想到李途年会这样直白问出口,宋帝的脸颊瞬间开始发烫。明明更亲密的动作都做了,却在这个问题上纯情的不行。
“嗯。”宋帝嗡着声,含糊其辞。
话音刚落便听见电话那头李途年的轻笑。
“笑什么?不许笑。”
李途年敛了笑声。
“下楼。”
“嗯?”宋帝跑向阳台,暮地想起自己在之之家。
“我在之之家。”
“我知道。”
李途年站在楼下倚着车,身上还是上班的职业装,黑色西装在幽深的黑夜里多了一点引人注目矜贵松弛,看见宋帝出来便站好跟她挥手。
“所以想我吗?我可是很想某人,下了班就跑过来了。”
“想!”
宋帝小跑着下楼,急促的呼吸声扑打在李途年耳边。
“慢点跑,别摔了。”李途年嘴角不自觉又勾了上去。
宋帝三步并两步扑倒李途年怀里,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两条腿挂在他的腰上,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熊抱。
“这么想我啊。”李途年向上颠了颠她。
宋帝不说话,手攀上他的脸颊两侧,低头细细吻他的唇角,一点点勾勒他的唇形,舌尖则去撩拨他的牙齿和舌头。
关于想念,行动比话语更有说服力。
比如李途年夜奔邺宁,比如宋帝此刻动情地吻他。
-
直播反响很好,虽然还是有人对宋帝所言有所怀疑,但口碑总算有所逆转。
公关根据目前情况,又推了一批宣传研舒公益活动的文章,指出后续的关键还是要落实公益项目,把以前没有好好宣传的公益项目摆到大众面前,重新树立一个品牌形象。
因为直播,宋帝的私信里出现了很多求助消息。
“可以送我吗?真的太贵了,每次都是吸满才舍得扔,好难受。”
“公益资助的条件是什么?拜托回一下,真的很需要。”
“可以资助我们吗?我们村子的女孩子都用不起卫生巾,好多都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
宋帝一条条回,统计情况获取地址,直到这一条,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们连卫生巾是什么都不知道。
当然也有一些阴阳怪气的消息和评论。
“开始卖惨了。”
“不就一杯奶茶钱,装什么。”
“一个月就那么几天能用多少?一年也用不了一包,真矫情。”
她不鼓动性别对立,但能说出这些话的大多是没常识的异性。
公司本年度的公益项目因为这次对风波还没有正式提上日程,借着这次私信求助,宋帝在会议上将项目提上了日程。
她和那个给她发私信求助的账号取得了联系,发信人是山区支教的杨老师,虽然因为身体原因离开了学校,但一直记挂孩子们。偶然滑进了直播间,希望研舒可以资助山区的女孩子。
项目组很快跟山区取得了联系,也对山区孩子的近况有了一定了解。
山区的孩子们大多是留守儿童,很少有零花钱,条件好一点每个月也只有五到十元钱,但这些钱是大多是车票钱和买学习用品的钱,每一毛都有着精确的用途。买了卫生巾就没办法回家,就没法买作业本,买不了作业本就交不上作业。
她们甚至连散装的三无卫生巾都买不起,女孩儿们使用碎布片,旧毛巾甚至是报纸应对生理期,这些不卫生的替代品也使得尿路感染成了山区女孩的高发病。
加之父母不在身边,女孩子多数同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生活,月经羞耻又导致她们对月经方面的需求感到难以启齿。山村里的女娃娃又“天生”是个容易被忽视的群体,月经也就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话题。
“饭都吃上了,还管它,流就流呗,又不会死。”
“哪个女人不是这么过来的,我们都这样不是也没事。”
“女娃娃就是事多。”
诸如此类的借口,抱怨也让杨老师痛心,她不止一次同家长科普月经知识,换来的也只是家长的冷嘲热讽。
“你有钱,你给她买。”
“她自己都不觉得,你瞎操什么心。”
“都是你们这些城里来得女娃娃金贵,我们这里几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说的多了,第二天这个女孩子直接不来上学了。
家长们觉得杨老师会教坏他们的孩子,跟着这样一个不安分的老师,他们的娃娃也会变得不安分。
用卫生巾是不安分,因为大家都没用。科普月经知识是不安分,因为大家都没说。所以那个山村里至今还有人不知道卫生巾是什么,月经是什么?因为他们改变不了现状,所以你最好也别做第一个改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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