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怡余被剑尖抵着脖颈,肌肤能清晰感受到剑身的寒凉,心跳骤然加快,却强自镇定下来。她本就生得极美,此刻虽惊惶却未失仪态,眉如远黛蹙起时自带三分韵致,眼尾微挑的杏眼虽含着惧色,却亮得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蒙面人那双眼睛太过慑人,她不敢轻举妄动,只悄悄用眼神示意陈氏稳住。陈氏吓得浑身发抖,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发出声响,好不容易站起身,却被蒙面人冷冷瞥了一眼,那眼神如同寒冬腊月的冰霜,带着致命的威慑,让她又矮了半分。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伴随着官兵的呵斥:“开门!例行搜查!若敢阻拦,以通敌论处!”
男子的剑又逼近了几分,薄唇微启,声音压低却依旧冰冷:“应付他们,若敢泄露半个字,我杀了你们。”他的气息因失血而有些不稳,胸膛微微起伏,却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掌控力,眼神里没有丝毫怜香惜玉,只有**裸的威胁。
陆怡余定了定神,对着门外扬声道:“官爷稍等!小女子正在更衣,容我穿戴整齐便开门!”她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示意陈氏别乱动——陈氏连忙转身去拿床上的外衣,装作整理衣物的样子。
拖延片刻后,陆怡余才缓缓走向门口,男子则侧身藏在门后阴影处,软剑依旧蓄势待发。打开房门,几名官兵闯了进来,目光在屋内扫视:“你们是什么人?为何在此处?”
“回官爷,小女子是从扬州来京城投奔亲戚的,这是我的奶娘。”陆怡余从容应答,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露出清丽却带着怯意的面容。她肌肤胜雪,在昏黄油灯下泛着莹润光泽,鼻若悬胆秀挺精致,唇瓣不点而朱,即便带着惧色,也美得像幅工笔仕女图。官兵们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不由多了几分缓和,又扫过屋内——陈氏正叠着衣物,行囊敞着,里面都是寻常衣物和几本书卷,确实不像藏人的样子。
领头的官兵皱了皱眉,又看向床底和柜子,见都空着,便沉声道:“最近有朝廷要犯在逃,奉命搜查。你们若见了形迹可疑之人,立刻报官。”说罢,又叮嘱了几句“不许私自收留外人”,便带着人离开了。
房门关上的瞬间,男子的剑并未收回,依旧指着陆怡余:“不许动,待风头过了,我自会离开。”他靠在墙上,艰难地从腰间暗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乌木药瓶,艰难地从腰间暗袋里摸出一个小巧的乌木药瓶——瓶身刻着细密的云纹,一看便知是上等之物。可他刚要拔开塞子倒药,便因肩颈发力牵扯到创面,痛得闷哼一声,药瓶险些脱手。药瓶险些脱手。指尖的颤抖泄露了虚弱,,面罩下的脸色虽看不见,却能从他急促的呼吸与额角渗出的冷汗察觉其窘迫——伤口在左肩颈,惯用的右手根本无法精准将药粉撒到创面,更别提后续倒出药膏、缠绕布条,强行动作只会加重伤势。他死死盯着陆怡余两人,眼神里的警惕更甚,却也多了丝难掩的挣扎。
陆怡余将他的窘境看在眼里,终是开口道:“公子,您的伤口在肩颈处,单手根本无法撒药包扎包扎。官兵虽暂时离开,但若伤口持续流血,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力竭昏迷,届时官兵折返,您更难脱身。”她顿了顿,语气放得平缓,“小女子愿为您搭手相助搭手相助,只求您信我一次——我与奶娘孤女弱妇,绝无害人之心,也不敢觊觎公子之物,也不敢觊觎公子之物。奶娘年纪大了手脚不稳,若公子不放心,可让她在外间守着,我单独为您处理伤口,如何?”
男子眸色一沉,剑尖微微晃动,似在权衡利弊。他尝试着抬左手去够伤口,刚一用力便疼得脸色发白,面罩下的唇线抿成冷硬的直线。沉默片刻后,他缓缓收回软剑,却依旧保持着戒备姿态,对陈氏冷声道:“出去,守在门口,若有人靠近便咳嗽为号。”陈氏迟疑地看了陆怡余一眼,见她点头示意,才慌忙退到外间,轻轻带上了门。屋内只剩两人,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与淡淡的龙涎香,气氛骤然紧绷。
陆怡余强压下心头的紧张,走到男子面前:“公子,得罪了。”她先接过男子递来的乌木药瓶,又指了指他放在桌上的干净布条——想来是他奔逃前备好的应急之物。“需将破损衣袖再剪开些,方能精准撒药。”男子依言侧身,左手按在墙上支撑身体,陆怡余小心翼翼地用他腰间解下的匕首挑开肩头破损锦袍,伤口皮肉外翻,血色狰狞,她却未敢皱眉,拔开塞子后屏住呼吸,手腕稳当地将白色药粉均匀撒在创面上。药粉触肤瞬间,男子身体猛地一僵,想来是药粉刺激伤口带来了刺痛,呼吸却依旧沉凝,显然仍未完全放下戒备。
就在她弯腰去取布条包扎时,男子忽然因失血导致头晕,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右侧倾斜。陆怡余下意识伸手去扶他的左臂,却不料手肘不慎撞到他的下颌,男子闷哼一声,脸上的玄色面罩竟被这力道带得滑落,轻飘飘落在地上。两人同时一僵,空气瞬间凝固。陆怡余抬眼望去,恰对上男子骤然变冷的目光——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琢,下颌线利落分明,即便脸色苍白如纸,唇色泛青,也难掩那份逼人的俊朗清贵。这般容貌气度,是她长居扬州深宅、又逢父丧后从未见过的,即便身陷这般尴尬惊险的境地,心底还是不受控制地掠过一丝惊艳。
男子的眼神瞬间染上杀意,右手猛地攥住陆怡余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另一只手则摸向腰间软剑。陆怡余吃痛却未惊呼,反而直视着他的眼睛,语速极快:“公子若杀我,谁为您包扎伤口?况且外间奶娘知晓我单独进来,若我出事,她即便拼了命也会声张,届时官兵被引来,公子如何脱身?”她指尖指向他的伤口,“药粉刚撒上尚未止血,您若动武牵扯创面,药粉脱落只会加重失血,难道要在此处耗到力竭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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