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真正的任务步骤还不够,找到继承人这个任务几乎没有一点现成的线索。是什么样的结果呢?这或许就是找到“第三个”继承人的关键。
从笔记上可以得知,每一百年举行一次祭祀,那么那个继承人至少也有一百岁了,显然,人类不可能存活那么久。
他已经不是人了,几乎可以肯定是祭祀给他带来了非人的变化。
灯光是暖橙色的,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外是肆虐的冰雪,暗潮涌动的死寂小镇,诡异面具的可疑老夫妇,但是就在这里,谢夭是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温暖。
灯光照得花灼的脸也暖洋洋的,苍白的脸色都有了红润的错觉。
灯光。
灯。
谢夭不合时宜地灵光一现,老人说——
“你们应该需要,像之前那个人一样。”
之前那个人需要灯光!这是一个好消息,原本他们认为任务时间在晚上让他们很难完成任务,但是夜晚的行动时间恰恰是他们完成任务的唯一筹码。
唯一点着灯的地方就是教堂。
谢夭朝花灼晃了晃手里的煤油灯,爽朗地咧嘴一笑:“走!去教堂!”谢夭到底还是不够沉稳,有些激动过头了,一时没控制住音量,花灼从后方捂住谢夭的嘴。
嘴唇上冰凉的温度和滑腻的触感让谢夭没有下意识反击。两人都一时无言,房间里一时安静。灯火噼啪的声音都没有,火焰兀自燃烧。
天花板发出“吱呀——”的声响,在寂静中显得刺耳,老人在走路时从未发出过声响,这是谢夭进副本一来第一次察觉到这一点。
仿佛在警告。
“咚……咚……咚……咚……”
有规律的敲击,谢夭的第一反应是摩斯电码,但是很快他就否认了这种猜想。谁家摩斯电码只敲一种节奏的?
这更像是一种无意义的敲击,就像新雨过后寺庙屋檐上还未来得及落下的水滴。只是庄严肃穆不在,留下的只有亵渎神灵的惶恐。
两人自认为悄无声息地走到了门口,有了煤油灯的光,雪花所映衬的月光却没有显得暗淡多少,银白与橘黄相接不容。
自认为。
背后毫无征兆地响起衣服摩挲的声音,谢夭握紧匕首,猛得回头,他现在不能后退,花灼应当还没察觉到。
“怎么……”了?看到谢夭转身,花灼也后转,在看到门前身影的一刹那后半句话就此打住——
老头在他们的身后,他们刚刚到室外,而老头就站在玄关,沉默地看着他们。
他当然沉默啦,他不会说话,老太太似乎也是,只是没见老太太有哪怕一步离开织布机,因此她没来。
老爷爷的手上举着那块木板,面具上的表情依旧不会有变化,但是劣质陶做的面具却从未有过的贴合他现在应有的表情。
木板上——
我亲爱的继承人们是要去寻找第三位淘气的继承人了吗?那可 祝 你 好 运 哦。
最后的几个字间距很大,写得歪歪扭扭,几乎不能说是字,倒像是用指甲在板上愤怒地扣画。
他不情愿。
他不想让谢夭和花灼完成祭祀,这是为什么?
谢夭突然想到,他的想法似乎还有疏漏,他怕死,但这次似乎怕的不仅仅是这样,他害怕就这样带着花灼铤而走险,会为了他一个不成熟的猜测直接丧命。
他切实地慌了,以前无论有多少慌张他都可以掩盖,他都可以装作镇定。唯独在花灼面前一切的掩饰都很拙劣,他甚至无法做到控制自己飘忽的眼神。
“假设〖第三位〗已经发生异变了,他还会喜欢光吗?”谢夭撇开眼睛不敢看花灼,他为自己的冲动疏忽而抱歉,“退一步说,他喜欢光亮,我们手里的这盏和教堂的灯光那个更亮?”
花灼把领口往上拎拎,无法阻挡寒风朝他领口里面肆虐的趋势。他走到谢夭的视线之处,谢夭抬头,目光撞上花灼干净白嫩的脸,除了长相都不青涩,老练决绝。
“我支持你,除了教堂我们无处可寻,不是吗?”花灼绽开一个浅淡而又真诚的微笑。
“如果教堂的光扎眼,那就把它灭了。”
谢夭一怔,心跳或许是漏了一拍吧。花灼总是那么耀眼,他身上特有的疯狂与温暖他都甘之若饴。
街上的的确确没有人,窗户都紧闭着,拒绝着外界的叨扰。没有一扇是点着灯的,黑暗中是否潜藏着观察的眼睛,还是未知。
教堂的门敞开着,光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倾泻而出,但也仅仅足够照亮门前的十平方米的雪,更多的部分直接没入黑暗,消失在墨色之中。
教堂里空荡荡的,两边的阶梯蜿蜒而上,通向一个不知所云的高台,高台上只有一个逆十字,上面没有悬挂神明。
应该是荒废了许久,尘土满布,植物在充满光亮的地方肆意生长,都是藤蔓,不见开花。
谢夭小心地避开它们,它们也似乎不想被叨扰似的在有意躲开谢夭。
两人详细查看了教堂的每一处,滕蔓的缝隙处也都看过了。
没有,哪儿都没有。
谢夭和花灼对过眼神,能不开口还是尽量不要,在这种禁地里似乎一开口就会叨扰到不知何处的生灵。
熄灯!
火吹不灭,此前两人还以为是有灯罩的保护火焰才能如此顽强,看来不仅如此。
传说鲛人油可以永世不灭,莫非这就是?谢夭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这里距离大海不知道几千八百里呢,哪儿来的鲛人想不开来这种冰天雪地鸟不拉屎的地方度假。
古人有一说法:剪烛而眠。尽管在副本里不会有这么好的兴致干如此风雅之事,但到底管用,管他是不是传说中的鲛人泪,再怎么样也干不过燃烧三大要素:可燃物,温度,助燃物。
谢夭扔出一把银白短刀就熄灭了一盏灯,那刀跟长了眼睛似的又飞回来,谢夭玩笑似的把它在手上转着把玩。
五分钟后,将教堂照得如同白昼的煤油灯全部熄灭,只剩下他们手中孤零零的一盏。
躲躲藏藏的“第三位”也差不多该出现了,空旷的教堂里发出隆隆的回响,和黏滑的游走之声。脚下的滕蔓都不见了,最后所有的声源都汇聚到了一地,上前方的逆十字像下边。
崩裂的声音格外明显,抬头看去,借着雪光和几乎没能到达的灯光他们隐约看到有一个东西几乎是拔地而起,张狂的滕蔓在空中乱舞,快得只剩下残影却没来攻击他们,但是又给人一种无比柔软的错觉,绝对不是滕蔓的质感,最后大概有一人高的样子,那东西似乎还披上了黑袍,朝他们两人滑来。
首先被照亮的是它的陶制面具,拙劣的画工很熟悉但又和老人的那张不一样,它还是崭新的,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半张脸笑着半张脸哭着。
就像是一张悲喜面具。
像是没进化成笑容完全体的半成品。
这个副本还有一点,大家喜欢的话先收藏一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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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考验副本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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