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穿上了隐形衣，谢韶清在一年级三班。
班里的学生正在背书，周桓果然在这里找到了柳宜明和江真真，江真真坐在中间第四排，在谢韶清的斜后方，柳宜明在靠后窗户的地方。
“那是不是胡颉？”周桓拍了拍奚川的肩膀。
奚川看向那个小孩点了点头，她确实是胡颉缩小后的样子。
楚简道：“这个语文老师也是个玩家，我看到过他的游戏直播。”
谢徽雪跟着看过去，一个个记住他们的脸，他发现教室墙角的垃圾桶边有一脏兮兮的布娃娃。它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头发几乎被拔光了，身上也被刀子划开了很多口子，一只脚已经断了。
它的眼珠是两个漆黑的珠子，此刻却仿佛在流泪，漆黑的眼球周围越来越湿润。
楚简也看到了那个布娃娃：“它是活的。”
楚简走到教室后想把那个布娃娃拿出来，但它却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一样，纹丝不动，只是眼里的泪水越来越多。
随着下课铃声的响起，几人也远离了教室，他们到旁边的花坛后。
几个男孩拎着那个脏兮兮的布娃娃出来了，一个微胖的男孩问：“上一局打中谁了？”
“白方！”一个身形比同龄人较高一些的男孩隔着窗户喊：“喂，白方，出来啊，该你打了！”
那个叫做白方的男孩出来了，他似乎是有些不太情愿，白方兴致不高地接过那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也是六七岁儿童的身形，只比白方矮一些。
白方站在彩色粉笔画的线前，他拎着布娃娃朝那些男生身上打去，布娃娃一次次被扔到地上，却没有打住一个人。
布娃娃被一个男生重新扔给白方，白方捡起娃娃做了一个虚晃的动作却扔向了最边缘处的男生，那个男生慌忙中为了躲闪跑到了后边。
“齐书隶，你跑到线后面了！”
“你过界了！”
“嘿嘿，愿赌服输！”齐书隶笑嘻嘻地踢着布娃娃和白方交换位置。
齐书隶也是直接用脚来回踢布娃娃，好一会儿也没打到一个人，他气愤地把脚踩在布娃娃的脸上泄愤：“什么玩意儿，一个人都打不到！”
“哈哈哈哈，齐书隶，你的脚法不太行啊！”
……
钱小鲤看着那个被踩在脚下的布娃娃心中难受，因为她现在就是洋娃娃的样子，那个布娃娃很可能也是一个人，但她却被那样对待。
终于上课铃响了，男孩们拎着布娃娃回到了教室，那个布娃娃又被扔在了垃圾桶旁。
“阿川，你试试能不能把她拿出来。”周桓道。
奚川点点头，他悄无声息地走进教室，但那个布娃娃的确拿不动。
布娃娃外面的确和普通的布娃娃摸起来手感一样，但捏上去里面的感觉却不太像棉花。娃娃的肚子上破了一个较大的口，奚川仔细看向里面，那是鲜红的血肉，还在一呼一吸地急促起伏着，就像是一个人喘息起伏的肚皮，但是没有皮，只有血肉。
奚川又尝试了几次，他没有办法移动这个娃娃，布娃娃脸上湿润了一大片，都是泪水。
奚川离开了教室，他向众人摇头：“这一切都受副本的主人控制，它里面的确是人体组织。”
—
江真真已经给谢韶清传了纸条，谢韶清也回复：我知道了，放学一起去找我哥吧！
第三节下课，谢韶清去隔壁的办公室去找班主任：“王老师，我能不能借您手机打个电话？”
“给哥哥打电话吗？”王老师把手机递给谢韶清。
谢韶清点点头，向老师道谢后拨通了谢徽雪的手机，手机那边传来的却是奚川的声音。
谢韶清的笑容消失了一些，不过几乎是瞬间她就又恢复了一模一样的微笑：“是奚川哥哥吗？我是小清……中午放学后有朋友要跟我回家吃饭，哥哥可以多做点饭吗？………我最喜欢奚川哥哥做的饭了……那再见啦，奚川哥哥……”
“谢谢王老师，我打完了。”谢韶清回去把手机递给王老师。
王老师看着谢韶清离开的背影道：“谢韶清这孩子不错，学习刻苦，也懂礼貌。”
“夏萱也很不错呀，还有杜觉和林丽。”数学老师道。
……
-
奚川放下了手机，他怀里的谢徽雪已经醒了，谢徽雪总是下意识就贴向了奚川，因为他实在是太冷了。
奚川去厨房做饭，谢徽雪正要跟上去周桓道：“你睡吧，我去帮忙。”
谢徽雪又盖了一层被子，但还是觉得冷，他翻了几次身都没能再睡着。
“徽雪，你冷吗？”楚简问。
谢徽雪点头，楚简坐到他身边递过来一个奶白色的环状吊坠：“这个是暖玉，你戴着吧。”
吊坠握在手心里是温热的，它像是有源源不断的热气从手心蔓延到全身，谢徽雪能够微微感到身体在慢慢吸收着里面的热量。
“我给你戴上吧。”楚简解开红绳，谢徽雪想坐起身却由于身体僵硬一时间不太能动。
楚简扶着谢徽雪起身给他带上了吊坠，又扶着他再次躺好。
谢徽雪很快就睡着了，直到谢韶清带着江真真和柳宜明回来。
楚简他们正把饭端上餐桌，谢徽雪去洗了脸让自己清醒过来。
江真真道：“我看了墙上的班级大合照，一年级三班应该是47个学生，但是今天教室里只有36个学生，少了十一个，不算钱小鲤也少十个。”
“那十个学生还有请假的吗？”周桓问。
“我问班长了，只有林丽因为要陪奶奶看病没有来。”
“那就是说少了九个学生，你们知道他们都是谁吗？”
柳宜明摇头道：“我们初到这个班里，根本不认识他们，还无法把他们都认全。”
谢韶清疑惑道：“可我一直在这个班里上课啊，我怎么没有发现人少了？”
“是不是因为你转来的时间太短了，你去英才小学才不到一个月吧。”周桓问谢徽雪：“你当初有注意过他们班里的人数吗？”
然而谢徽雪像没有听见一样只是喝着碗里的汤，周桓无奈叹道：“谢徽雪！”
“什么呀？周桓，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谢徽雪被吓了一跳，碗都差点没端稳，不过被奚川接过稳稳地放在了餐桌上。
“你除了睡就是吃，那么好吃啊？”
“就是好吃啊，比你那煎糊的鸡蛋好吃多了。”谢徽雪道。
周桓尴尬地摸了摸脸：“你怎么还记得……”
不过他又一想谢徽雪现在才十七岁，这对谢徽雪来说还是不久之前发生的事。
谢徽雪看着周桓无声叹息的面容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周桓却有些恍惚，这样的笑容他有多久没有在谢徽雪脸上见到过了，原来那时候他还会露出明亮又骄傲的少年气。
奚川也有些怔然，他没有在谢徽雪脸上看到过这样明媚带着生机的微笑，像是能驱散严寒的春风。
“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啊？”谢徽雪有些不自在地看着其他人。
周桓也恢复如常，他又问了一遍谢徽雪那个问题。
谢徽雪想了想道：“当时我送她去教室……算上她她教室里满五排，每排有八个人，是四十个人。”
“四十个？”谢韶清不相信：“可是现在班里只有三十七个啊，我也一直记得就是三十七个，为什么？”
谢徽雪道：“那你认识班里所有的学生吗？”
“当然认识了，已经上学一个月了。”谢韶清道。
“班级里的合影你有吗？”
谢韶清忙去屋里拿，那的确是一个四十七个学生的合影，老师有三个，正好是五十个人。
“把你认识的人都在后面写上名字。”谢徽雪道。
谢韶清开始写，但写了两个名字后坐在那彻底不动了，谢徽雪喊了她一声，她又继续写，写完后递给谢徽雪。
“你认为你班有三十七个学生，可是加上三个老师你写下了五十个人名。”谢徽雪道。
谢韶清痛苦地抱住脑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江真真奇怪地道：“我们班里连老师就是五十个人啊，写下五十个名字有什么问题？”
周桓反问：“不是你说班里只有三十七个学生吗？”
“你记错了吧？我们班一直都是四十七个学生。”江真真道：“不信你问柳宜明，我们一直在这里上学，怎么可能记错？”
“对啊，一直都是四十七个学生。”柳宜明道。
周桓脸色都变得不太好了，这个副本影响人的观念。
谢韶清他们去上学之后谢徽雪又盯着那张照片看了一会儿，照片里每个学生和老师都正视前方露出微笑，只是他们的目光和微笑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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