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叫嚷得厉害,现在才知道怕了?”他的声音没带多少温度,听得她心里发毛。
“方景升,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一定不肯放过我?”她这句话像极了明知故问,可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问下去,仿佛他一直答话,就不会进行下一步。
方景升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并未回应,而是不假思索地用自己的唇封住她的嘴,用激烈的吻来结束她的喋喋不休。
朗倾意的眸子在暗夜中睁得很大,根本就没有抗争的余地,她的抵抗在他看来只不过是猎物临死之前的垂死挣扎罢了。
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来,她哭了不知多久,直到鼻息也塞住了,可他的吻还未停止。
直到她感到窒息,他才缓缓离了她的唇,抓了她的手钳制在头顶,火一样的呼吸转而向下。
眼看无论如何都逃不过这一劫,她认命般闭了眼睛,等着他在她身上索取。
可他却忽然停了下来,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轻轻拂动。
接下来,他的话使她毛发倒竖、不寒而栗:“嫂夫人有了身孕,怕是不能承受过激的动作吧?”
抓着她的手缓缓松开,他恶魔一般的声音持续传来:“今日便罢了,待明日,嫂夫人饮下堕胎药,将身子调理干净了再说吧。”
眼看着他从榻上站起身来向外走去,她来不及细想,忙跟着站起身来,匆忙拉住他的衣袖。
“方大人别走。”她哽咽着说道:“别走。”
看不清他的神情,她却知道他这番话不完全算是威胁。
哪有男人乐意养别人的孩子,他既然已经发现她有了身孕,必然会找由头处理掉。
她听出来他话语间的其他意味,还是想着拼力争取一下。
“大人。”见他顿住了脚步,她咬着牙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还请大人留下这个孩子。”
“若是没了这个孩子,我的命也就不要了。”她破罐破摔,继续说道:“大人若是愿意留下他,我在大人府上当牛做马都乐意……”
苏佩已经死了,好歹她还有孩子,还有个念想。
若是她的孩子也没了,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她几乎忘了自己后面又说了些什么,总之是一些哭泣求他的话,她一边说着,一边恨不得在地上磕头。
即便他是她恨之入骨的仇人,眼下既然受他辖制,不得不低人一头。
他沉默良久,方才回过身来。
“我不是不能留下这个孩子。”他这一句话叫她看到了希望,眼神里迸发出的光亮愈盛。
“可若是要我留他,你应当称呼我什么?”他声音缥缈,可又带了十足的真实,话语间带着认真的问询,像是打定主意替她思考。
苏佩是畏罪自戕的,若是他人一朝得知他有了孩子,只怕也不会放过这个向圣上告发的好机会。
若是求了方景升留下他,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这孩子从怀孕初始,便是方景升的。
方景升若是愿意养这个孩子,她这个做母亲的势必要做些牺牲。
她想通了这一层,却迟迟开不了口。
他也不催促,只静静地站着,等着她主动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
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伸出手去,先是将她面上冰凉的眼泪缓缓拭去,再抓着她的肩,意图将她扶起来。
“嫂夫人若是不愿,也别一直跪着,跪伤了膝盖,方某倒于心不忍了。”他话语间适时地退了一步,却叫她打了个寒噤。
他是不会放过她的,若她不愿承认关系,那便只有牺牲腹中孩子了。
她没有站起身来,仍旧跪在原地,右手轻缓地放在小腹处,她神情恍惚,声音也飘忽不定,左手缓缓抓了他的手臂,轻轻唤道:“夫君……”
夜色更黑了,像浓郁的墨汁毫无节制地在宣纸上反复晕染,黑到令人透不过气来。
屋内传来细微的响动,他点燃了一只蜡烛,光亮向她而来。
他借着烛光看到她惨白的脸,抚上去,轻声说道:“再叫一声。”
她木然地唤道:“夫君。”
“再叫。”
“夫君。”
他让她叫几声,她就叫几声,仿佛全不在意。
只是她眸中的光亮逐渐黯淡下去,最后她神志尽失,只剩一副躯壳。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将她抱起来,走到榻上去。
地上凉又硬,他有些心疼地将她的裙角撩开,缓缓揉捏着她的膝盖。
而后,手掌禁不住向上掠夺,感受细嫩柔滑。
逐一将她上衣的扣子解开来,层层剥去碍事的衣物。
他动作轻缓,可还是激得她呼吸不均、泪流满面。
初次品尝美味,他舍不得吃太快,总要细细尝过才是,每一寸肌肤都像火一样燃起来,他沉醉在火海里,不能自拔。
她忍耐许久,实在受不了这漫长的折辱,终于忍不住开口唤他:“夫君,快些……”
他如得了圣令,动作激进起来,她忍不住别过头去,扼制住喉咙内溢出的声音。
直到他心满意足,她才如临大赦,瘫倒在榻上,闭目不言。
翌日,方景升专门请来了在生产方面经验老道的太医,为她把脉。
她终于听到从太医口中证实的身孕事实,可惜,只来得及高兴了一瞬。
齐太医的脸色并不好,他扭头看看面色沉静的方景升,又看看一脸期待的朗倾意,叹了口气,这才说道:“夫人的脉象不好。”
“不好?”朗倾意变了脸色,怔怔地听着齐太医继续分析。
“恕老朽直言,夫人身孕之后一两个月内,怕是有身体劳累、情绪起伏等事情发生,所以,胎儿如今的状况并不好。”
朗倾意愣了片刻,继续问道:“那,需要用些什么药?”
齐太医看了她一眼,满脸无奈——她没有理解当前状况。
他又向方景升看去,用眼神问询,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才说道:“夫人,你这一胎怕是保不住。”
怎么会?她还是不信,看着齐太医频频向方景升看,她猜到了什么。
一定是方景升出尔反尔,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才买通了太医刻意在她面前这般说的。
“齐太医。”她向前探了探身子,迫切地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将孩子保住。”
“不行。”齐太医只是低下头:“孩子早已……胎死腹中,老朽如今能做的,便是开一副打胎药的方子,将孩子的尸身打下来,否则日子久了,于母体有损。”
他收了手上诊脉的工具箱,意欲离去,朗倾意探着身子追着他向前,差一点从榻上跌下去。
方景升扶住了她,眼神中不带任何温度:“夫人当心些,小心摔伤了。”
朗倾意含恨向他看了一眼,一把推开了他。
没想到他这样狠心,不仅暗害了苏佩,连他的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她早该想到的,不该被他骗了身子,到头来孩子都保不住。
“我要走。”她站起身来穿鞋,又被他拦着。
“你冷静些。”他知道她心里不好受。
“我没法冷静!”她看着他的脸,禁不住冷笑道:“对着你这样的杀人犯,我如何冷静?”
听了这话,他面上也起了些阴霾:“我同你解释过,苏佩之死与我无关,我是听闻他的死讯后……”
“这话你自己说与自己听,不必说与我听。”她不耐烦地打断他,丝毫不信。
见她这样,他倒有些退缩,换了轻柔的语气:“你既不信,我再替你寻了别的太医来看。”
他走到外厢,吩咐先将齐太医开的药方收起来。
晌午过后,又陆续来了几个太医。
朗倾意的脸色愈发暗沉,不复以往。
几个太医的说辞竟像是串通好的,毫无错漏之处。
缓缓抚上微微隆起的小腹,直到夜色上来,她才悄声问道:“你是打定了主意不要这个孩子,是不是?”
“你还有良心吗?方景升?昨日才同意的,如今便翻脸不认?”她不再叫他夫君,只生硬地问着。
无论方景升如何解释,她都不再信他。
往后两日,就连小秋送来的茶,她都不怎么喝了。
这天夜间,朗倾意正睡得昏沉,忽然房门被人打开,来人强势有力,按住她的下巴,强行将一碗草药灌进去。
她挣扎间,药撒了一半,可方景升早有准备,他预备了好几碗。
最终还是有一小半的量进了腹中,算起来也够了太医说的量,方景升撇了一眼满地的药渣和碎片,沉着脸吩咐小秋打扫干净。
他才要出去,便被朗倾意拉住了。
他一回头,一块锋利的碎片向着他的喉头捅过来,她的手腕被他牢牢抓住。
小夏和小秋也慌张地上来,将她手中的碎片夺走。
碎片上的鲜血是她自己的,因为太过愤恨,捏得很紧,倒先弄伤了自己。
她拼命弓起身子,想要将草药都呕出来,可惜药效极好,她小腹已经传来了隐隐的疼痛。
冷汗直冒,寒意上涌,她的腹痛一阵大过一阵,到最后,竟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血水一盆一盆端出去,她的神志逐渐萎靡,头也抬不起来。
折腾了一整天,第二日她醒后不肯吃饭,方景升冷着脸来瞧,被她用仅存的力气扇了一耳光。
“放我走。”她盯着他,眼里满是仇恨。
“你冷静些。”他情急之下,忍不住解释道:“苏佩根本就不配你给他生孩子,若非我当日救你,他就将你卖给那摄政王养子了!”
这又是他编的什么话语,她根本不想去听,只无力地躺在榻上,听到他继续说着:“你如今身子不好,待养好了,我再送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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