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轻风这么说,江老嘴角微微上扬,扑哧笑了一声,“唐小姐,我该说你些什么呢?是自以为是,还是不自量力?”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戏谑,仿佛在看一场有趣的戏剧。
这个时候,方鎏芸虽然还是意识模糊的状态,但她还是能够反应过来当下情况的。
她让刘木去翻自己手腕上的小包,打开之后,刘木脑子瞬间嗡的一下,但刹那之后,他就反应过来,赶忙拉住轻风的衣角,低声说道,“轻风姐,我姐的护照……”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仿佛在寻求一个救命的稻草。
“在这。”姜柏云将方鎏芸的护照从衣服兜里拿了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他的动作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轻风见此情景,赶忙拍了拍刘木的肩膀,让他去检查一下送回来的四个人,而自己,则继续与对方周旋。她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看穿一切谎言。
“人不服老不行啊,才刚站了这么一会儿就累的腰酸腿疼的。”江老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感叹岁月的无情。
姜家的两个伙计搬来一把交椅,姜柏云扶着他刚要坐下,轻风突然厉声道:“站着!”她的声音如同一道惊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你们姜家人浩浩荡荡地进了传承的大门,没让你们跪着就不错了,还敢坐下?”她挨个打量着站在这里的每一个姜家人,仿佛在审视他们的灵魂。
轻风眸色一暗,命令道,“刘木,把你姐护照拿回来。”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下达一个不可违抗的命令。
刘木轻手轻脚地将方鎏芸妥善安置,随后疾步走向姜柏云,从她手中果断地取回了护照。
“呦,瞧这架势,姜小姐是不打算物归原主了?”轻风目光寒凉地看着姜柏云。
“并非不愿将方小姐的护照夹归还,只是听闻您刚才所言,老朽忍不住兴起一丝好奇,这位小姐,是连中国国籍都未曾取得的俄罗斯人,如何,会成为西安刘家的后裔呢?”
“这就是一个尘封百年的旧事了。”轻风带着江老和其他姜家人换了个地方,留下刘木在这里照顾地上躺着的四位。
清朝光绪年间,苏完瓜尔佳氏的一位格格,不顾家族反对,毅然决然的下嫁给了咸阳的刘姓秀才。婚后,他们诞下一子。在孩子十二三岁之际,刘家举家搬迁至西安,此后便在这片土地上生根发芽,也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在西安城内声名鹊起。
“这和刚才说的有什么关系?”一位年轻的小伙子与身旁之人低声议论。
“又有你什么事?”轻风冷声斥责。
“好了,你去出。”江老赶忙打圆场,那人出去以后,他又对轻风说:“您可以继续讲述这段陈年往事了。”
刘家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家族,因为刘秀才娶了位格格,在家族里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虽然这位格格在娘家并不受宠爱,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亲贵胄家的千金,怎么着也是让刘家这样的商户之家有了更大的利益。
一个想要求娶女儿的聘礼,一个想要靠着这么个姻亲关系继续做大生意,两头各取所需。
刘老爷子和格格的孩子,他的人生中,经历了两段婚姻,在大清刚完蛋的几年年间,他与一位德国女子结缘,共育一女,此女便是宋小姐那位知己好友。刘小姐成年后,与一位俄国男子喜结连理,并生下一子。后来,这个孩子与其父亲在俄国定居,取“方”姓。而刘小姐则跟随她的同胞兄长前往德国定居。
再之后,刘小姐的儿子,在自己的孩子出生前就意外身故,而那孩子的母亲,也因难产过身,这个孩子,就是方鎏芸。
“那位刘木呢?”姜柏云说。
“刘小姐的父亲经历过两段婚姻,在她出生前,还有一个比自己大十五岁的异母兄,而刘木就是刘小姐哥哥的孙子。”
“所以为什么,你刚刚和我说,想进老宅,得我姐同意?”刘木话锋一转,继续说:“我爸妈就算不是她亲生父母,也应该是舅父舅母,旧社会的继承论,不都是长子继承制吗?”
她的目光凝视着从屋内走出来的刘木,解释道,“因为你们家太祖母,钦定的继承人是你的姑祖母。”
轻风讲完这番话,刘木看起来更为困惑。
“太祖母不是……”
“刘家在西安的祖宅是你太祖母的,老太太看在你太祖父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让刘家人住进来,而老太太所定的继承人也并非只是刘家继承人。”
他还想继续询问,可轻风却对此略感不耐,奉劝他道,“你何不等一切事情结束,出国走一趟,你爸妈要是不了解这些陈年旧事,去俄国或者去德国,你姑奶奶和姑爷爷都还健在,你要是想找人解惑,不如去问他们,归根结底我终究一个外人,哪里就知道这么多内情。”
随后,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姜氏父女身上,轻声询问道:“你们还有疑问吗?可以继续提问了。”此刻,她内心深处深刻期盼着江老先生和姜柏云能提出一些其他问题,好让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姜柏云轻咳一声,“轻风小姐,您所述之事虽然引人入胜,但这毕竟历史,如今看来,方才所述,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真实性不能保证。”少女语气平和地说道。
“这是你的事,答案便是如此,是我所知道的一切,信不信由你。”
姜柏云还想继续说些什么,便被江老阻止,“好了,轻风小姐,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久留了。”——“小云,走吧。”
姜家车上,姜柏云刚一坐定,脸上的怒意根本藏不住,江老坐在后排根本不想搭理她,训斥道,“你多大了,还这么大的脾气?”
“父亲,我不明白,咱们这么多人,他们才几个,就算唐轻风再厉害,还有四个‘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真要抢人,他们哪有胜算?”
“何必怕一个早就人去楼空的传承?”
“你觉得,我是怕传承吗?”
姜柏云疑惑道,“不是吗?”
“呵,如你所言,传承早就人去楼空,有何好怕。”——“我担心的是,万一那个女人说的是真的。”
“是真的又如何?她说的也模棱两可,说的还是什么,苏完瓜尔佳氏的格格,父亲,她估计连关风和刘家的真实情况是什么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都不重要,我还是比较担心方鎏芸,她要真是关风的玄孙女,咱们可就大祸临头了。”
姜柏云疑惑的看着后视镜里父亲的影子。
“关风的那个孙女,可不是个好惹的主。”
刘木坐在方鎏芸的床边,仔细回忆了半天刚才听到的对话,最终还是决定,去找陈零。
此时此刻,陈零也已经清醒了,轻风站在屋外打着电话,见到刘木来了,她又说了几句,边将电话挂断,走到他面前。
“我姐刚睡下了,三哥和秀秀也都睡着,我四处找不到你,电话一直打不通,就过来看看。”
刘木阐述道。
“真的吗?看来我运气还不错,正打算找你呢。”轻风微笑着说道。
“有何贵干?”刘木询问道。
“嗯,喏,里面那位,璇玑玉衡的人来之前,劳烦你看着点,我得出去一趟。”说完,轻风拔腿便走,只听见身后刘木问她:
“你去哪?”
她没回答。
“什么时候回来?”
她只是继续向外走,没有回头。
刘木站在原地注视着轻风离开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走进陈零休息的房间。
这屋子里没有床,只有一张榻,放在窗边,刘木坐在陈零身侧,先是轻轻晃了一下,人没醒。
又是拍了几下他的脸,还叫着他的名字,“喂,陈零,陈小四,醒醒。”
见对方还没醒,刘木在衣兜里鼓弄一番,拿出一根银针,高温消毒之后,便要往陈零脸上扎去。
就在银针马上就要碰到皮肤的一瞬间,陈零睁开了眼睛,“诶呀呀呀,这光怎么这么刺眼啊。”边说着,他还便抻着懒腰,好像刚注意到身边有个人似的,看起来像是故作震惊,“嚯,这怎么还有个大活人呢?你怎么在这?”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刘木看着陈零的这幅模样,“行了吧,还装。”
“装什么,我装什么了?”眼瞧着对方还在做戏,刘木白了他一眼,拿出一根更粗的银针还在陈零眼前。
看见银针的那一刻,陈零两眼一翻,直接倒了下去,听着一声闷响,刘木不由得感叹道,“摔的挺结实啊?”
但刘木还是继续刚才步骤,高温消毒,然后朝着陈零的脸就要扎下去。
正是在这一刻,陈零又坐了起来,他刚想继续演一轮,刘木直接怒拍他一巴掌,陈零捂着被‘重伤’的肩膀,好不容易挤出几滴眼泪,然后看着刘木,“喂,你至于吗?欺负我一个病号?”
刘木轻轻笑了一下,拖过一张椅子在榻旁边慢慢坐下,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而认真,他看着陈零,手中的一根银针变成了三根,在他面前晃了晃,沉声道:“你最好还是老实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