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那个时候你还在……在哪来着?”方鎏芸实在想不起来,毕竟她半个月前刚从澜沧江回来。
“阿勒泰,新疆阿勒泰,前段时间干什么都到瓶颈期了,觉得挺无聊的,就去那边放了几个月羊,顺便帮忙视察视察工作,一个半月前回来的。”白秀秀说。
“等等。”轻风打断刚要开口的方鎏芸,“阿勒泰?三个月前你在阿勒泰?”
“对。”白秀秀肯定道。
“你没遇见什么事吗?”轻风问,“怪事?”
见白秀秀摇头,方鎏芸眉头紧皱,看了看轻风,“那件事闹的那么大,白秀秀也在,她不应该不知道。”
她边说着边摇着摇头。
“什么事?”白秀秀问。
轻风叹了口气,“算了,你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没错,不知道不是什么坏事。”方鎏芸附和道,“走吧,这时候我们家那小子应该也和唐谨墨迹完了,出发吧!”
夜晚的璇玑玉衡总是这么安静,张锦玉一个人坐在院内,因为无聊,她开始来回倒腾茶杯里的茶,听着晚风拂过风铃的响声,听着蝉声鸣叫,心里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琉璃提着灯笼走了过来,张锦玉问道,“孩子们都准备好了?”
“是,准备好了,按时间来算,已经出市区了。”
张锦玉百无聊赖的站起身,她将手臂伸展开,伴随着几声骨头的摩擦声,她问琉璃,“都有谁。”
琉璃听着张锦玉带着疲累的声音,回答道,“和咱们猜的差不多。”
“差不多?还有谁?”
“白家的秀秀小姐,唐家轻风唐谨两位,刘家不光有二公子,还有……”
“方鎏芸从澜沧江回来了?”
“是。”琉璃回答。
张锦玉接着问:“陈家去人了吗?”
琉璃:“去了。”
“陈零派了谁?”
“当家本人。”
“他亲自去了?”张锦玉似乎有些不可置信,“陈家小子没必要啊?”张锦玉又继续问,“不是和大部队一起走的吧?”
琉璃点头回应,张锦玉在院内走了两步,进屋之前,她吩咐道,“传消息给秦岭附近,把陈零盯紧了。”
琉璃试探着问:“怎么个盯法?”
屋内的灯光燃起,张锦玉静坐在窗前,帘子被掀起,抬眼意味深长的看着琉璃。
“明白了。”说完,她看到张锦玉面前的帘子放下,隔着纱帘,一个人影将一处处烛火熄灭,接下来里面的人再做了些什么,琉璃就不得而知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听见里面人上楼梯的声音,而后她自二楼露台看见了张锦玉。
她突然响起了自己来此是为了另一件事,“对了小姐,朱家小姐刚才来过了,玲珑和她说了几句,把人打发走了。”
琉璃说完,张锦玉未有言语,只闭眼靠在摇椅上,煽动着手中扇子。
“朱旧还说,明天她还会再来。”说完,见二楼的人仍未回答,琉璃便转身离开了。
就在她走出院门的那一刻,二楼露台上的张锦玉,缓缓睁开了眼睛。
离开张锦玉的院子后,琉璃因为一些事,去找了她的妹妹。
装饰奇特的屋内,玲珑坐在中央的桌子上,一只脚踩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烟斗,烟锅内燃烧的烟丝,升起阵阵白眼,使得身旁烟雾缭绕,琉璃用手挥了挥,让烟雾散开,她走到玲珑身旁,一手抽出被对方踩在脚下的椅子,“说了多少遍了,别老踩我椅子。”
还没等玲珑回答,琉璃又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杆,再将其从桌子上拉了下来,“还坐我桌子,你欠收拾了?”
玲珑被琉璃拉下来险些摔了一个跟头,正想抱怨,却被姐姐接下来的话给堵住了嘴。
“刚才去鸽哨送消息的时候,就听人说你在我屋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我就知道,没好事。”
鸽哨?玲珑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了姐姐话中真正的重点,立马变成一副讨好的嘴脸。
“好姐姐,小姐有什么新吩咐了?”玲珑问。
张锦玉可有段时间没用鸽哨这个璇玑玉衡甲级情报网传递消息了。
琉璃“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我让你查的,有线索了?”
玲珑将琉璃要的东西递给她,“喏,不光有线索,还有收获颇丰呦。”
“行,我回来再看。”说完,便要离开。
“对了,小姐的吩咐是什么?我去传。”玲珑唇角微扬,一脸笑意的看着琉璃。
琉璃看着妹妹这幅期待着的模样,想到她对鸽哨的好奇,无奈说道,“传信秦地,盯住陈零。”
“陈零怎么也想起来跟着走这趟了?”玲珑问。
琉璃摇了摇头,“不知道,也许有什么别的目的吧?”
“行,说吧,怎么个盯法?”玲珑现在并不想管这些不相干的人,不相干的事,她只想要赶紧去鸽哨。
“你知道怎么做。”
琉璃神情严肃的看着玲珑。
玲珑拿回刚才被琉璃抢过的烟斗,在手中摆弄了一圈,“好,我走了,早点休息。”
妹妹走后,琉璃将椅子摆回原地,坐在桌子前,把刚才玲珑给自己的东西先放在了一旁,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份用牛皮纸抱着的文件。
打开,里面装着一打厚度有一厘米的A4纸,上面写满了字,还有,一张老照片。
琉璃将散落的纸张整理好,又拿起这张照片,是个被抹去脸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儿,就是朱旧的母亲,而这张照片的摄影师,就是现在拿着照片的琉璃。
她把照片放在光芒之下,对着照片里已经过世多年的女人说道,“小姑娘,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但你也得保佑,你的孩子要做的事,不会超出我能帮她的范围。”
黑夜很快就过去了一半,琉璃坐在椅子上沉思了半宿,玲珑去到鸽哨传完消息之后,便回房睡觉了,午夜的月光顺着窗户照进了玲珑的小阁,张锦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给她盖了盖毯子,夜间风大,容易着凉。
天很快就亮了,天边乍现的晨光,植被上的露珠,无不在昭示着,这夜已经过去了。
白秀秀和两位姐姐到了汇合地之后,便出发前往陕西秦岭。
朱旧又来了,她站在璇玑玉衡的大门外,琉璃从院内走了出来,停在朱旧面前,“进去吧!”
朱旧微笑着点头,跟在琉璃身后。
“我很佩服你,你是第一个没什么本事,也不靠毅力坚持,就能让小姐亲自见两次的。”
“我的本事?”朱旧问。
“当然不是,因为你够不要脸。”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理由,虽说张锦玉今天的确打算见一见朱旧,但是因为白老太太一夜未眠,白元递消息来,说白老想见她,还说要说些什么事,张锦玉便打算先去白家看老太太,只不过因为琉璃昨天半夜又见她是,和她说的话,张锦玉改变了注意,先见朱旧,再行去白家。
此刻,在去往秦岭的路上,轻风坐在驾驶位上开车,方鎏芸坐在副驾驶带着耳机听音乐。
后排,白秀秀靠在唐谨肩上,无奈的看着在一边呼呼大睡的刘木,“我真的不明白了,这一路颠成这样,他是怎么做到还能呼噜成这样的?”
“你让让他吧,他都傻成木头了。”
“唐家小爷可别这么说,木头会不乐意的。”副驾驶上的方鎏芸向后边探了探头。
“呦,那个木头啊?”轻风继续看着前方,打趣道。
方鎏芸强撑着睡眼,看向轻风,又无奈的看向侧后方,“反正不是后面这位。”
太吵了,真的太吵了,刘木的呼噜声已经又持续到了天色大亮。
方鎏芸一把扯下耳机,嘴里嘟囔道,“真是欠这小子的。”
“一会到了市区停车。”
轻风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找个药店整点褪黑素,安眠药是处方药,褪黑素总能有吧?”方鎏芸说。
后边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的白秀秀将手搭在了方鎏芸的肩上,“小六姐,你给我也整点。”
唐谨也举起了手,语气中是一夜未眠的疲惫,“我也要。”
“我怎么就没有我姐和轻风姐那本事,四天不睡觉,都能精神饱满,做事依旧头头是道,动手也不带抖的。”
“可别了白小姐,你知道我和你姐为什么会有这本事吗?”
白秀秀摇了摇头,她还太小当然不会知道。
“因为如果不这么熬,当年我们就是个死,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会不知道。”
轻风虽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但白秀秀却表现出一副期待的模样,从后视镜看到女孩儿的脸,方鎏芸开口了,“多少年前的老黄历,就别提了。”
还没进市区,车就快没油了,轻风在就近的加油站停车加油,付钱的时候,方鎏芸从后备箱拿出了自己的东西,朝着后方走去。
看着远方驶来的车辆,和那熟悉的车牌号,白秀秀将买烤肠的唐谨叫了过来,她示意唐谨去看车牌号。
“陈零也来了?”说完,二人双双看向朝着后车方向走去的方鎏芸,而她也听见了刚才二人的对话,于是说道,“跟了一路了,你们不会才发现吧。”
“那您打算……?”唐谨问方鎏芸,虽然结果他也猜出来了。
方鎏芸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唐谨,“唐家小爷,帮个忙,我换车坐坐,你们自求多福。”方鎏芸做出一幅鼓励的模样,“加油二位!”
拿着东西看着方鎏芸的背影,二人相视一眼,白秀秀快步追了上去,“小六姐等会儿,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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