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你今早上不是说他得了肺癌，怎么还在厂里上班？”卫留行记得很清楚。
“嗐！治病得花钱啊，医院又不报销，不然干嘛来上这破班，你说是吧？”
“不过还要多谢杨兄弟身体不好，不然我们怎么能用上他老婆。”彭阳猥琐的笑还荡在嘴边，便以一种老人姿态颐气指使，“好了，给你们示范这些，你们学明白了吧？过来上手熟悉熟悉。”
没管卫留行他们是否答应，放下撂子不做了，熟练地站到一旁偷摸玩着手机，时不时和其他人聊天聊地，炫耀自己也是有徒弟帮忙的人了。
卫留行和杜拉尔相互对视了眼，暂时决定不打草惊蛇，有模有样地做了起来，一直做到十一点半。
当工人熙熙攘攘地走出车间，喧闹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时间整个工厂有了生气。
“走，一起吃饭。”
彭阳享受了一早上的悠闲时光，心情颇为不错，拒绝了约他一起吃饭的搭子，转头对着卫留行喊道。
他对这两个新人很满意，能干又能吃苦，今天自己就带他们熟悉熟悉也不错。
卫留行他们跟着彭阳出了车间，早上还空旷的路上此刻走满了乌泱泱的人，地上那些瘦得和毛毛虫一样的蚕也没了。
……
“这怎么全是青菜啊，清汤寡水的要饿死谁？”
杜拉尔端着绿油油的餐盘脸都绿了，忙了一早上就给这么几片叶子吃，任谁心情也不会好。
还没等他继续抱怨，手中的盘子被卫留行一把夺走了，只见他走到彭阳面前，将那两盘青菜递给了彭阳，声称是孝敬他的。
彭阳没拒绝，直夸卫留行人实在。
于是他俩就这样看着彭阳狼吞虎咽吃着青菜，如虎扑食的吃相仿佛是乞丐遇上了珍馐御宴。
杜拉尔忍不住吞了下口水，然后强忍着没在看那几盘青菜，耳朵一直留意着卫留行，听他游刃有余地和彭阳一下没一下地套着消息。
“那个技术员做了什么，感觉你很不待见他。”卫留行说道。
“赵建斌啊，性子大的嘞，我们车间机子都归他管。有时机子出了点问题，我们还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他来修，他还跟我们摆谱，你说这人谁喜欢得来？”彭阳夹了口菜，继续说道，“还不如杨波那叼毛，眼里有活。”
“赵建斌那叼毛平日就喜欢躲着抱着他那手机玩，要不是我们没有权限，担不起责，不然谁愿意吃他臭脸蛋子。”
“你俩新来的，记得不要去招惹他，不然指定背着你给你穿小鞋嘞。”
彭阳从赵斌说到工厂，从工厂说到今早带他们来的赵玉苍，接着又说到杨波夫妇，一顿饭的时间，卫留行将这里摸得七七八八了。
“那个赵玉苍，在杨波住院后就和谢鹃搞在一起了，整天装的人模人样，不知道背地玩得有多花呢。”
卫留行听着，手表突然发出两道急促的滴滴声——这是特殊的通知音效，只要智脑发出这声音，就代表队友出事了！
他不动声色打开手表，上面队伍那栏，尤利和周响的头像灰了。
杜拉尔也在手机看到了，只不过他还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
彭阳放下筷子，看着杜拉尔的手机说道：“老弟，你这是手机吗，看着好高级，我怎么没见过这种手机？”
“这恐怕要好几万了吧，我这上个月买的最新款滑盖手机，都没你这厉害，还可以在屏幕上划。”彭阳双手撑着桌子，直勾勾地盯着杜拉尔的手机。
杜拉尔尴尬地收下手机，是他大意了，他只知道这里是2006年，不知道他们这里还没发展到智能手机阶段。
“哥们儿，你慢慢吃，我们还有事先走了。”卫留行站起身匆忙留下一句话，风风火火离开了。
“对对对对！”杜拉尔反应过来连忙附和，抱歉笑笑，连忙跟上卫留行的背影。
现在还没到上班时间，很多人都会出厂在外边的小吃摊上吃饭，所以卫留行轻而易举地溜了出来。
他们原本是下午在学校集合，看来这次不得不提前，学校究竟存在着什么，让尤利这狡诈如狐的人都中了套。
卫留行联系上白兰兰，和她们在学校会合。
三十分钟的时间，双方正好能到达。
半小时后——
“怎么还没到？”展蕴看着手机，她们在这里至少等了十分钟。她们来镇上的时候，赶集的人都已经离开，虽说还有些人走动，却也不像昨日那般寂静得像死城，所以她们很容易就到了学校。
校门口不远的马路上，也看到卫留行今早发的照片，即使有了心里准备还是会被冲击到。
地面是密密麻麻的血脚印，死去的蚕躺在脚印上成了张皮，活着的蚕依旧拖着肥嫩的躯体在马路上乱爬，犹如过江之鲫，为马路画上深浅不一的红线，地面像是长了无数根毛细血管。血蚕被人体饲养得个个汁肥肉厚，好似只要受到一丁点外力，就会“砰”的爆裂开。
脑海里全是血蚕相互纠缠蠕动的画面，多看一眼就会把昨天的饭给吐出来。
展蕴隔着老远听到了摩托车的轰鸣声。
“来了！”
马路尽头，出现了卫留行驾着摩托车的身影，逆着阳光从地平线驶来。
须臾片刻来到她们面前，一个侧身漂移，稳稳当当地停在校门口。
展蕴看到从车上下来的杜拉尔，心情有一瞬间复杂，杜拉尔的死亡的画面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过于真实的画面，总会让她对现实和记忆产生偏差。
“我们进去吧。”白岚开口。
卫留行微微颔首，低沉的嗓音说道：“我走前面。”
左眼上的刀疤在阳光下像长条蜈蚣，长得凶神恶煞却是出乎意料的可靠。
周末的学校没有人留校看管，确定附近没有保安后，几人游刃有余地翻过铁门进了学校。
“天阴了。”
展蕴他们踏入学校的一刻，晴朗的蓝天瞬间蒙上一层阴翳，阴云样流沙一样在滚滚流动，天色顷刻间蒙上一层灰，变得越来越暗，恍若一步踏入了时空船开到了暮晚的校园。
白岚抬手看向手表，上面的指针疯狂左右乱晃。
“这里磁场很不稳定。”白岚说道。
“先进去看看。”卫留行道。
展蕴他们沿着水泥路往前边走。
通坦笔直的水泥路在百米开外还有一个内校门，旁边墙上钉着“常溪小学校”的金属大字，右边种满了水仙，左边是一栋老旧的两层楼房，顶上立着“食堂”二字，也许是常年未更换，被腐化得破旧不堪，歪歪扭扭地呈在上方，有些笔画不知落在哪儿了。
食堂旁围了张锈迹斑斑的铁网，铁网里面是个水泥操场，右边是布满青苔的演讲台，上面写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油漆字。
它们看起来比内校门后边的建筑新很多，很显然是后面扩建的。
灰色的水泥围墙将老旧教学楼团团围住，整个学校都是灰蒙蒙的，没有其他色彩，就连教学楼都是用灰白色的砖垒砌的，唯一一抹亮色便是教学楼中间那随风飘扬的红旗。寂静无声的乡村学校，看起来是多么无害却又是如此瘆人，好似在引诱着他们一步一步往里边踏进。
展蕴看着这破败不堪的学校，想起了阿特兰福利院。
阿特兰福利院也像这个学校一样，老旧、颓废。
内校门没有锁，卫留行将手伸进砖红色的铁门，拉开了铁栓，一把推开校门。
校门又重又老，一推开传来特别刺耳的声音。
“现在不宜分头行动，我们一起去教学楼找周响他们。”卫留行说道。
被智脑通报账号变灰的人，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进入磁场紊乱的区域，掉信号了，另一种便是被判定无意识特征。
白岚颔首应道：“那我们先从这边一楼找吧。”
“四楼，有人在上课。”展蕴突然说道。
所有人听到她的声音看了过来，她指着斜对面最远处的教学楼，解释：“我听到声音了。”
“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还有人上课？”杜拉尔小声开口，生怕惊扰到上边的人。
“这个学校只有一间教室在上课，显然不正常，你能听清楚上边说的内容吗？”白岚道。
“可以，你们别说话。”展蕴一口说道，仔细听着上面的声音一点一点复述：“桑叶需要选取色泽健康，没有寄生虫为最佳。年龄小水分太多的蚕宝宝会拉肚子，年龄老的蚕宝宝不爱吃。”
“由于我们大量繁衍，导致桑树叶越来越匮乏且良莠不齐，我们会有意识地将优质桑叶给幼蚕吃。”展蕴一字一顿地跟读，听起来是再平常不过的蚕养殖教程。
白岚右手托着下巴，仔细品着这些话里的含义，卫留行也嗅到了这句话的不平常，今早发生的事不由地让他多想。
“上面教室有窗户，我们上去看看，也许周响他们在那。”卫留行提议道。
“可以。”白岚点头同意。
展蕴和杜拉尔自然是没有意见的，于是他们四人轻手轻脚地上了四楼。
走到窗子下面，女教师的声音越来越清楚，她还在传授着养蚕知识。
展蕴微微探出头朝里面看去，里面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声音像是从浓墨中凭空传来的一般。
这时，教室里的说话声骤然而止。
展蕴立马缩回脑袋，不知对方发现没有。
几息之间，里面幽幽传来老师的声音。
“四位同学，你们迟到了。”
第一个副本是微恐向，主要是带女主学习，再加上有几个大佬带着，全是满满的安全感~后面会慢慢上强度滴
关于女主的人设，是个外冷内热的小姐姐一枚，因为前期不了解高维世界会显得有些呆，因为常年脱离社会，导致她长成了“低素质”人员，三观有时会有些莫名其妙，也不会什么人情世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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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其情也哀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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