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辛眠的东西并不多,大头的是辛夷给她买的满衣柜的衣服和一整个书架的书。
在帮忙收拾房间时,闻觉晓捧了一本封面是紫色粉色交织的本子,随口念了一句:“这是什么书?真好看。”
“我的日记。”
书架前的喻辛眠转过身,在晓晓要翻开第二页时用话语阻止了她。
闻觉晓连忙将本子一合,很抱歉地笑:“对不起啊阿眠,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些都是你的日记本吗?”
随着闻觉晓的手指看过书桌上立着的一排十来本本子,喻辛眠点了下脑袋。
“哇,阿眠真厉害。”闻觉晓弯下腰,一边惊叹,一边去数日记本的数目。
听说这话,刚把一堆书搬到箱子里的归枕也凑过来看。
两个人嘴里念念有词,数着数,还把每本日记本的名字都念了出来。
阿眠回头,听她们的嘟囔,胸口暖了一下,接着就察觉有湿意浅浅地铺在了眼底。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容易哭鼻子了?
喻辛眠眨一下眼睛,咽了口唾沫,径直到隔壁房间去了。
妈妈的画和书也要带走。
于是,当收拾完阿眠房间的两个人走出门来时,这栋屋子壁上挂着的许多幅油画已被搬到了后备箱内。
站在钢琴前,喻辛眠的手指抚过所有琴键。
一个黑键被重重按下,低沉的回音震荡在三层楼的空间里。
楼梯口的归枕抱着箱子踩停在沉重的音符里,看着喻辛眠望着一个相框出神。
箱子被放到楼梯边,归枕的手搭上喻辛眠的肩膀,将她圈在自己的手臂里。
被拿在喻辛眠手上的相片中,是身穿白色礼裙的辛夷,坐在聚光灯下弹奏。
侧颜标致,略带了几分青涩。
“是妈妈大学去交换的时候,第一次在音乐会演奏。”喻辛眠的声音很轻,好像怕惊扰了画面里的辛夷。
“很漂亮,这是在哪里?”
“威尼斯。”
“是个很美的地方。”归枕认可地点点脑袋。
喻辛眠只在教材上见到过威尼斯的一张照片,其余了解全来自妈妈和网络,知道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地方。
“以后会消失的。”
手掌心擦一擦相框的灰,喻辛眠的嗓子里闪过一丝遗憾。
她将墙上的相片一一取下,吹掉那些灰尘,就小心地放进了自己的背包。
大大小小搬了好多个箱子到后备箱,季春花坐上主驾驶,喻辛眠却没有跟着归枕和闻觉晓上后排,而是站立在原地望了这栋她生活了十八年的房子一眼。
很深很漫长的眼神过去,喻辛眠要去拉车门,忽然看见对面房子的院门,她就停了动作。
归枕替她推开车门,她没有上去,反而往对面的屋子走过去。
门铃响在空荡的楼层,楼上玻璃窗后的男生躲到了墙后。
喻辛眠的手指不断下压,一声门铃没断,下一声就已经响起。
房子里就王霉一个。
喻辛眠在逼他出来见面。
那扇大门开了一条缝,极缓极缓地将这条黑线展开成一个男生的身量。
王霉拖沓着长裤,弯着背穿过了院子,拉开眼前这扇院门。
“谢谢。”
收回手的喻辛眠郑重道谢,看着躲在黑色镜框后的那双眼睛,将挺直的背低下去一点,再直起来。
她想王霉手上说不定有妈妈和喻仕民争执的实证。
那天敲了这家的门,她等待的时间比今天更久。
王霉像个老人的缩影移出来,喻辛眠做好了下跪的准备。
但是,院门刚被打开,一只瘦弱像鸡爪的手伸出来放了个u盘在喻辛眠的手心就缩了回去。这扇门也被关上,他心虚得好像他才是罪犯。
u盘里是一段监控视频,视角来自王霉的房间,正正好拍到喻家房子三楼天台上的闹剧。
这一段视频成了给辛夷案件定性的直接证据。
她欠王霉一句道谢。
黑眼镜后边向来四下躲闪的眼睛听到喻辛眠的谢谢,终于将瞳仁放正,对上了女孩的双眸。
喻辛眠又一个轻微的鞠躬。
“没事……”
这是喻辛眠第一次听到王霉的声音。
盛夏的太阳晒不干他嗓子里的潮湿和苔藓,其中依然有着湿漉漉的暗沉。
喻辛眠一个颔首,转身开车门钻进去。
车尾气消散的院子门缓缓关上,站在那里的男生影子被夕阳拉长,拖沓在脚后跟。
往屋子里回的王霉把步子走得稳了一些,常年弓着的背平直了不少。
车子里,喻辛眠靠窗坐着,脸蛋完全偏向车窗,手掌托住自己的下巴,偶尔抹一下眼睛。
轿车还没驶出这个小区,她的整只手就湿掉了。
鼻子堵塞,她自认为轻声吸了几下,没发觉身侧的晓晓和阿枕把目光集在她身上。
她的后脑勺留给了她们两个,她们对一对眼,终究是默声把视线收了回去。
辛夷是她十八年来最爱的那个人,她要走出来或许真的要很久。
一路上,喻辛眠的脸就没有转回来过,触手可及的纸巾也并不去抽,只是朝着车窗有细微的动作。
觉晓和归枕选择不打扰,怕她们的关心给了阿眠太多负担。
等到车子停在老居民楼前,喻辛眠眼里的水光已经被收拾干净了。
晓晓和阿枕照例在搬东西时偶尔开开玩笑,喻辛眠在她们身边,眉眼被渲染,悲戚散掉不少。
三个孩子在收拾阿眠的行李,季春花在厨房里忙活晚饭。
空出来的房间当了杂物间,喻辛眠的书架找了个角落放下。
觉晓翻了翻一整排的国家法律,惊诧问道:“阿眠,这些你都看完了?”
喻辛眠扫了一眼:“差不多。”
这样的超前,是为了对付喻仕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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