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觉晓惊叹声连连,她光是随机翻开几页瞥一眼上头的文字都要头晕目眩,更何况是把其中每一项都啃下来?
她默默为阿眠的大学同学捏一把汗,看阿眠的架势,是要把她的同专业同学卷死的程度。
喻辛眠的被子叠到觉晓的床上放着,枕头也铺过去,一张靠墙边的床,睡两个女孩子刚刚好,给她们余出来特别温馨的距离。
行李收拾到一半,春花阿姨就喊了吃饭。
快速吃过饭之后,四个人一块把书啊衣服的都搬一搬叠一叠,还是用了三四个小时才将喻辛眠的痕迹加入她们的家庭。
三室一厅的小屋子匀不出位置来放那架钢琴,喻辛眠原想给它盖上防尘布就和这架承载了不少回忆的钢琴告别,但是归枕坚持找人把它运到他的家里去了。
一晚上不弹曲子,喻辛眠还真有点手痒。
幸好没有将钢琴遗弃在那栋别墅,而是听了归枕的。
所有东西都摆放好,时钟指向了夜里九点。
归枕要回家,喻辛眠陪他走了好几个路口。
“阿眠,明天见。”
归枕牵着喻辛眠的手,告别的同时在她的额头印下一个吻。
“嗯。”
喻辛眠在归枕的目光里往回走。
用新配好的钥匙开了晓晓家的铁门,闻觉晓和季春花正在餐桌前围着。
见喻辛眠回家来,闻觉晓奔过来拉她到了饭桌前。
桌上摆了一盘提拉米苏,闻觉晓和季春花正在试味。
没了超市的工作,季春花想试试去摆摊,提拉米苏是个不错的选择。
认识提拉米苏这个甜品,还是某一回晚班之前,辛夷邀请她来家里坐,和她一起做了一大块提拉米苏。
季春花当时一尝,眼睛都亮了。
辛夷给她盛多了一块,眉眼笑着对她说:“现在提拉米苏可是一个很火的甜品噢,外边的小吃街好多摆摊卖提拉米苏的。我的手艺是不是也不输外面的甜品店?”
季春花没怎么吃过甜点,但是她的味蕾雀跃着告诉她这个甜品是格外的好吃。
辛夷看她喜欢,后来又邀请她来做过几次,季春花就学会了。
只是那会儿工作忙,没时间捣鼓甜食。
现在有了空窗期的机会,季春花就想试试能不能做出辛夷的味道。拿这样的味道去摆摊子卖,生意肯定是火爆的。
喻辛眠要了一小块,挖一口放在嘴巴里,心底的酸涩先比她的大脑做出反应——是妈妈的味道。
妈妈知道她不爱吃甜的,就把甜度调得很低。所以,她在妈妈做的提拉米苏面前,能大差不差地吃下一整个方块。
错愕地垂了脑袋,喻辛眠再吃了一勺,嘴角沾了些可可粉。
“怎么样?”晓晓口中抿着一大口,期待地看着阿眠。
“好吃。如果要卖,可以甜一点,妈妈的配方偏淡。”
“眠眠吃出来了?是你妈妈教我的……”季春花的视线抚在喻辛眠的头顶。
闻觉晓手中的勺子一顿,不动声色看着阿眠。
喻辛眠抬脸看她们,眸子里没有情绪的波澜:“尝出来了。妈妈照顾我的口味,做得不甜,客人会喜欢甜一点的。”
看她忍着悲伤不外露,闻觉晓也不好揭穿,而是笑着接过她的话:“不如做两种甜度的去试试?看看销量再决定做哪一种好?”
喻辛眠点了头,不知不觉把碗中的蛋糕都吃完了。
她拿了刀,给自己再盛了一块。
“好主意。”季春花表示赞同。
时间不算早,季春花母女两个打算明天大干一场,兴致勃勃拉着喻辛眠上床睡觉去了。
搬家很累,晓晓在沾了枕头后就迷离了意识。
阿眠忽然叫她:“晓晓。”
“嗯……”嘟嘟囔囔地回了一下。
“那些没有被判无期的人,出来后会来找我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她可能哪一天就死了。
“嗯?”闻觉晓翻身过来,眯着眼睛看她。
“睡觉吧。”喻辛眠给晓晓拉了拉被子。
逐渐把阿眠的话分析明白,闻觉晓的困意就散掉了。
她翻开被子,伸手攀上阿眠的身体,和她贴在了一起。
“会平平安安的。”晓晓的脸搭上喻辛眠的肩头,轻声许愿。
只是多年以后,她们逐渐在现实里丢掉向上天祈愿的能力时,在某一天的意外里,晓晓才突然意识到她在十八岁的这个夜里许下的愿望也没有被实现。
“好。”喻辛眠应她。
闻觉晓睡眠很好,瘫在阿眠身上,没几分钟就有了平和的呼吸。
风扇驱不散浓厚的闷热,晓晓额头来了薄汗,她就背过身离开了阿眠的肩膀。
属于晓晓的气息稳稳铺过来,喻辛眠以为,自己也能辗转反侧几下就睡着。
但是窗外夜色渐浓下去,她的身体越来越发出疲惫的信号,大脑却依旧清醒得要命。
她在想今天晚上翻看的妈妈的日记本。
妈妈和她一样,有写日记的习惯。在嫁过来的时候,她把青春年少时期的日记全搬了过来。
先前被放在书房里,喻辛眠好奇,但也不能去翻。现在成为了妈妈的遗物,她就可以拿来看了。
也算另类的,参与妈妈青春的方法。
第一本日记里,妈妈的字迹青涩,写着在外婆家和朋友、和家人的相处。
那时候的妈妈,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外婆家在北边,冬天下雪。
喻辛眠没有见过雪花,她在妈妈的日记本里看见了。甚至透过文字,能和那个戴着毛绒手套、穿着运动鞋的小女孩一起踩雪、打雪仗。
被牙膏洗劫过的口腔里似乎还残留着提拉米苏的味道,让她昏昏沉沉想起很多个下午,辛夷从冰箱端出一盒提拉米苏切给她。又或是别的,柠檬鸡爪、巴斯克、芝士面包……妈妈做饭很香,弹琴很厉害,画画很漂亮,读的书更是三四个高书架那么多。
妈妈什么都好。
就是对婚姻的选择不好。
不自觉长叹出一口气,喻辛眠连忙把唇抿成一条线,幸好身边的晓晓枕着胳膊睡得还是很沉。
有亮光透进来,喻辛眠被刺得眨几下眼睛,眼皮子才重重地打了下去,带她到无意识的境地。
暑假,季春花不喊两个孩子早起,自己在厨房新做了好多块蛋糕。
闻觉晓的生物钟在九点,她轻手轻脚从被子里出去,进了厕所。
床上的喻辛眠睁开了眼睛。
等到晓晓洗漱完,喻辛眠装作刚醒的样子,接下了晓晓的“早上好”。
在镜子里,喻辛眠看到眼下更重的黑眼圈。
她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
午饭桌上,喻辛眠往嘴巴里送了一筷子米饭,淡淡然开口:“我想去阿枕家住几天。”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