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母亲父亲对喻辛眠三缄其口,不愿意吐露实情。
她们只说是团建回来的路上,大巴司机的病毒传染给了小枕。
归枕的身体向来很好,又有运动的习惯,和他相识十二年,喻辛眠没怎么见过他生病——除了大三那段时间,他在美国总发烧。
如果他的身体没有大碍,区区小感冒,怎么可能把他困在病床上让他成为现在这个虚弱的样子?
阿姨叔叔不想说,喻辛眠在病房待了一小会儿,就出医院给归婉发信息。
辛眠姐姐:【在公司吗?我有事问你。】
归婉:【在啊,姐姐可以现在过来。】
退出和辛眠姐姐的聊天框,归婉看见妈妈来了信息。
妈妈:【辛眠来过医院了,我们听你哥哥的,没有告诉她。】
【她好像挺难过,但是又不敢在病房待很久。】
【团建相处了那么久,哥哥还是没告诉她生病的事吗?】
这下知道姐姐为什么突然找她了。
办公桌前,归婉叹一口气,打算要违背掉和哥哥的约定了。
看着手机出神,归婉在组织和辛眠姐姐讲述的语言。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
“请进。”
门后,淡红着眼眶的喻辛眠走进。
反手锁掉了门,坐到了归婉的前面。
归婉给姐姐点了咖啡,苦涩或许能压掉一些即将到来的悲痛。
“你哥怎么了?”喻辛眠看出来归婉没有要掩饰的意思,所以直截了当地开口。
“姐姐,这件事情很长,我没有很厉害的口才,你可能要等我慢慢说,好吗?”
“嗯。”
归婉递过去自己的手机,里面是她换了哥哥要求的金色假发和衣服后的自拍。
“姐姐,这是我。”
喻辛眠在她的手机上滑动,看见了那张海边的合照。
“他生重病了是吗?”三年时间流转,喻辛眠终于又有了底气问这句话。
“是,白血病。哥哥二十一岁的下半年发现的,化疗了两年就痊愈了。但是在二十五岁的时候复发,进行了骨髓移植。”
喻辛眠一声轻笑,嘴角的弧度平下去的瞬间,眼泪滑过脸颊。
她抖着手去抓咖啡杯,险些连吸管的口都找不准。
她一开始就是对的,如果那个时候再早一点飞过去找他就好了。
就不会有这难捱的三年。
算一算时间,喻辛眠问:“什么时候确诊的?”
归婉记得很清楚,是——“那一年的十二月七号。”
很熟悉的一个日期。
喻辛眠翻出包里的日记本,在那些撕碎又黏合的纸张里翻找。
果然——大三的上学期,归枕突然带着热牛奶回来的那一天,是十二月八日。
看着姐姐的眼睛更加湿润,脸上流淌出更多行的小河流,归婉明白,姐姐已经知道哥哥在确诊第二天就飞回国看她。
其实在七号的晚上,刚拿到那张单子,哥哥就想走,但是时间太晚,他不好意思再拖着妈妈爸爸跟他奔波,才回到家里等到了第二天。
家里人不太希望他太平洋两岸奔走,因为白血病的病情实在是太说不定。
但是哥哥抱着扑扑一直哭,说万一以后再也见不到辛眠姐姐怎么办。
妈妈爸爸看得心疼,才和他一起飞了回去。
哥哥不会主动去告诉姐姐这些背后的故事,但是归婉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必须说给姐姐听。
手里的咖啡发颤,杯盖上挂了很多褐色的液珠,有一些渗到了喻辛眠的手上。
“白血病不是绝症,为什么不告诉我?”
喻辛眠私下里查过很多有关白血病、癌症的资料,认识了医护人员之后,还特意打听过。
癌症基本无解,但是现在的医疗技术足以让白血病患者痊愈并且延长寿命。有一些幸运的患者,可以活十几二十年,甚至更长。
“两年化疗,我们都以为哥哥好了,没想到在三年期限内复发,病情一下子恶化。”
“所以,就拿和别人结婚当借口来和我分手?”喻辛眠嘴唇在颤,她的话里有了怒意。
归婉细细去捋哥哥和姐姐分手后消失的那一天,她们两个在天台的对话。
每一个细节她都记得很清楚,开口后慢慢地把话都讲给喻辛眠听。
“哥哥说,怕他死了之后,姐姐你会受不了。他怕你一辈子都没办法走出来,甚至会因为他轻视自己的生命。
“哥哥总喜欢耍帅,他化疗的时候太丑了,他很怕被你看见。
“哥哥说如果告诉了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会想着未来的生离死别,会让你每一天都不开心。”
“姐姐,哥哥的做法的确不对,但是……”舌尖顿了顿,归婉到底没说颇有道德绑架意味的那一句话,“姐姐,你可以不怪哥哥吗?”
脑海浮现归枕在病床上挣扎的那些图像,归婉的眼睫毛在上下眨动间湿掉了。
从哥哥和姐姐的故事开始,她就是旁听者,她知道哥哥和姐姐的感情有多深厚。
她们分开的那三年里,哥哥总是躲到天台去哭,就抓着她们两个的合照,每一回都要她去找他劝他。这是哥哥对姐姐的思念,她知道在她们没有看见的时间里,姐姐肯定也像哥哥一样撕心裂肺过。
她们两个从来就没有忘记过对方,碗碗都知道。不然就算她再怎么努力,哥哥和姐姐团建时候的独处都不会出现。
但是现在姐姐在逞强。
喻辛眠嘴边一抹冷笑,在满脸的泪水里骂归枕:“幼稚、自大鬼。他怎么就知道我会一辈子困在他这里走不出去?”
归婉不言语,用一种近乎怜爱的眼神看喻辛眠。
碗碗的嘴角有一点弧度,说不上来是无奈,还是苦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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