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木刚关上家门,就看见[林至北]跟门神似的堵在玄关处。
许木:“干嘛?”
[林至北]:“晚了十五分钟。”
许木把手上提着的狼牙土豆还有羊肉汤在他面前晃晃,意思是买东西去了。
[林至北]微微弯腰,一张脸怼到许木面前,语气肯定:“见到新的我了。”
许木吃惊:“你怎么知道?”
[林至北]接过许木手中的土豆,又轻捏着许木的下巴亲了一口,亲完才回答;“你跟平时不一样。”
林至北手一伸过来,许木就配合仰头了,听他这么说,又继续仰着脸一脸好奇:“怎么不一样?有什么特别的吗?”
[林至北]轻捏许木下巴的手往旁边一移,改为捏许木的脸,边捏边“阴阳怪气”:“特别花痴。”
“你才花痴。”许木鼓鼓脸,大眼睛一转,轻“tui”[林至北]一口。
[林至北]被“tui”得挑眉,笑一声,大手抓着许木的脖子,脸凑过来就在许木脸上来回磨蹭。
许木边笑边推边骂“[林至北]你恶不恶心”。
两个人闹完,许木又把今天遇到“新林至北”的事讲了。说完许木双手捧脸,笑得特别甜:“Crush赶在你死前来见你最后一面,还抱着你安慰、抱着你一起睡,谁不迷糊呀?”
[林至北]正在给他换拖鞋,一听这话,[林至北]拖鞋也不帮换了,提了许木买回来的东西转身往厨房走。
“干嘛呀?”许木自己换好拖鞋跑过来,手抱着[林至北]的腰,被他拖着也往厨房走。
[林至北]把狼牙土豆倒盆里,再放水淘洗,洗到水清亮了,才把土豆捞出来放食品袋里装好。中途他没理许木,但也没让许木松手。
许木见他忙完了,脑袋“哧溜”一下就从他胳膊底下钻过来,仰着脸歪着脑袋笑他:“你羞不羞啊[林至北],自己醋自己?”
[林至北]不答话,只慢慢俯身,压得钻他怀里的许木跟着也往后仰身。眼看许木要后仰不住了,[林至北]才伸手拿了毛巾再站直了慢条斯理擦手。
“哈?”许木笑一声,手环住[林至北]的脖子,同时用力往上一蹦,整个人直接就挂[林至北]身上了。
“再压呀你再压呀,”许木腿缠着[林至北]的腰,脸上一派张扬的明媚,边说边腾出一只手扯[林至北]的脸,“你自己醋自己还有理了?”又咬[林至北]的脸一口,嘟囔,“还压我。”
[林至北]微不可查地绷紧了一下下颌,单手托住许木的屁股,附和:“你说得对。”
许木本能地觉得危险,但嘴比脑子快;“什么?”
[林至北]笑得跟个邪恶大白鲨似的:“Crush抱着你安慰,谁不迷糊。”说完扔了毛巾,扣着许木后脑勺就开始亲。
旖旎的声音渐响,水槽边,许木头高仰、天鹅颈颀长而白皙,水槽里几滴水滴映照的反光在他颈上串成诡秘珠链,衬得他像痴心走上祭台的献祭新娘,心甘情愿引颈受戮。
光影随着走动交错,许木被[林至北]抱着往内屋走。内屋门嘎吱一声又关上,不一会儿,门缝里隐隐渐渐透出无边春色。
//
许木家门口。
林至北敲门无人应答,输了密码进屋。
他没有发现许木的身影,但玄关处有许木今天穿的鞋,所以林至北循着声音,往屋内有点声响的那个房间走去。
走近了才听清门缝里隐隐传出的是何种异样的声音,林至北一下打开房门——许木在梦魇。
微张的唇、上撩的衣摆、带泣音喊着的“不要了、林至北”……许木陷入的何种梦魇一看便知。
这合该是很香艳的场面,更何况许木这个梦魇的对象明显是林至北自己,但林至北看到的是许木白皙皮肤下近乎“根根分明”的胸骨、平躺之下薄得吓人的腹部……
先前他就知道了许木瘦、轻,而且轻瘦得不正常,抱起来骨头膈得骇人,所以林至北是有这方面的认知和准备的,但是实际情况依然远远超过了他最坏的准备。
这一幕好像一下抽干了房间里的氧气,林至北眼眶泛红胸膛起伏得吓人,但在许木又一声呓语“林至北”三个字时,林至北迅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
“我在,许木,”林至北上前,撩开许木额发,在他微汗的额间落下一吻,又握住许木的手,“我来找你了,许木。”
梦魇中的许木好像听到了这个回答,睡颜平静了许多。林至北把衣服给许木拉好,盖上被子,就这么坐在床边守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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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木醒来的瞬间便感受到了内裤的濡湿,他顿时胃里一阵翻涌,一秒翻身下床冲进卫生间。“呕——”,许木一口吐洗手盆里。他双手扶着台盆边缘,头颈深埋,肩胛骨高高耸起,一口比一口呕得更凶。
今天只吃了一颗薄荷糖的胃里并没有什么东西,吐出来的全是黄水。吐到实在没有东西吐了,许木拧开了水龙头,等哗啦啦的流水冲走了呕吐物,许木洗了一遍台盆。
午后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照得洗手台这里特别明亮。
许木抬头,看到镜子里一张靡艳的脸。
托这张脸的福,他身上就是只剩骷髅架了,脸上看起来也还像个人,穿上宽松点的衣服,哪怕他快要死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你真恶心。”许木对着镜子里的人说。
湿哒哒的内裤还黏在身上,许木知道自己又一次在幻觉中沉沦,他觉得恶心。不是恶心跟[林至北]上/床,他跟[林至北]怎么样都好。
只是清醒后他知道那不是真的林至北,清醒后,他只会觉得自己像只脔兽,恶心。但他总是这样。恶心。
他知道一些抑郁症患者容易有性/瘾,因为性/事能促进多巴胺分泌,而对一些抑郁症患者来说,最缺的就是多巴胺。
道理许木都明白,但当他真的变成这样,真的在幻觉中一次次为性沉沦,清醒后,他就一次更比一次地觉得恶心。
许木拿胳膊擦了眼泪,脱了衣服洗澡。他从清醒起便沉浸在浓烈的自厌中,自然没有注意到一直守在房间里的林至北。
而林至北目睹了许木清醒后的全程,见许木开始洗澡,他穿上鞋带上门走出了许木家。
先前打过电话的医生发来了信息——
医生:综合你提供的资料,大白话讲,许木很可能已经开始模糊幻觉与真实的界限,再往下,不好说
医生:他今天还能来装空调,显然这种模糊的病情是刚有的,大概率是被你的出现刺激到了
医生:你先不要追问他你们的过去,以免再度刺激他
医生:他“模糊”了依然可以正常应对他人,恋综可以上
医生:综艺介于现实和非现实之间,应对他这种“模糊”很值得试一试
林至北:。
稍微有点推理能力就能猜到是自己的到来导致的许木病情的恶化,林至北并不意外,只是心里堵得慌。
他推开楼梯间的门,站楼道窗口点了根烟。
林至北基本不抽烟,以前在林家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有些场合会跟着抽一些,但抽完他都会尽量不让烟味留在身上。
其实林至北自己是不反感抽烟的,他只是不让自己身上有烟味。以前他纯当自己有毛病,现在不用想,肯定是许木不喜欢烟味。
他和许木对彼此的感情毋庸置疑,合该很幸福。
如今这幅局面。
如果他没有找来三山县,或者他来三山县的时间再迟一些……林至北长指夹着烟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在空中散开,遮住了他一脸的暴戾。
估摸着许木应该洗完澡了,林至北把余下的烟塞进窗沿放着的空易拉罐。
楼梯间的门在此时被推开,“吱呀”一声,林至北敛着眉眸光压过去,就见许木手里提着一袋白净土豆一脸惊讶地站在那里;“林至北?”
手里塞到一半的香烟瞬间变得烫手,易拉罐“咕噜”一转就掉下了楼。然后就跟启动了什么了不得的机关似的,楼下瞬间响起中气十足的骂声:
“哪个龟儿子乱丢东西?一点素质都没得,高空抛物!哦今天敢丢易拉罐,明天是不是就要丢煤气罐……”
见到易拉罐掉下楼的瞬间,许木就开始跑,他一步跨三步台阶地冲到林至北面前,拽着林至北胸前衣服拉着他火速蹲下。
“我们楼下的张大爷,之前楼上没素质的租客把脏内裤扔他头上了,老人家怄气得很,现在每天守在楼下骂高空抛物,”许木悄声说,“被他看到就惨了。”
两个人挨得极近,林至北配合许木身高地微微歪着脑袋,视野里只有许木说话时间或扑闪的长睫毛、和因为运动而微红的水蜜桃般的脸。
心火微烧,林至北不动声色以视线舔过许木的唇。
楼下的骂声还在继续,张大爷骂得词汇丰富、声音洪亮,跟开脱口秀专场似的。许木边听边笑,偶尔还开口小声预判一下张大爷的下一句。
预判得超准,显然张大爷平时没少骂。
“给你糖,吃点糖心情好。”许木从衣兜里拿两块薄荷糖递给林至北,又问,“为什么不开心啊?”
林至北面上不显,心下稍愣。从他失忆在林家醒来到如今,这是他收到的第一颗糖。
林家没有亲情,只有你死我活的斗争;影迷们倒是想送礼物,但他从出道开始就不收,而且没人看出来他不开心。
“我哪里不开心?”林至北接过糖,剥了一颗,先喂给许木。
许木又在悄声接张大爷的下一句,说话间没含住,薄荷糖掉出来落地上了。许木一下捡起来,直接递到林至北面前:“这个掉地上了,你吃。”
林至北难得“呵”一声,“气”笑了。许木也笑。
两个人对视着越笑越开心,许木笑到把脑袋都枕林至北肩上了,边笑还不忘边提醒林至北要小声,然后才问:“现在开心点了吗?”
林至北心跳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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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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