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黛只是脾气暴躁,并不是脑子不好使,见对面两人确实没有动手的意思,就知道他俩别有所图,顺着甲哥递上来的台阶,愤愤收手。
张楉行随意挥手,死气瞬间散去大半,“现在可以谈谈了吗?”
神经病,能好好说话,非要动手,你说你要么干脆就别停,要么从一开始就别发神经。
他正饶有兴致等着有什么后手呢,突然被夏侯甲阻拦,她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兴致陡然被打断,这种感觉实在谈不上美妙。
也不知道甲哥和张楉行怎么谈的,反正十几分钟之后,凌黛被甲哥拽着袖子,身边跟着张楉行王覆天师侄俩,往山里走去。
她还一脸懵圈呢,急得要死,“甲哥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那可都是我的!”
“嗤。”夏侯甲也不知道凌黛究竟什么毛病,好像就是从鬼市走了一遭之后,她就染上贪财的毛病,为人那叫一个霸道,只要没有署名,都被她划拉到自己地盘,理直气壮。
“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我把陪葬品给你。”
夏侯甲和凌黛一点都不一样,他一向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性子,有多少钱花多少,“有就花,没有就省着点,你真是钻钱眼儿了。”
凌黛走着走着,一听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俩认识以后,你一直花的都是我的钱,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能不能要点脸,我每天花你的钱,也能轻飘飘不染尘埃,不沾铜臭味儿,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一身道袍就几十万,那可都是我没日没夜画漫画花出来的。
越想越气,凌黛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神情斜觑夏侯甲,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猛不防来了一句,“夏侯甲,你的甲不是甲乙丙丁的甲,而是真假的假吧?我真傻,名字已经这么明显,竟然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夏侯甲眼神飘忽一瞬,对上王覆天看好戏的小白脸,狠狠瞪了一眼,拳头抵在唇角,“咳,这事儿能不能翻篇,这次下山之后,咱俩直接来个坦白局。作为补偿,我告诉你我陪葬品的位置,里面陪葬品都是你的,其中有一个玉匣,回头拔下来做成屏风摆在家里,你肯定会喜……咳咳咳!”
夏侯甲正说起劲,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变,猛地住嘴,磕的撕心裂肺,看上去好不可怜。
只可惜凌黛没有任何动容,双手抱在胸.前,伸出一只脚轻轻晃悠,面部表情及其丰富,正在咬牙切齿。
玉匣,是玉衣的另外一种称谓,也被人叫做玉押,现在,有一个广为人知的称呼,叫做金缕玉衣。
是一种用金属丝线将玉片穿掇而成的尸体罩子,传说可以保持尸身不腐,深受广大上层阶级喜爱。
非皇帝、诸侯王不可用,偶尔也会有世家大族中人使用,是大家最喜欢、最浮夸的殓服,没有之一。
他顿住的时候已经太晚,该听的,在场三人听了一个全套,即使旁的不知道,却知道他活着的是时候来头一定很大,说不定还曾经在史记中出现过。
王覆天都没眼看,一边往前走,一面横着朝旁边移动,猜到等会凌黛肯定忍不住怒火要动手,远离战场之前还不忘把事情挑明,给他挖坑。
“玉匣非帝王、诸侯王不可用,滕公夏侯婴,汉朝开国功臣。”
夏侯甲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没控制住,眼皮疯狂痉挛,“你别胡说八道!我能和刘邦有什么关系……”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满脸邪笑的张楉行打断,“《长安志》中记载,马冢,汉滕公夏侯婴墓,东临灞水,在饮马桥南,时人谓之马冢。后来在阜阳市,确实发现了夏侯婴的墓葬,出土了大量珍贵的汉简和器物,值得令人好奇的事,墓主人却不知所踪,好像凭空消失一样。”
张楉行平地惊雷,夏侯甲恨不得扑上去,堵住两个兔崽子的破嘴,视线完全不敢和凌黛对视,只抬头看天,依旧十分倔强,嘴硬非常,“我不叫夏侯婴,别胡说八道。”
也不知道这俩人脑子怎么长得,一下子就猜到夏侯婴身上去,连犹豫都不需要。
凌黛???
“墓都被打开了,说好的陪葬品呢?”急的只跳脚,眼里只有宝贝都上交的幽愤,连他可能是个历史名人的事情都推射一地之外。
凌黛死要钱的脑回路,让王覆天和张楉行一愣。
四人已经快要走到山下,现在太阳已经出来,他俩抬头看天,确定是从东边升起,不由得怀疑,她上辈子是不是穷死的?
王覆天深吸一口气,无数次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后面的路还需要她的帮助,现在闹翻不划算,斟酌着把话题往回拉,“你是不是注意一点别的,比如这位侯爷的真实身份。”
张楉行对此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在一旁添油加醋,“对啊,我听说诸侯啥的,陪葬的时候宝贝可多呢,像什么玉衣、玉琀、玉握、九窍塞、玉枕、玄璧和镶玉棺之类的,都没在墓里发现。”
夏侯甲……这俩倒霉催的,没完了是吧。
满脸疲惫,第一百次狠狠瞪了他俩一眼,转头面对凌黛的时候强行扯出一抹笑,“对,宝贝很多,都是你的,先别气了。”最后声音小小来了一句,“先别闹,等回头没人的时候仔细说。”
王覆天不怀好意,“我听到了。”
凌黛扭头吼他:“你俩闭嘴!”真烦人,他们自己家的事情,和外人有什么关系,咋咋呼呼闲得没事干来。
都以为谁看不出来似得,他俩不怀好意着呢,能对甲哥挖坑的时候,肯定不会手软。
虽然不知道甲哥具体和他们商量了一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俩这次肯定来,肯定没安好屁就是了。
尤其是王覆天,毕竟谁也不能要求一个平时闲得没事干,当鸭子的男人,能有节操这个东西。
凌黛看见他满头小辫,小辫上面的白.花.花的头饰就心烦。
再扭头恶狠狠瞪了张楉行一眼,用着张楉行老实的脸,却总做出邪魅狂狷的男人,还不如王覆天顺眼。
镇住两个狗东西,凌黛对着夏侯甲发出来自心底的疑问,“九窍塞,就是其中有肛.门塞和生殖……唔!?”
话还没说完,夏侯甲猛地抬手捂住她的嘴,手太大,直接把她整张脸都包在掌心。
身边响起两个狗东西震天的笑声,夏侯甲恨不得自己有三个身体,把他们三个都收拾一遍。
尤其是凌黛,这话能放在外面说吗,我不要面子的吗?
闹了一通,一路上走的比平时好像格外的迅速,没一会就走到神庙的旧址,原本高大的宫殿,只剩下一片废墟,凌黛示意王覆天和张楉行先走,她想去看看曾经和二姐一起战斗过的地方。
“不行,你俩得有一个人陪着我们一起过去。”张楉行不放心,生怕他俩临时跑路,盯着夏侯甲提出要求。
凌黛肯定不可能答应他这么离谱的要求,“放你爹的屁,跟老娘要人质是吧?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就赶紧滚。”跟谁求着他俩似得,无耻。
可惜她义正言词护着人并不领情,夏侯甲从凌黛身后走出来翻白眼,“行啦,要去赶紧去,我和他俩先走。”
刚才那么尴尬的话题才过去没多久,你猜我现在想不想和你单独相处,多大的人了,嘴上愣是没个把门的,离谱。
凌黛尔康手,眼睁睁看着甲哥头也不回,就这么和敌人离开,整个人委屈、迷茫、恍然大悟、痛心疾首、摇摇欲坠,不能接受他不理解自己的童真。
得亏夏侯甲早已经离开,不知道她无耻的心思,不然非得啐她一脸,老子理解你的童真?谁来理解我的贞操!
当年刘邦那老登自己逃跑,留下妻儿,自己一个人给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都没今天这么艰难。
知道她把人支开,要去挖向诗余信里留下的一箱金子,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好歹能让双方缓解一些尴尬。
凌黛被抛弃,左右查看,确定没有外人之后,快速从怀里掏出向诗余在海岛上留下的信件,按照地址找到树下,快速挖出一个箱子。
正准备打开的时候,突然感觉神庙里面有一丝气息波动,赶紧把箱子放进熊良给的储物袋中,召唤出鬼手,一脸谨慎朝神庙中走去。
昔日金碧辉煌的神庙,此时已是一片残骸落寞,紫红的土地中,长出一朵朵鲜艳的花。
神庙废墟旁,有一颗梨树,正郁郁葱葱开着雪白的花,凌黛知道,待到八.九月份的时候,结出的果子,一定比往年更加鲜甜。
没有什么比人肉更好的花肥,如果原本寨子里的人灵魂还在的话,应该也会欣慰吧,好歹也算做了贡献。
凌黛顺着神庙残骸走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也预料之中没有找到任何二姐存在过的痕迹。
就连之前大巫送饭的碗,她翻找残垣断壁,终于在碎木头下找到些许瓷器碎片,经过艰难的拼接,只堪堪拼出一个完整的碗。
二姐当时所在的位置,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凌黛指尖发冷,撑着膝盖站起来,缓缓往门外走去,经过一地砖块的时候,余光看到废墟中有一丝微微的亮光。
她快步走上前扒拉开废墟,看到下面压着两个十分微弱的亮光,互相紧紧依靠,好像在互相支撑着彼此,感受到凌黛的气息,亮光团子陡然更加明亮,似乎在激动的说些什么。
这是……大巫……和……蜚!
如果这里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之前在外面感应到的,就是他们两个的气息,竟然没有完全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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