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南顿时被亲人的热情淹没,陷在一大群老少哭哭啼啼中,其中几个两米多高的汉子也不知道吃啥,长得这么高,又壮壮的,浑身肌肉鼓鼓囊囊差点没把衣服撑破。
抱梅南的时候还得弯腰,就跟抱小鸡仔似的,体型差距那叫一个大。
不得不说,赶尸人力气也很值得夸赞一番,梅南别说挣扎了,他连动一下都不信。
大汉抱完,一抹眼泪转身哽咽留下一句:“我去看看祖婆婆醒了没了。”
小奶奶上了年纪,每天除了炼制尸体,其余时间都在睡觉。
大汉离开,梅南刚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又被几位颤颤巍巍的老人抱住,原本还打算跑,这下动都不敢动,生怕动作大一点伤到他们。
这纯粹想的太多,他倒是想跑呢,胳膊被抱着不太舒服,小心翼翼挪动,结果完全动不了,一点点慢慢增加力道,最后使出吃奶的劲,也完全挣脱不开这位老婆婆的怀抱,就离谱。
虽然他很惨,可凌黛三人还是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这都是亲人们的热情,避开多伤人家的心。
事儿是这么干的,但凌黛多鸡贼,小眼睛一直瞅着大汉离开的方向,还没看到小奶奶的身影,率先瞅见大汉那高高壮壮的身躯,立马扑上前帮忙梅南把他从亲人的海洋中拽了出来。
“黛黛,还是你好。”梅南泪眼朦胧对凌黛诉说惆怅,还不忘等了桑乐戎和曾麻子一眼,刚要控诉,曾麻子指着大汉走过来的方向,冷笑道:“你看看那边。”
梅南立马把拽着凌黛胳膊的手松开,退后一步和她拉开距离,气的立马涨红脸:“呵,我就说你怎么这么好心。”
好家伙,这么多年的感情都能变塑料,她没救了。
凌黛摊手:你习惯就好,以后这样的事儿还多着呢。
说着转头笑成一朵花去找小奶奶,“小奶奶,我是美男的好朋友凌黛,您叫我黛黛就好。”
小奶奶都已经这个年纪了,头发依旧很茂密,没有一根白头发,一根古朴的簪子将头发盘起。
拄着手杖缓缓走来,手杖上大大一个虎头张嘴做咆哮状,长年累月抚摸,已经染上一层油光,好像要将一切吞噬,端的是威严勇猛。
背有些微驼,皮肤呈十分健康的古铜色,一道道皱纹刻在脸上,是岁月书写下的故事。
长相并不算阴鹜沉郁,算得上一位外表和蔼的老人家。
牙齿已经差不多都掉光了,挂不住脸上的肉,扯着嘴角笑起来,无端让人心生欢喜。
但如果认真和她眼神对视的话,便会被冷的一个激灵,下意识生出警惕。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呢。
眼皮下垂几乎遮住整双眼,从她往这边走的时候,凌黛几乎以为没有睁开,事实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随着自己逐渐靠近,小奶奶屈尊降贵懒懒抬起眼皮。
一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犹如一把未出鞘的剑,古朴沉郁,令人无端心颤。
原本应该接白无垢的眼白,此刻却是通体的黑紫色,和黑色的瞳仁相互交织,密不可分。
黑压压一片,深似巨渊。
搭配上微笑的嘴角,比之前面部表情的时候更加恐怖。
凌黛敢肯定,小奶奶这样已经是收敛的结果,如果仗着自己年轻想要冒犯她,一定会死的很惨,这双平静的眼会一改往日,凌厉如刀。
小奶奶抬眼看凌黛一脸乖巧,放在外人眼里,绝对是一个温柔可爱的小姑娘。
但她人家是谁,那可是见尸体比见活人都多的主,一眼就看穿凌黛乖巧皮下暴躁的灵魂。
“小丫头,煞气太重,唯恐伤身呐。”
凌黛低头看看自己,再看看对方,小奶奶,您说这话亏不亏心呐,咱俩相比谁煞气更重?我可没赶尸。
小奶奶一把把人推开,“朽木不可雕也,南惟德,带她去后山定定性。”
凌黛傻眼了,什么情况,我只是打个招呼,您跟我客气客气就行了呗,如果不乐意,不客气也客气,关禁闭是怎么个情况?
祖婆婆一发话,先前去接她的大块头站了出来,不等凌黛挣扎,两手掐在肩膀上,转头就往后山跑去。
“不是,等等我呀,我也去定定性!”曾麻子就喜欢鼓鼓囊囊的肌肉,从踏进寨子起,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喜得见牙不见眼,含蓄吞咽口水,尽量让自己别暴露太早。
还没等她想出什么办法,凌黛已经和肌肉小年轻亲密接触上了,尔康手想要对方把自己一起带走。
南惟德理都不理她,头也不回,跑的飞快,一会就没影儿了。
如果凌黛知道麻子这么腹诽自己,一定给她一脚,并且在接下里的旅途中,全方位摧毁她所有的桃花。
“小奶奶,您要把黛黛弄哪去啊?”梅南只有小时候见过小奶奶几面,自从长大之后,再没有祖孙俩再没有见过。
“叫奶奶。”南逻不爱听梅南叫自己小奶奶,自家好大儿必须是上面的那个。
梅南崩溃,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想这个?
“奶奶,黛黛她那人本性不坏,就是嘴贱,您别和她一般见识,她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我替她道歉,您把人给我,回头我收拾她,一定把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您老怎么还挺时尚,有心说两句,但他没时间掰扯这个,生怕晚了凌黛被练成走尸,顾不得和小奶奶多年没见的生疏,抱着胳膊一个劲撒娇。
南逻斜睨梅南:“你们感情不错。”
“那是当然,您不知道,上学那会黛黛可怂了,但我有什么事情,她壮着胆子也会和我站在一边,从来都没有犹豫过。”
人这一生,朋友不需要太多,只要有一个,能在任何时候都始终坚定不移站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别人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到一个,梅南一下拥有仨,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她在后山,既然你放心不下,现在就开始试炼吧。只要能走出来就行,我就让人放了她。”南逻感觉自己时日不多,根本没有时间和他寒暄,只想快点证明他的身份,然后交代后事。
这么大年纪,也不知道行不行。
“走走,一起走。”曾麻子早在一开始就和桑乐戎陪在梅南身边,一听这个立马激动起来,胡乱挥舞着手想要开始,主要一个又菜又爱玩。
桑乐戎在旁边愣是没拉住,“你不怕走尸了?而且这是奶奶寨子的试炼,不能让外人进去。”试炼能是什么轻松的事情?而且后山,放在小说里,那应该是人家的禁地。
“怕个屁,奶奶肯定不会让美男出事,跟着他走就行了呗。再说了,黛黛都过去了,咱们和美男一伙的,不算外人。”
“行,那你去吧,反正我不去。”桑乐戎不是一个好奇心特别强的人,明知道前面有什么,自己又没能力,除了送菜没有任何用处。
“你不去我去。”曾麻子洋洋得意,根本不知道前面等待自己的究竟是什么。
梅逻抬眼看了曾麻子一眼,想到南泾明回来时说的话,撇眼看了桑乐戎一眼,立马把她排除在外,“都是南南的朋友,想去就去吧”
曾麻子一脸兴奋抱住梅南的胳膊催促:“走啊美男,咱们去探险。”
梅南叹气:“要不你去吧,我就不去了。”
曾麻子眼睛瞪得老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试炼,我只是个打酱油的。”
你不去我哪敢进去啊,眼珠子一转,指着旁边的大高个,笑的贼兮兮。
“为了把我们的朋友黛黛带出来,我去也行,但是要他陪着一起。”
南惟德现在都没有从后山出来,肯定保护在黛黛身边,她有肌肉男小哥哥,我也要!
桑乐戎和梅南同款抬手捂脸,不看周围人揶揄的目光,有这样一个朋友,是真的有点丢脸。
太阳彻底升起,南逻逐渐体力不支,还要处理出了问题的走尸,手杖一甩把三个人拍的踉跄两步,挥手三个壮汉从人群中走出来,和抓凌黛时的同款动作,拽着肩膀就往后山跑去。
桑乐戎万万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儿,没说去啊,为什么还有我。
她前一秒还怀疑凌黛为什么不挣扎,等自己被抓住,终于明白,哪里是不想跑,明明是跑不掉。
两只大手跟铁钳似的,掐的肩膀生疼,瞧瞧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知道的是送他们去试炼,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杀人灭口呢。
她在心底暗暗发誓,回头一定要好好掰一掰麻子好.色的性子,这都是什么烂习惯,你得偿所愿,为什么要连累我,我不好这口。
桑乐戎和梅南一脸生无可恋被拽着送往后山,他俩可以预见未来一段时间不会太好过,没见拽着他们的人背上还背着背包么,里面有水有吃的,没几天出不来。
两人对视一眼,抬手握住对方的手,“一定不要走丢,人多力量大。麻子……你给我下来!”一扭头。
他俩挣脱不开干脆摆烂,被揪着前行好歹不用自己走。
好家伙,曾麻子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得手的,四肢缠绕在人家身上,树袋熊一样死死抱着人家的腰,脸在胸膛上来回蹭,脸上带着猥琐的笑,把小孩子弄得手足无措,短短一段路踉跄了好多次,古铜色的脸愣是能看出来红晕。
“就不!”曾麻子洋洋得意,双手抱得更加紧了一些,把这个叫南惟行的小伙子弄得手足无措,哪里还有之前的阴冷,一整个憨傻,眼神朝梅南求救。
梅南气的仰倒:“你给我下来!”他还被拽着呢,双脚在半空中乱蹬,像个不受控制的气球。
“就不,有本事你也抱,反正咱俩从前的眼光都差不多。”
桑乐戎插嘴:“呵呵,你俩从前眼光一样烂。”
三人在这边斗嘴,另一边凌黛则进入一个新的世界,陪在她身边的南惟德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亦步亦趋跟在她身边,是稀罕一眼全程盯着她看。
“我说朋友,我也没有多张一个眼睛啥的,你看啥呢?”
“他们都在躲着你。”整个后山遍布都是走尸,几乎他俩走到哪,哪里的走尸就后退闪躲,场面一度十分诡异。
凌黛诧异:“不是因为你?”
南惟德无奈,“我只能让他们停留在原地,不会像这样有意识避让,好像在躲避什么。”
整个后山树木遮天蔽日,没有一天太阳光洒进来,昏暗阴沉,一踏进后山就好像踏进另外一个世界,冷的凌黛连连打喷嚏。
这些走尸就是在她刚进来,打第一个喷嚏开始躲避。
凌黛搞不明白,但不妨碍她喜滋滋:“躲瘟神。”一点没觉得说自己是瘟神有什么不对,把南惟德都看愣了。
好奇心起,她试探朝着旁边一具走尸迈出一步,对方好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胡乱挥舞着双手,仓皇后退。
没注意后面是一块大石头,走尸的腿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僵硬的,预料之中被石头绊倒,头上蒙着的黑布挂在一旁的树枝上,露出青白的脸。
凌黛好奇上前查看,走尸下巴连着脖子有一道很深的伤疤,蜿蜒曲折好似一只趴在脸上的蜈蚣,比别的走尸更加恐怖吓人。
她脑子里一闪而过些什么,又死活想不起来,总觉得这个伤疤在哪里听谁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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