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这样过去,不会被打出来吧,要不要换身专业的衣服啥的。”说实话,凌黛心里慌极了,站在小胖子方正院子门口,突然很怕被愤怒的母亲揍,拽住夏侯甲的袖子,让他先别敲门。
人家家里正忙着,这个时候上门,真的很像骗子,万一被打出来怎么办。
“刚才是你先起了心思过来的。”夏侯甲肩膀放松,靠在墙上,双手抱胸,眉梢微微挑起,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弧度,似笑非笑看着她,十分凉薄的口吻问她。
“你要想清楚,你过来究竟是为了单纯地救人,还是只是因为认识小胖子,才选择出手。如果院子的人是沐沐呢,你讨厌他,还会不会这么着急。人总得长大,你不能一辈子由着性子做事儿吧?”
和她相处这么长时间,夏侯甲也算看出来一些违和之处。
或许是从小到大近乎于扭曲的教育模式,依旧没有磨灭她骨子里的良善,一面担忧,一面冷眼旁观,已经是她人生的常态。
两种相对立的情绪互相交织,有时候连她自己都分辨不出来结局,总是随波逐流,碰到哪种情绪,便做哪种决定。
还会时常因为情绪不稳定,而在两种决定之间左右摇摆。
按理说这么割裂的人生,她应该成长为一个大反派,可事实并非如此,她纠结犹豫之后,总会在最后关头选择良善的那一个。
夏侯甲都不想多发表意见,只觉得她吃饱撑的没事儿干。
如果一直都在过普通人的生活,其实这样的性格没什么问题。
但她以后即将要面对的显然不止于此,未来不知道还要经历多少危险,人心难测,她这种容易被情感左右的人性,很容易被敌人轻易地捏到软肋,受制于人。
“我……”夏侯甲一向对自己很宽容,从来没有说过如此这般尖锐到有些刻薄的话,凌黛一时之间有些无措。
如果是沐沐怎么办,凌黛陷入沉思,黎深渔和掌抡梅南女人的儿子,她很想说也会和今天一样,却始终张不开口。
“我不知道。”
“你知道,你已经有了答案,没有人比你更加清楚答案是什么。你总是这样,肆意而为,不计后果,随着性子做事,哪怕去死也甘之如饴。你知道我第一次睁开眼睛看到你的时候,觉得你像什么吗?”
“什么?”
“像一个快意恩仇,背着剑走江湖的人,你的眼底永远充斥着放纵不羁,仿佛这方天地永远无法束缚你。后来我知道,你是为了朋友才会到赶尸寨,又觉得本该如此,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夏侯甲现在感觉很焦虑,事情已经完全失去控制,原本只是想着找到夏侯尘,收集召阴令,把最后的幕后**oss向诗余揪出来消灭就算完成。
但鬼市一行,彻底将往后的人生计划打乱。
之前就说过,如果还是从前,凌黛原本的生活方式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今天之后不行了,她需要明白该怎么生存下去。
班画没有把话说明白,但夏侯甲回想起当时他和熊良两人对于凌黛的看重,还有凌黛之前的奇遇,无论是帝王紫气,还是禀天道法旨,都昭示着她不同于常人的使命。
也许地府的事情,远比想象中更加艰难,班画含糊不清的言语,也许是不能暴露凌黛的身份,以后有的熬。
“凌黛,你不能再任性了,没有人可以随心所欲一辈子,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启朝王后、玫瑰花田消失的丈夫和情.人、不见踪影的夏侯尘、躲在暗处的向诗余、还有很大可能落在向诗余手里的轮回境,和莫名其妙出现又消失的兰陵王。前面的路还有很长,长到你必须心志坚定,才有可能活着走完这条路。”
“不需要这么严肃吧?”凌黛压根没察觉事情的严重性,从前那么多次,不都有惊无险的过来了嘛,以后天道爸爸一定会一如既往的保护自己。
夏侯甲被她乐观的态度气得心口疼,这种赌徒心理怎么来的,性命攸关的事情,您老搁这儿玩赌博呢?
气的他当即就要破口大骂,谁料院子门突然从里面打开,饭店老板娘红着眼睛,拽着一个老头子出来,不料门口有人站着,差点和凌黛撞在一起。
“是你们啊,今天家里有事儿,不开业,去别的地方吃饭吧。”说着不管他俩怎样,用力一推,把老头推得坐在地上。
凌黛不解,当即就要过去把人扶起来,却被夏侯甲拦住,“甲哥?”
夏侯甲对着地上的老头冷哼,“小伙子,坑蒙拐骗下九流,也算是生存之道,但你打着走阴的旗号骗人,可是要遭天谴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老爷子忘了被小伙子叫小伙子的困惑,一听他说自己坑蒙拐骗,顿时涨红了脸了,指着他就要开骂。
至于凌黛,早就在夏侯甲说出实情的瞬间,退回去,和老板娘站在一起。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因为你胡说八道,死去的人不少吧,手上这么多孽障,再不收手,也就是今年的事儿了。”
说完老头起身一跃,就要上前和他厮打,凌黛听不得他对甲哥骂骂咧咧,直接一个大步迈上前,朝着老头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老头老血一喷,咳出来一排假牙,不等他要倒地哀嚎讹人。
凌黛厉声冷喝:“滚。”天色正好阴下来,乌云堆积在头顶,太阳不见踪影,抬手把生前死状最凄惨的几个厉鬼放出来,她们冲着老头张牙舞爪,老头直接被吓尿了,愣是拖着酸软的双.腿,裤子一片湿濡,跌跌撞撞四肢着地往远处逃跑。
等她收起厉鬼回来,原本不相信,以为是第二波骗子的老板娘,已经被夏侯甲说服,正招呼她一起进去。
“你怎么说服老板娘的?”凌黛凑在夏侯甲身边小声询问,已经遇到第一个骗子,面对第二拨人,怎么都不可能这么轻易相信,“嘴皮子这么厉害,回去当销售算了。”正好把花的钱赚回来。
“奵囜的宝贝都被你搜刮走,能不能别这么抠,说好的千金散尽还复来呢?”凌黛一个劲问怎么说服对方的,夏侯甲知道她在强行转移话题,只能翻白眼配合她,“你都把厉鬼放出来,不相信也不行啊。”
哪有什么比强有力的事实更能说服别人呢,厉鬼都出来了,她再不信,那才是真傻子。
老板娘不是真傻子,但她老公显然被骗子搞怕了,面对相携而来,说是能帮忙的两个年轻人,比老头子更加没有说服力。
任凭老板娘怎么说,他俩真的可以,老板都以为老婆也失心疯了。
老板毫不掩饰上下打量着夏侯甲和凌黛,之后从兜里掏出来五百块钱递过去,脸色阴沉得可怕,却依旧保持生意人的左右逢源。
“实在不好意思客人,今天家里有事,饭店不营业,这点钱就当老哥我请你们喝茶,改天过来吃饭给你们打折。”
凌黛和夏侯甲对视一眼,直接乐了,这是把他俩当上门要饭的打发?
老板娘一听暗道不好,想也没想就要挡在老板身前,那个丫头手里有厉鬼千万别把人惹毛了。
可惜老板不听她的话,把人扒拉到一旁。
一天之内被爹娘老婆气得不轻,孩子明明只是生病,送去医院就好,偏他们三个没脑子,找了一个又一个半仙,全是骗子。
“怎么,不够?一千行不行?”说着又加了五百,语气已经不耐烦。
老板娘!!!
你个蠢货,找死别带上我。
顿时什么都顾不上,狠狠抽了他后背一巴掌,“老公,你快闭嘴吧,我真的见过这位小大师放出来厉鬼,赶紧给人家道歉。”说着就要拿他手上的钱,却拿了个空。
一扭头,对上凌黛数钱的财迷小模样。
老板娘……
夏侯甲……捂脸,丢脸丢到外面了。
老板一脸“你看我说什么了吧”的表情看着老板娘:你和我说这么财迷的人是大师?不就是要钱么,现在看你还怎么说。
他现在纳闷为什么家里的人都没有脑子,这么明显骗人的把戏,为什么会相信。
厉鬼?呵呵,为什么他看不到。
整个万安庄就好像有病一样,一到天黑就不让人出去,可他出去过那么多次,除了碰到过几次狼,还是开着车,从来没见过传说中的厉鬼。
他一脸不耐和傻子较真,扒拉开老婆就要往里屋走,抓紧时间带孩子去医院才是正事儿。
凌黛输完钱,没收起来,拿在手里晃悠,伸出一只脚对着老板娘,“你们家,你能说得上话吗?”
老板娘也急儿子的事情,从前总听老公的话,今天为了儿子,直接支棱起来,还想着给老公一个教训,从抽屉里拿了两摞红色钞票塞到凌黛怀里,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慢吞吞请求。
“小大师,还请您帮帮忙,也给我老公看一看,您刚才放出来的东西。”
之前被骗的愤怒,和儿子的事情焦急,也没顾得上面对厉鬼时候的恐惧,现在冷静下来再回想,着实惊出一声冷汗。
在老板娘希冀的目光下,凌黛慢悠悠来了一句,“这是另外的价钱。”
老板娘……
嗯?
夏侯甲扭头不看她,免得自己憋不笑,被她恼羞成怒揍了。
凌黛好心解释,“我的厉鬼们都是鬼王,放在人间也是诸侯王的级别,她们出场费很贵的。”
老板娘一想到这么多年被老公言语打压,总觉得她和公公婆婆有病,死活不相信万安庄是个巨大的坟场,就气愤得不行。
如果能让他真的看到厉鬼,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当即咬牙问道,“那您说多少钱。”鬼王,肯定得不少钱。
“十万!”
“成交!”
凌黛!呔,要少了。
抱着孩子重新出来的老板!倒霉婆娘,脑子被驴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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