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只来得及点点头,便转身离去了。
虽说吃了药有所好转,但墨玉没有休息够,脑袋还是隐隐作痛。
金将刚出金府就被他拦截住,他还没来得及问什么事,便听见墨玉问:“宣逢生入狱了,你们那晚的交易,这下能说了吗?”
金将却还是摇头:“抱歉,不能。这件事和你关系不大,没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说完他就想走,墨玉又将他拦住,说:“我还有别的想问你。”
“有什么回来再问吧!大理寺传话让我过去呢!”金将也急得不行,他搬出了大理寺,这才绕过墨玉急急忙忙地离开。
墨玉没办法,便先行去了西策府。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上一次正大光明地进来,还是在他刺杀太子之前。如今宣家主人一一出事,下人们走的走,逃的逃,连墨玉进来都没人看他一眼。
他也没管这些人,径直去了自己曾经睡的房间,发现那里早已有了他人生活过的痕迹,想来是给了其他下人。
他又来到了宣逢生的房间。也没什么心思,只是想看看这个作恶多端的人房间内是否会有更多罪证。
宣逢生房间内值钱的小玩意儿都被一些离开的下人们给顺走了,留下一个红木桌,倒是与宣纪平房间内的桌子一样。与之类似的,桌子与床铺之间还隔着一个屏风。
墨玉绕过屏风,一眼便瞧见宣逢生枕边摆放的那个小娃娃。
娃娃做工粗糙,只能从衣物和发型判断出来那是个小男孩,加上时间的磨损,虽然仍旧干净,但也的确破烂不堪了。
墨玉一时震惊得走不动路。他怎么会不认识呢?那可是徐念安十四岁生辰时送给他的礼物。
被他像宝贝一样放在自己的床头,直至刺杀一事后他再没机会回来拿走。
为什么会在宣逢生枕边?
怎么会在宣逢生枕边!
墨玉冲去了牢房。
他想见宣逢生,本人。
但这里的狱卒并不像苍陵州的好说话,墨玉再怎么塞银两,那狱卒看都不看一眼,坚持说这是重犯,大理寺卿允许之前,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无奈之下,他只得强忍着头痛等金将出来。
哪知金将还没出来,便有人找上他,说是大理寺传唤。
墨玉一进去,便看见金将站在一旁。大理寺卿坐在最上面,亲自问道:“你可是宣西策与墨成雪之子墨玉?”
“是。”墨玉答道。
“宣逢生已承认,四年前太子遇刺一案,是她胁迫你执行的,可有此事?”
“是。”
“当时她胁迫你的理由是什么?”
“孙可的性命。宣逢生污蔑孙可,说他偷盗,将孙可押入了牢中,我刺杀失败后又将其杀害,彻底灭口。”
“你与金将是何关系?”
“宣逢生常年以各种理由威胁金将为其办事,我是传话人。在此之后金将见我可怜,便收留了我。”
大理寺卿问什么,墨玉便答什么。句句真实,兴许也许大理寺的调查结果相符,他们最后点了点头,说道:“墨玉当日受胁迫行刺杀之事,而太子并无大碍,并于三日前亲口赦免墨玉之过,于此事,墨玉可无罪。宣逢生多年走私,贪污数额惊人,现将其关押等候发落,西策府交由宣西策之子墨玉。”
墨玉愣了一下。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这层身份,有朝一日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等等,”他开口道,“我并不想接管西策府。”
可大理寺卿只是看他一眼,轻声说道:“墨公子,王爷府涉及面众多,不可说不要便不要,至于你接管后如何,全凭你说了算。”
轻飘飘的一句话过去,大理寺卿又很快顺着之前的话讲了下去,不再有人注意到墨玉。
出了大理寺,墨玉走得很快,金将追了上来,问他:“怎么不高兴?如今整个西策府可都是你的了。”
“艺呢?”墨玉反问。
“你是说宣逢生那个贴身丫鬟?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说到这个,金将也感觉很疑惑,“本来也在牢里,按理来说这么多人看着,应当不容易逃出去的。更何况宣逢生都还在呢,她竟真就丢下自己跟了十几年的主子一个人溜了。”
金将这边说着,墨玉却感觉自己的头更痛了。
他忽地想起来,又转身去。
金将不知他要干嘛,大喊着追了上去。只见这人疯了般跑到大理寺卿面前,请求让他见宣逢生一面。大理寺卿答应了,带着他们一起进入了牢房。
直到此时,墨玉才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脸。
那人长相清秀,即使在牢狱之中也没能污染到她的脸颊。她还没来得及换上囚服,熟悉的白衣似乎还散发着那股淡淡的药香。
是宣逢生。
她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般,就这样靠在墙壁上,胸口没有任何起伏。
旁边传来狱卒们惊慌的声音,有人冲了进去,掐着那人的人中,探她的鼻息。
“大理寺卿,宣逢生重病未愈,就在刚刚死了!”
有人慌乱地说道。
墨玉想起了很多,很多与徐念安相处的细节,她的字迹,她的身形。
徐念安和宣逢生的身体都很差。
徐念安和宣逢生的生日只差了一天。
为什么孙叔那样肯定宣逢生不会害他。
为什么徐念安会有宣纪平身上的香囊。
为什么宣逢生会拿走她送给他的娃娃。
……
徐念安,即是宣。
那一刻,墨玉世界里的光扑腾两下,彻底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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