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安没有接话,静静地等着谢择言的下文。他眼睛微垂,恰到好处地掩住了自己眼中的沉思。
谢择言却没有再说下去,他蜷起双腿,退到了床的一角,眼睛睁得很大,盯着自己的手开始发呆,就像是一下子回到了现实的黑暗中。
正当欧阳安绞尽脑汁准备随便扯点什么来打破沉寂的时候,一个老人推门而入,先向循声望过去的自己点点头,然后变戏法一般从身后掏出了一盘点心,温言道:“饿了就吃点。”她随手把盘子放到了桌子上,接着走向床边,朝那个窝在角落的少年伸出手。
听到脚步声,谢择言才如梦初醒地抬起头。他下意识地向后躲了一下,等看清面前人,又颇有些懊悔地晃了回去,一把抓住老人的手,眼眶“刷”就红了,他低下头,一言不发,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老人吃痛,刚抽了口气,谢择言立刻触电一样松开手,奶奶活动下手腕,不含分毫责怪地问:“遇上什么事了?”
谢择言看着面前老人的笑脸,深吸一口气,转身从窗户跳了下去。屋内二人皆是一愣,奶奶刚“唉”出声,欧阳安已经追了过去。
“来,给小爷我点上烟。”
“哈哈哈,让你天天挑我刺,我弄死你,我弄死你。”
“还不够完美,眼角还得有颗泪痣。”
……
群魔乱舞,梦中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诞,很多人都抛弃了现实中的道德和法律,只顾满足自己的**。
欧阳安穿梭在无数的污言秽语中,顶着无数人异样的眼光,终于找到了那个少年。
“如果你愿意倾诉的话,我会是一个合格的听众。”
谢择言看他一眼,又很快移开目光,接着有是长久的沉默,就在欧阳安即将失望的时候,他开了口。
一个不长,但听起来就很坎坷的故事。
谢择言坦然地望向欧阳安,不知道是不是倾诉的原因,他好像一下子轻松很多。
“你在责怪自己吗?”欧阳安小心翼翼地问。
“如果我没有沉溺梦境,奶奶就不会出意外,这一切的根源就是我,就是因为我!”谢择言一下激动起来,红着眼爆发了。
“我以为制造梦境的人责任最大。”欧阳安犹豫着回,想安慰那个承受了太多的少年。
“本来我也这么以为,但欧阳,奶奶她从没进过梦境,同样是当年的受害者,只有我耿耿于怀,我懦弱不前,所以,我决定放弃欺骗自己,与梦境对抗,无论它是外星人还是别的什么,我不会再胆怯了。”谢择言猛地一抹脸,回了旁边人一个笑。
谢择言的身影应声而淡,欧阳安抓住最后的机会喊到:“T市……来找我……”
看着空落落的身侧,欧阳安咽回了那句“但你奶奶沉浸在了五年前,你却一路坚持地走了下来。”
这都说了些什么啊,谢择言刚睁眼,就被阳光刺得闭了回去,眼睛有些红肿,不过事情不大。唯一的问题是:他迟到了。
不同于之前路上的长龙,今天的城市异常安静,保险起见,他还是步行到了学校,然后就和教室里睡着了的三分之一人打了个照面。
接着,一个身影扑过来,宛若看到了救星。
“谢哥——”
不知道原书礼作何感想,他现在只想扶额给这人一脚,这种情况,是想吓死谁?
谢择言这么想着,扑过来的人已经抱住了他的大腿,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子都空白了。
“站起来。”
“得嘞!”那人又利落地爬起来了,“然后干什么?”
谢择言沉思了一下,掏出了手机:
“请不要惊慌,等待下一步指示……”
“邢警官?”
“你小子呀!”那边没有掩饰他的惊讶。
“需要我帮忙吗?”
“非常需要。”正当谢择言竖起耳朵时,对面回了句:“需要你照顾好自己”
谢择言:……
“好了,不开玩笑,确实需要你照顾好自己。目前不知道醒着的人数,各种设施,供应的运转都出了大问题,乱得很。”
谢择言心情沉重地挂了电话,在原书礼期盼的眼神下,说:“先想办法解决我们的午饭。”
原书礼眼睛一亮:“那赶紧吧!”他没有问谢择言为什么他的眼睛通红,不想再戳谢择言的痛脚,毕竟谢哥看起来已经没问题了,这是朋友间的默契。
“都有人请注意,所有人请注意,今晚七点打开中央一台,收听通知。所有人请注意……”声音渐近,又渐渐远离。
原书礼渐渐张大了嘴,都没管掉下去的面包,他僵硬地转向谢择言,抖着声音问:“这,这是……”
“喇叭。”谢择言勾起嘴角,“很聪明的做法。”
“谢哥你晚上来我家?”
谢择言顿了一下,才说:“可以。”
“你奶奶应该没事吧。”
“她走了。”
原书礼一下石化了,他开始头脑风暴:怎么办,说抱歉吗?是不是有点生疏,我怎么就这么嘴笨,啊啊啊,我该死……
看着原书礼的脸逐渐扭曲,谢择言只感觉自己心情好了不少,他瞥了原书礼一眼,抬抬下巴:“带路。”
原书礼长舒一口气,接:“遵命。”
当太阳逼近地平线,无数人开始翘首等待,他们散布在国内不同的地方,此时却有着近乎恐怖的默契。
时针指向七的一瞬间,所有有信号,有电量的大屏幕和众人早已调到中央一台的手机同时跳转。
屏幕上出现一个带着眼境的男人,镜头清晰后,众人又发现他坐在轮椅上。
那人推推眼睛,笑道:“大家好,我是白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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