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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明霜下了车,没立刻回家,先在街区绕了一段,确定萧晴染的车子没有跟上来,这才转向家的方向。
其实车子停的方向很近,抬头就能看见家里的窗子。
她不知道凌莎就坐在阳台上,如同每次她下班回家一样,默默地注视着外面等她,然后亲眼看见她从那辆豪车上下来,车子后玻璃摇下,陌生的年轻女子一路目送她离开。
血脉强化了她的五感,让她将这些画面看得清清楚楚。
白明霜一路小跑着奔上楼,站在门口先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呼吸平复了一些,才开了门。
凌莎的轮椅停在客厅等她。
“抱歉啊姐姐,我回来晚了。”白明霜一边换鞋一边说:“你饿了吧?”
凌莎回答:“还好。”
白明霜迅速换好拖鞋,把外套挂在门口,“我带了血袋回来,你喝一点吧?”
她提着制冷箱走过去,打开取了一袋血袋放到凌莎手里。
凌莎接过来握在手里,没有喝。
“你喝酒了。”她说,眼眸深处绽放出点点暗红色。
“吃饭的时候推不掉,就喝了一点。”白明霜揪起衣领闻了闻,闻到了烟酒混合的味道,“是不是很呛啊,我去洗个澡吧。”
捕食者会强化五感,凌莎血统很高,五感也更加敏锐。
白明霜转身想走,却被凌莎拉住了。
白明霜顺着她的力道弯下腰来,目光询问:“姐姐?”
凌莎伸手将她掉落的发丝抚到耳后,在小巧的耳尖上捏了捏,“怎么回来的?”
白明霜停顿了一下。
她跟同事一向没什么私交,凌莎是知道的。
如果说她是搭车回来的,凌莎肯定会好奇。
她迟疑了一会,说道:“就是打车回来的呀。”
萧晴染背景复杂,但她已经拒绝了她,以后应当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就没必要说出来让凌莎多想了吧。
凌莎的手指停住了,然后缓缓收了回来。
“是吗。”她淡淡应了一声。
“嗯,姐姐,那我去洗澡啦?”白明霜直起身,“你先吃饭吧。”
她转身进了卫生间,凌莎目光垂落在血袋上面,没有说话。
尖尖的触手钻了出来,饿了一天情绪已经很是暴躁了,但没有去碰那袋血,而是凑到凌莎耳边窃窃私语。
“说谎!”它说:“气味,香水!”
白明霜的耳边有残留的香水味,国际时尚品牌春季新款,而白明霜知道她嗅觉敏感,所以从来不喷香水的。
更多粗大的触手延伸出来,沿着地板攀爬到卫生间的门口,想钻进去触碰,想绞缠住她问她为什么要带其他女人的味道回来,为什么说谎,但没有主体的命令,它们不敢动。
饥饿、等待、怀疑让它们躁动不安。
“知道。”凌莎只是说,她滑动轮椅来到厨房,把血袋全部放进冰箱冷藏室,低斥道:“回去。”
触手们不甘不愿地收了回去。
白明霜洗好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没有了令人躁郁的杂乱味道,只剩下她们两个都喜欢的沐浴露的香气。
“姐姐,你吃过了吗?”她擦着滴水的头发。
凌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不早了,睡觉吧。”
白明霜笑着把吹风递给她,撒娇道:“我要你帮我吹头发。”
她在地毯上盘腿坐下,背靠着凌莎的双腿,把一颗擦得乱七八糟的头伸过来。
凌莎沉默地撩起潮湿的头发,动作轻柔地帮她吹干。
白明霜发质偏软,柔柔地摊在她的掌心,随着吹风扬起,又飘落出去。
凌莎修长的手指轻轻梳理过她的头皮,白明霜惬意地眯起眼睛,像一只被挠了下巴的乖巧猫儿一样。
只是猫儿没有察觉到主人今天情绪不佳。
白明霜喝了些酒,洗完澡就很困了,她抱着凌莎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忽然觉得凌莎今天似乎话很少。
“姐姐?”她勉强睁开困顿的眼皮,“你是不是不开心啊?”
凌莎正轻轻顺抚着她的后背哄她睡觉,闻言动作停了下来,只是说:“没有的事。”
白明霜眯眼想了想,从自己进门开始,似乎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于是困顿着又重新钻进凌莎怀里,“今天回来晚了对不起,我明天一定早回来,你不要心情不好。”
“不是因为这个……”凌莎顿了顿,“没事,你睡吧。”
“嗯。”白明霜在她颈窝里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睡了过去。
凌莎安抚地轻拍着她,泛着血色的眼睛却神色清明地望向窗外。
没有进食让她喉咙烧灼一样地难受,全身细胞都在抽疼着抗议,但她不想动。
————
白明霜睡到半夜渴醒来了,从凌莎的怀抱里钻出来,去找水喝。
喝过酒总是又干又渴,她拉开冰箱取出一瓶水来直接灌了半瓶下去,目光一转,却看冰箱保鲜盒里面整整齐齐垒着她拿回来的血袋,一袋都没有少。
姐姐没有进食。
白明霜瞬间就清醒了。
再仔细一想,睡前也没有吻她。
她放下水回了卧室,钻进凌莎的怀里,借着暗淡的月光找到了她的唇,摸索着亲了上去。
凌莎根本没有睡着,一开始以为她只是亲几下就随她去了,但白明霜没有停下的意思,凌莎不得不伸手按住她的肩头,将她推开一些。
“怎么了?”她说:“不睡觉了?”
她一开口白明霜就知道她一直醒着,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她挣着还要亲,“不睡了,想你。”
凌莎将人举高了一些,哭笑不得,“大半夜的这是怎么了,明天不要上班了?”
“不上了。”白明霜嘟囔着,委屈巴巴,“姐姐生气了,不进食,还不告诉我原因,哄不好你我就不上班了。”
凌莎静了几秒钟。
白明霜伸手结结实实地把人搂住,主动递了脖颈上去,“姐姐,你咬我吧,你别让自己难受。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拉着窗帘光线太暗,她看不清凌莎,但凌莎强化过的视力却能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包括她献祭一般伸过来的修长脖颈和微微凸起的皮下血管。
凌莎眼中红色弥漫,哑着声音说:“别在这个时候招我。”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进食。”白明霜固执地说:“你不喜欢血袋,那你咬我吧,我是新鲜的。”
任何一个捕食者都不能抵抗食物自己说自己是“新鲜的”。
凌莎给她气笑了,按着她的手松了松,白明霜立刻扑上来在她的嘴唇上咬了一口:“姐姐,姐姐……”
叫一声舔咬一口,小猫一样撒着娇。
凌莎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我没有生气。”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白明霜追问。
这话让凌莎自己来说很有些困难,她天生不是这样的性格,跟白明霜认识以来又一直充当照顾她的角色,她很难接受示弱的自己。
沉默了一会,凌莎说:“今天是谁送你回来的?”
“啊……”白明霜愣了愣,终于知道凌莎为什么生气了。
她后知后觉,内疚得不行,原本不想说出来让凌莎多想,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忙不迭地全说了。
“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以后也不会跟她有牵扯了。”她讨好地蹭蹭凌莎,“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你别生我气了。”
凌莎没有真的生气,如果她的腿还完好,这件事她会有很多种解决的方法,让那个萧晴染放弃白明霜;可现在她被困在三楼的轮椅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明霜独自面对这种事情,这才是她最在意和不能释怀的事情。
而且那个萧晴染拥有的财富、家世还有健康的双腿,都是她再也无法给白明霜的。
她无法句句明白地表达自己这种心情,她说不出这样的话。
白明霜却能感觉到她的低落,她缱绻地亲吻着凌莎,捉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姐姐,我的心里只有你,我只喜欢你,也只属于你,我们不要管别人,好不好?”
凌莎手指动了动,“你这是在干什么,勾引我吗?”
“嗯,我想姐姐了。”白明霜大方承认,“因为那个讨厌的女人让姐姐不开心了,我拿自己补偿你,好不好?”
凌莎终于被她逗笑了,修长有力的手指捻落,“你不是属于我的吗,还怎么拿自己补偿我?”
“我把我都给你。”白明霜咬着唇,俯在她耳边低声说:“从里到外?”
凌莎无法抗拒,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手指向下探去,唤起了小时候的称呼,“小猫,这可是你说的。”
白明霜喘得如同哭泣一般,亲吻着凌莎,“姐姐,你咬我吧?”
凌莎俯身,避开了她的脖颈,咬在她的肩上。
鲜甜的血液霎时间涌进口腔,如同甘甜的清泉一样抚慰着她全身躁动的细胞,和她焦渴的灵魂。
凌莎眼眸血红,锋利的牙齿和长甲同时探出来。
新鲜的血液摄入使她压抑的捕食者体征都显露出来。
“姐姐,我是你的血奴。”白明霜眼神迷离,在痛苦和难耐的刀锋上赤脚舞蹈,“你要了我吧。”
凌莎不过咬了几口就克制地抽离了,伸出柔软的舌将她肩上的血丝舔舐干净。
“你不是我的,我是你的。”她低头吻落,血红的眼眸里涵着说不尽的情意,“我全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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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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