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坦白

陈嵩扭头盯着陈念,直看得他心底发毛,

“他自是来者不善,”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念一眼,“但我也不便替你多说什么。”

陈念只觉得刚下去的冷汗又要冒出来了。

“父亲这是哪里话”陈念说的话虚的很,下意识地躲避着陈嵩的视线。

“他岂敢冲您来?可他若是借着我的名头,来搅扰舒年,哪怕咱们两家结了亲,那也不行啊!”

陈舒年在旁边眼见这口锅就要扣到自己身上,急得直拽陈念的衣袖,脸颊微红,小声争辩道:“阿兄你冤我!他明明是冲你陈二公子来的,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陈嵩接过话头:“他左右是要做我女婿的,迟早要变成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跟他之间,不管是有什么事,是旧怨还是新茬,我懒得深究。”

他话锋一转,目光定在陈念身上:“我只认一点——若因你之故,损了你妹妹的姻缘前程……”

陈嵩冷哼一声,看着儿子僵住的脸色,才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我就让那些和尚道士,在你院门口连做半年的法事。”

一字一顿的说:“日、夜、不、休。”

“……”陈念闻言,简直哭笑不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咳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看着父亲那张完全不似开玩笑的脸,终于败下阵来,带着几分无奈和认命,低声嘟囔道:“合着您什么都知道……”

知道他嫌吵,知道他受不了那些神神鬼鬼的动静,所以就用这个来拿捏他。

陈嵩瞥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捋了捋袖口“你嫌那群人没用?”

他站起身,望向门外:“我觉得,再好用不过。”

刚放完话,陈嵩回头瞥见儿子苍白的脸色,心头一软,语气缓和下来:“你也要记住,有你爹在,天塌下来都砸不到你们兄妹头上。”

“舒年”他转向女儿。

“送你阿兄回去,仔细些。”

回到弥漫着药香的内室,屏退了左右,只剩下兄妹二人。陈念靠在软枕上,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久久不语。

“阿兄,”陈舒年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那位……说的,是真的吗?万一那医案上真记着怎么治你的病……”

“真的假的,不重要。”陈念打断她。

“舒年,记住阿兄的话,咱们这位王爷,绝非表面看起来那般与世无争。日后与他相处,务必小心”

陈舒年用力点头:“我记住了,阿兄。”

这时,门外传来陈念熟悉的脚步声,是兄长陈锋来了。

高大的身影立在床前,投下一片阴影。

他先是对陈舒年道:“舒年,你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

陈舒年看了看两位兄长,顺从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屋内只剩下兄弟二人。陈锋不开口,陈念也沉默以对。两兄弟僵持着,都等着对方开口,陈峰看着陈念一幅打死也不先开口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说说吧,到底在搞什么鬼?”

陈念低着头嘟囔,声音闷闷的:“你莫名其妙跑到我房间,还审问起我来了……”

陈峰被这话噎住,看着弟弟固执的脸,心头火气散去,只剩无奈与心疼,最终放软了语气。

“陈念,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小时候淘气,爬上咱们院里那颗老树摔断了腿,吭都没吭一声。父亲教你习武,你犯懒不肯练,被父亲抽的屁股肿的老高也没见你掉一滴眼泪,喊一句疼。”

“平时你有任何事都闷在心里,你不愿意说,我也从不逼你。”

陈峰顿了顿,似是把话又在脑里心里过了一遍才开口。

“可是陈念,这次真的不行,你差点死在我们面前”

陈念鼻头一酸,将头扭向一边,眼中积聚起水光。

“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

“阿兄。”陈念转回头,目光带着恳求。

“您要是真想帮我,就别问了。只管相信我,行吗?”

“陈念……”

“阿兄,我认真的。”陈念正色道:“您只要答应我,不管什么时候,相信我就好,行吗。”

看着弟弟眼中近乎哀求的神色,陈锋所有追问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沉默着,目光在陈念脸上逡巡,似要确认这话里有几分认真,几分逞强。

“阿兄,接下来府里的人,您可能得动一动了。”

陈锋脸色一凛,眉头轻轻皱起。他思忖片刻,目光锐利地看向陈念:“你在萧珩那里……察觉出了什么?”大哥的敏锐,总是超出他的预料。从某种程度上说,这确是从他萧珩那里得来的“教训”。

陈念不答反问,目光澄澈而坚定:“阿兄,我只问你,你信我吗?”

陈峰沉默着,似是在心中反复权衡。

最终他直起身子,看着自己弟弟柔软的发顶,重重地叹了口气。

“……好”

这声“好”字落下,陈念紧绷着地神情都松弛了了下来。

“我去办,你先好好歇着,别劳神”

陈念轻轻“嗯”了一声,目送着兄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疲惫总在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袭来,陈念这次是真的半个字都说不出口了,他心想,也好,有兄长的助力,他后面的行事就方便多了。

接下来的几日,国公府表面看似平静,内里却悄然发生着变化。

陈锋以整顿府中防务、清查旧物为由,调动了一批可靠的亲兵,同时对府内的人员、账目、往来书信进行了一次梳理。对外,则宣称是二公子病重,需加强守护,避免闲杂人等惊扰。

陈嵩对此并未过多干涉,或许他也察觉到了什么,只是选择了默许。陈念,则继续扮演着他那个缠绵病榻、命不久矣的角色,每日里汤药不断,时醒时昏。

这日午后,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召镇国公陈嵩入宫议事。陈锋亦去了京郊大营巡查。府中能主事的人只剩下了待字闺中的陈舒年和“卧病在床”的陈念。

陈念唤来了自己身边最得用,也是前世陪他走到最后、忠心耿耿的小厮,墨书。

墨书年纪不大,却最是机灵稳重,是陈念乳母的儿子,自小一同长大,情分非同一般。

“墨书。”陈念靠在引枕上,声音压得低却清晰,“你悄悄出府一趟,替我去办一件事。”

“公子您吩咐。”墨砚凑近前来,神色肃然。

“咱们家那位未来的姑爷啊。” 陈念的指尖在锦被上无意识地划了一下。

“他虽然纨绔成性,却也传有着孝名。听说,他每逢大日子,都要去城外慈安寺为他早逝的母亲办法会。过几日清明,他想必是要去的,你去帮我打听打听具体的时辰。”

说着,他从枕边摸出一块贴身佩戴的羊脂玉佩,递了过去。玉质温润,刻着简单的祥云纹,是他平日惯用的物件。

“府里如今不比往常,拿着这个,兄长手下那些负责门户的人,不会拦你。”

墨书面露难色,嘴唇蠕动了几下,才低声道:“公子……这”

陈念先是一怔,随即恍然,是自己疏忽了。

“我的体己钱在何处你是知道的,你只管去取,多的你自己留着。”

墨书搓了搓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公子,这不是银子的事,人家是皇亲贵胄,我一个下人,连王府的门边都挨不着啊,如何敢去打听王爷的行踪。”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恳切与无奈:“您这……您这不是在为难小人吗?”

墨书都做好了被斥责的准备了,出乎他意料的是,陈念非但没有不悦,被发白的脸衬出点血色的唇角反而还牵起了几分了然的笑意。

“你只管去。”

“到了王府左近,不必刻意遮掩,就将我这玉佩……露得显眼些。”

他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语气笃定。

“自会有人……主动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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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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