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祈刷了自己轨道监测处的门禁卡。门闪了红光，自己居然进不去。
言祈无奈，这是为了防自己还是怎么着，怎么连门禁卡都换了？
来之前，言祈还特意了解了一下情况，轨道监测处现在不仅配合度不高，而且很排斥长官，所以现在轨道监测处处于无人领导的状态，而且根本没有一个新上任的长官能够带着笑从这里走出来。后来干脆连门都进不来。
V4爆发之后，不同机构的门口都安装了一个通讯器，为的就是不重要对话可以不见面就解决。
言祈打开那个通讯器。站在这里，他竟然幼稚地感觉恍如隔世。自己已经多久没有来过这里了。
言祈输入了当时自己的号码，他想试试看能拨到什么地方去。
过了一会儿，通讯竟然被接通了。
“轨道监测处。有事吗？”对面的声音很熟悉，言祈瞬间就能听出这是维可的声音，但是出奇的生硬。
言祈暗暗惊讶维可怎么又回了轨道监测处。
“您有事吗？请不要浪费时间。”
“我是轨道监测处的新长官。”言祈顽皮地笑笑。
维可一听到“新长官”，也顾不上听对方是谁，直接怼了回去：“不管您是哪位长官，希望您回去之后可以向上级转达，轨道监测处现阶段不会接受任何一位长官。您白跑一趟，请回吧。”
言祈听她连珠炮似的一顿输出，也不恼：“连我都不行吗？”
“您不要以为您自己在星际系统里身居高位就可以在轨道检测处为所欲……”说一半，维可突然愣了。
言祈笑起来：“怎么了？”
听到熟悉又温暖的笑声，维可连声音都颤了：“言老大！您是言老大吗？您……对……对对……对不起……”
“言老大？！”旁边又传来了其他人的声音，七嘴八舌，吵吵嚷嚷。
“言老大来了？”
“真的是言老大？”
“维可，你这刚调回监测处怎么就把言老大关外面？”
“我没有！我以为又是哪个上面派来的长官！”
言祈笑道：“别吵了，吵得我头疼。我得先进去吧。”
“对对对！快去开门啊！”
言祈进去之后，所有人竟然都诡异的沉默了。
“你们别吓我啊。”言祈被一屋子人盯得慎得慌，“看我干嘛？我今天的着装不得体？”
“言老大，您打我。”一个人呆呆开口，“不然我不相信这是真的。”
“疯了吧。”言祈哭笑不得，“干什么？不想我回来？那我可走了。”
“不不不！不是！”言祈还没转身，就被人拉住了。
“言老大，您终于回来了！”似乎确定了言祈是活人，整个轨道监测处突然沸腾了，一片欢呼。
言祈打了一个“停”的手势：“停停停，说说吧，我不在怎么这么不听话，连星际系统派的长官都不放进来？”
“不是我们的问题！”维可率先愤愤开口，“言老大，你不知道，那几个来的长官就像跟我们有仇一样，明明我们的工作没出纰漏，他还各种挑毛病！”
立刻有人附和：“我看他才是那个最大的毛病！”
“什么都不懂还瞎掺和，烦死了！”
言祈没走之前，轨道监测处绝对是整个星际系统里最幸福的机构。轨道监测处的人每天都很得意，最热衷的事情就是和自己认识的其他机构的朋友炫耀，尤其是司法部。
司寒每次和言祈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言祈都会笑好久。
“受委屈了啊。”言祈开玩笑，“告诉我是谁，我去找他算账。”
“不用不用！”
“老大您别你们因为这种事情得罪人。”
“您回来就成！”
言祈摆手：“去吧，好好工作。”
他扫视了一圈，把监测处几个主要的负责人叫走了。
“言长官。”其中一个负责人站在言祈面前。言祈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助理有些心虚。
“胡闹。”言祈开口，“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另一个负责人蹙眉：“言长官，轨道监测处是星际系统里最重要的机构之一，您不在之后，被一缩再缩，现在总部的规模都不如销毁部在银河系的一个分部。他以为我们是好欺负的。”
“你觉得司法部重要吗？研究所重要吗？”
“……重要。”
“司法部被销毁部分了权，研究所被分析库合并了。”言祈声音淡淡的，“你知道这些事情吧？”
“……”
“不要自恃过高。”言祈靠在桌子边，姿势慵懒。
“我在的时候，我们开玩笑的闹闹没关系。但是星际系统的领导人不会买你们的账。你们这完全就是在挑衅他。”
“去吧，我也不会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这里，好好配合。”
地球基地里。
“嗯。我知道了。如果时间安排合适的话，我会去的。”林涣拿着通讯器，对面传出来的声音很疲惫。
“谢谢啊……小涣。”尹楠有气无力，“真是后悔死我了……”
“你之前不就是这个项目的负责人吗？”
“是啊……”尹楠在冲营养冲剂，传来一阵水流的声音，“这次的强度大的厉害，我们整个实验室都不眠不休好久了。而且怎么还有司法部的人在啊……”
“辛苦了。”
“现在还不算最麻烦的时候，等到要进行评级、测定的时候才是最麻烦了，我已经不敢想了。”尹楠唉声叹气的，以往实验总是最能让她提起精神的，已经没什么实验可以困难到让她苦不堪言了。
“这次司法部的长官来盯实验，更离谱了。”
林涣听她喋喋不休地吐槽，有点头疼，礼貌地打断道：“你快去好好休息吧，难得现在胚胎样本不需要人盯着。”
尹楠道：“好。我跟你说的，你可务必要考虑一下。”
“嗯。考虑好之后，我会给你答复。”
“胚胎实验进行的还没那么快。但是速度的确比上一次提高了许多。”洛渊点了点通讯器，把这次胚胎计划的进度报告传给林涣。
“我问司寒要到的，他得到的信息应该比实验室的人要全面。”
“我知道了。”林涣坐在显示屏前的椅子上，她的眼睛倒映着显示屏的蓝光，上面的数字在缓缓上升，最终慢慢停留在一个准确的区间。
“这个温度对于地球上的植被来说已经没有希望了。”林涣靠在椅背上，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的神情，“或许我们应该祈祷人类还平安无事。”
“不可能了。”洛渊否定，“地表的温度迟早会上升到让人类的制冷系统都全面崩溃的程度。地球上的水循环会被彻底打破。”
“洛先生对地球越来越了解了。”林涣笑笑，接着轻声叹气，“看着自己布置观测了那么久的生态环境，还有点心疼。”
林涣今天穿的是很正式的制服，胸前别着地球监察官的徽章。
地球基地的通讯器响了。
“您好。”林涣接起来。
“您好，我是穆谙。”对面传来那个清朗的声音，“我和金星、水星的监察官在外面。”
“啊，你们来了。”林涣起身，“请稍等。”
“好。”
林涣打开基地的门，门口站着三个人。
“林小姐，好久不见。”穆谙笑笑。
“好久不见。”林涣侧身，“请。”
和穆谙一同来的还有金星和水星的监察官。
“林长官，真是太巧了。”金星的监察官长着一双很有攻击性的眼睛，眼尾上挑，笑起来很爽朗。
“我刚刚收到轨道监测处的报告，就被您邀请了。”
“辛苦亚林先生了。”林涣坐下来，洛渊打量了一下金星和水星的监察官，水星的监察官依旧像原来那样沉默寡言，金星的监察官已经不是原来那位了。
水星的监察官看到洛渊，颔首打招呼：“洛长官。”
洛渊回应了一下。
“这位就是洛渊长官啊，久仰。”亚林笑着打招呼。
洛渊懒得客套，但不想让林涣难堪，轻轻点了点头。
林涣也并没有对这个行为表示什么，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意。
亚林碰了壁，也不尴尬，迅速转换了话题：“林长官，报告可以给我们看了吧。”
“当然。”林涣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三个文件夹，摆到桌子上：“三位请。”
“这份报告上面的内容都是今天刚刚得出的地球环境测评结果，我会联系轨道监测处，单独出一份地球星轨的报告，之后会发到三位的基地。”
“林小姐太用心了。以您的权限，是可以不经过审批直接调资料的。”穆谙笑笑，“其实这种小事大可不必如此麻烦，还要林小姐招待我们三位。”
洛渊蹙眉。穆谙的话术很好，言下之意就是林涣小题大做，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把三个人都请到这里来。
“哪里。”林涣笑笑，没有戳穿他，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表示诚意而已，穆先生太客气了。”
亚林也拿出一份资料：“林长官这么有心，准备了纸质资料，我也不好用一则通讯草草了事。这是金星的各项数据，林长官可以做个参考。”
“这是水星的。”水星监察官也拿出一份。
“好的。感谢二位。”林涣把那两份资料收起来。
三人之间虽然你来我往的客气，但是这种资料不是因为用心才准备成这种版本的，而是想要得到其他星球的详细资料，虽然林涣的权限高，不用审批，但是也会留下调取的记录，给有心之人留下把柄，十分不便。
林涣又拿出一个文件夹，展开摊平在桌上：“这份文件请三位长官过目。”
洛渊一直保持沉默，大体看了一眼那份文件的内容，看了林涣一眼。林涣不动声色。
亚林伸手，想把那份文件往自己那边拉一下，林涣手上不动声色地使了劲：“虽然这还不是最终的决议书，但我还是私心想让三位先过目。”
亚林看完，沉默了。水星监察官点点头，表示自己没有任何异议。
穆谙抬手绕着自己半长的黑发，微蓝的眸子微微眯起，眼里隐隐约约有几分打探的神色：“林小姐，我还是保持中立态度。”
林涣把文件夹合上，收回去，弯弯眉眼：“我让您为难了吗？”
穆谙轻轻笑了几声：“谈不上为难，只是有些不知该怎么抉择。况且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谈到这件事。可能是我之前的态度太不明确了。”
“穆先生的态度一直很明确。”林涣面上笑意不减，“您知道，我太希望这个报告可以得到您的认可了。”
穆谙看了洛渊一眼，道：“林小姐身边有洛先生这样的人，应该心里更有底才对。”
洛渊放下手里的咖啡，扶了一下眼镜：“因为不论这份报告是否稳妥全面，我都会无条件支持。所以我的意见也不具有参考意义。”
水星监察官有些诧异，亚林脸上神色复杂，既想笑又惊讶。
林涣顿了一下，随即笑了。
穆谙道：“我觉得这份报告非常不错。”
林涣笑笑：“谢谢您。有您的认可，我很放心。”
“亚先生和简先生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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