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实验阶段，医学部现在不允许随意进出，但是只要签署协议，分析库为这个实验特意开的分部是可以的。言祈刷了自己的门禁卡，和门禁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进了分析库。
里面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言祈蹙眉，在一排休息室里寻找司法部。
言祈刷了一下基地总部的门禁卡，门开了。
言祈轻轻走进去，关上门。轨道监测处罢工了那么久，现在基本处于百废待兴的状态，言祈忙了一天，现在突然站定，竟然有一种眼冒金星的感觉。
看司寒的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言祈叹了口气，走到一旁倒了杯水。
“还戴着眼镜干什么……”言祈端着杯子，一手把司寒的眼镜摘下来，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看清楚，是我。”言祈拿开他的手。
司寒揉了揉眉心：“抱歉。”
“没事。”言祈甩了甩手腕，“你这里的实验进展的怎么样了？”
“进度很慢。”司寒坐起来，拿起来一边的通讯器，调出一组数据，“这是这次的情况。”
言祈接过来看了一眼，“啧”了一声：“不行啊。上九十五的就这么几个？这二次筛查的时候根本剩不下几个。”
“鉴于这次的情况不好，上级可能会选择去掉二次筛查。或者培养更多的试验品之后再进行二次筛查。”司寒呼了口气，再次靠在沙发上。
言祈给他递了杯水：“我来也不是白来的。我联系了一个之前在医学部猎犬星系工作的朋友，小颜，你应该知道他吧？”
司寒略微思索了一下，点头道：“知道。我听说他被调回总部了。”
言祈道：“我让他查了一下总部的人员名单，根本查不到天琴和天狼的。我怀疑，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司寒蹙眉：“我查过了，天琴和天狼的监察官信息还在司法部的档案库里，他们应该没有出事。”
言祈摇头：“档案也是需要人为销毁的。如果他们只是出了事，但档案没有被销毁，也不是没有可能。”
司寒轻声叹气：“有可能。我之后会再去查。不过眼下应该是没有时间。”
言祈道：“我早就想问了，这次的实验为什么会让你来负责？这种事情是怎么和司法部扯上关系的？”
司寒摇头，不经意间低头瞥了一眼安装在房间角落里的监视器：“我也不知道。”
言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笑了笑：“司长官，借一步说话？”
司寒起身，两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
“这里什么都没有。”司寒理了理衣服。
言祈双手环胸，若有所思：“我总觉得，你继续留在这里，可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司寒扶了一下眼镜，“但我签了协议，根据法律，这样高级的保密协议一旦违反，就会直接被按照最严厉的处罚处理。”
“呼……”言祈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空气里的血腥味让他感觉越来越反胃。
“洛渊也在。”司寒眸色变得很沉，“我不知道他和林小姐为什么要来。”
“林小姐？”言祈蹙眉，“她认识分析库的什么人吗？”
“这次的实验是分析库的A实验室负责的。A实验室的负责人和林小姐关系不错。”司寒道。
言祈喃喃道：“A实验室的负责人？她和尹黎嵩关系不错啊。”
“尹黎嵩？”对于听到这个名字，司寒明显有些惊讶。
言祈“呵呵”笑了笑：“你们两个听见对方的名字就够恶心的，别说互相了解了。”
“我记得上次监察官开会的时候，林小姐倒是的确狠狠拆了他的台。这个人难不成就这么小气？连这几句话都要报复？”
“那个人的野心很大。”司寒评价了一句，微微蹙眉，“他或许是在针对洛渊。”
“行啊。”言祈道，“洛渊这家伙，刚出来就把人都得罪了个遍。幸亏还有林小姐护着他。我当初可真是没找错人。”
司寒道：“你那时为什么要找地球的监察官？”
说到这个，言祈轻笑一声：“整个星际系统里，能认识到轨道监测处重要性的监察官真的不多，我猜她应该会给我卖个面子。”
“之前我和林小姐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只是听说她也是个很有手段的人。后来见面之后，没想到她竟然那么温柔。”言祈笑了笑，“不过，我看洛渊和她相处得还挺开心的。”
司寒沉默一下，道：“如果真是这样，也不错。”
言祈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道：“你在这边，多注意安全。”
“好。”司寒点头，“轨道检测处还好吗？”
“呵。”提到这个，言祈就冒火，“不好。挑衅上级，我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司寒道：“我总觉得上级不仅仅是想让你重新当轨道检测处的长官这么简单，你更要小心。”
“我知道。”
“那我先走了。”言祈晃了晃脑袋，“现在轨道监测处就是一片废墟，太多事情都需要我亲自来。”
“好。”
“洛渊还好吧。”言祈道，“我记得他负责过一次胚胎实验。”
“他还好。”司寒轻轻吐气，“但是他……比原来变了很多。”
“想也是。他比原来谨慎了不少。”言祈无奈地摇头。
“不说了，我还得回去收拾烂摊子。”言祈拍拍他的肩，“一切顺利，保重。”
司寒点头：“保重。”
过了几天，胚胎实验计划已经接近尾声，今天筛查的试验品就是一次筛查的最后一批了。
筛查了这么久，几个人主要的负责人都瘦了好几圈。尹楠除了负责胚胎计划，还有A实验室的药剂制作项目要负责，整个人都有些萎靡不振。
“尹小姐，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一个A实验室的人看着尹楠的样子，担心道。
“不用了……”尹楠把杯子里的营养冲剂一饮而尽，“我今天要去和医学部的尹长官谈一些关于药剂的事情，你把咱们实验室的样品和具体的配制报告单拿一份，送到观察室。”
“好的。”那人道，“不过，您还是休息一下吧，您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我知道。”尹楠揉了揉眼睛，理了理领带，“我要有时间早就去休息了，快去吧，我着急要。”
“小涣！”尹楠到了观察室，林涣正在看通讯器上地球近期的报告，洛渊坐在她身边，拿着一份不知道什么文件，用笔在上面写这什么。
“尹楠？”林涣抬起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我要不在也肯定会和你告别的。”尹楠上前和林涣拥抱了一下，“辛苦了。”
“没什么。”林涣的气色还好。她把灰蓝色的长发束了起来，只有脸颊和前额垂下几缕发丝，反而显得她精神了不少。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尹楠轻声叹了口气，随即又笑了笑，“再熬一天就出头了。”
林涣摇了摇头：“胚胎实验应该有好几次筛查吧，这还只是第一次。”
尹楠笑道：“我批准了，第一次筛查之后，你们两个回去就行。哪能让你们两个这么熬着啊，我随便从实验室抽两个人来帮忙就行了。”
尹楠的话说的轻松，但这种实验哪是随随便便两个实验室的人就能负责的。
林涣知道这是尹楠安慰自己的话，笑了笑没说什么。
“诶呀，洛长官怎么啦？”尹楠看了一眼情绪明显比刚才低落了两个度的洛渊，调侃道，“我来和小涣打个招呼都不行？”
“别开玩笑。”林涣顿了一下，看了洛渊一眼，没有让尹楠继续说下去。
说话之间，A实验室的人已经把尹楠要的报告送过来了。
“我要去趟医学部，走了。”尹楠整了整手上的报告，小心翼翼地把药剂的样本收好。
“好。”林涣弯了弯眉眼，“等你回来，我还要跟你汇报工作。”
“就你会说。”尹楠哈哈笑起来，“你这么说，我肯定归心似箭。能让林长官亲自给我做报告，我的荣幸。”
尹楠赶时间，也没多说什么，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怎么了？”林涣坐回洛渊身边，看着洛渊脸上的表情，笑了笑。
“没什么。”洛渊合上手里的文件，把东西递给林涣，“我刚才整理了一些东西，可能有帮助。”
“多谢。”林涣把文件收起来。
长廊里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洛渊抬头看，司寒这才走过来，白色的外套上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洛渊蹙眉：“怎么了？你受伤了？”
“没有。”司寒摇头，把沾血的外衣脱下来，“这次一号房间实验品的精神状态非常不稳定，他们对实验人员不是惧怕，而是非常极端的仇恨。如果我们不做任何防护措施进去，很可能就会被那么多人撕得粉碎。”
所有合格的实验品被关在两个不同的“房间”里，其实就是四面都被透明墙壁包裹的观察室里，司寒去的是其中一个。
“这些实验品不都是评分通过的人吗？也没有被注射其他的药剂，怎么会这样？”洛渊问。
司寒把眼镜摘下来，抬手擦掉沾在侧脸上的血：“不知道。这样的精神状态，不仅没办法通过第二次筛查，而且根本无法胜任监察官。”
“即便上任，现任监察官和高级长官、实验人员的生命也会受到严重威胁。”
第二次筛查除了会对实验品的移动靶射击精准度进行第二次考核之外，加入了很多检查实验品心理和生理承受能力的实验。
这次筛查，很多实验品都会发疯致死。其残忍程度不言而喻。
林涣揉了揉眉心，不忍再想。
筛查继续。
筛查了第一批过后，林涣整理了一下手中的报表。
突然，林涣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颤。
“洛先生，你有没有感觉……啊！”林涣话还没有说完，三人面前的透明墙壁突然从中间断裂开，无数裂纹像蜘蛛网一样蔓延向四周，最终炸裂开。
洛渊拉了林涣一把，破碎的碎片向二人飞溅，林涣脸上被划出几个口子，有血溅出来。
林涣一惊，一把扯过放在一旁的文件护在怀里，洛渊护在她身后。
“快走！”说话之际，司寒的眼镜被震得掉在地上，碎裂了。
顾不上关心彼此，林涣比洛渊要熟悉这里的地形，二人跑到了一片相对平坦的地方。
旁边就是关着实验品的2号房间，房间外面放着供实验人员进入房间防身用的枪。
虽然不知道震动到底是从何而来，又要持续多久，但二人脚下的地面已经开始不稳起来。
洛渊顾不上那么多，一把拿起放在一旁的枪，向墙壁开了几枪，又踹了几脚，那面墙壁碎了。
里面的实验品愣住了。
“走啊！”洛渊话音刚落，林涣狠狠扯了他一把，二人一齐向后退了几步，实验室的顶部砸在二人面前。
实验品蜂拥而出，洛渊刚转过身，就听到“砰”的一声，侧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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