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和张岳蹲在对面的楼道里，紧紧地盯着四楼的一举一动。
四楼的窗帘拉开了。
寸头的男人一闪而过。
随后又没了动静。
“哇，老二，他不会发现我们了吧？”张岳声音很小。
“不会吧…………”她轻声回应，“他又不知道我们在监视他。”
外面的冷风吹进楼道，鼻子痒痒的，她伸出手揉了揉，蹭了一手清水鼻涕。
嫌弃地皱皱眉，掏出纸巾。
不大一会，男人走出楼道。
她看着手机，白一舟还没到吗？再不来可赶不上了。
翻到白一舟的号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男人处在现在的视角之外，两个人看不见人。
李清指指楼上。
张岳心领神会。
两人悄声爬到二楼的窗户前，正好能看见下面的一切。
白一舟穿浅色外套，整洁立正，把男人拦在一边。
他在说着什么，男人起初满是不耐烦，随后面色一变，态度十分恭敬。
白一舟手作“请”的姿势，男人乖乖地跟在他后面。
两个人走出视线范围。
短信的声音响起。
[已约走他，可进屋查看]
李清心里竖起大拇指，他效率好快，不知和男人说了什么，竟然听话地跟着走了。
“走。”她招呼张岳。
两个人噔噔噔地下楼。
重新爬到四楼，李清探出半个身体，下面的张岳在窗前比划着ok，她赶紧开了门。
香气钻进鼻孔。
“阿，阿嚏！”她忍不住打了喷嚏。
男人家里这么香？
印象里对男生宿舍的印象是臭臭的，路过都得捂着鼻子，这是她第一次去真正去男性的家里，十分意外。
进门的左侧是卫生间，门开着，里面还算整洁，洗漱台上一溜化妆品，瓶子精致。
她眼睛落在一个上面。
蓝色幽幽的光。
不由得激动起来：真的被自己找到了？
定睛再一看，是蓝色的透明瓶子，里面装着液体。
凑过去嗅嗅。
一股刺鼻的香味钻进脑仁儿，呛得咳嗽了几声。
感情是香水瓶……
环视了一圈，应该是有女性居住在这里，所以才会有这么多瓶瓶罐罐。
出了卫生间，迎面是床，阳台，旁边是衣柜，厨房在卫生间的隔壁，开放式。
东西会被藏在哪里呢？
她下意识地看向阳台。
蓝条纹的窗帘堆在角落，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就像张岳的家。
她跑过去，发现床边的地上扔了不少衣服。
小心地避开，站在窗帘前面，拉开它，里面是墙角。
空无一物。
那……
她顺手打开旁边的衣柜，门开的瞬间一团衣服劈头盖脸地掉出来。
反应过来赶紧伸手去接住衣服，皱成一团的衣服散发着霉味，令人窒息。
“这也太邋遢了……我天……”她皱着眉，看向衣柜里面。
衣服大部分都团成一团，挤满了不大的柜子。
把衣服扔到一旁，转过来掀起被子。
浓重的汗渍味扑面而来，一时间躲都没处躲。
“呕……”
那股味道混合着劣质的香水味直冲脑门，她眼前一白，冲除房间。
张岳张望着她，小声问，“怎么了？”
“臭……”她干呕着。
张岳拧着眉毛，明白她的意思，一脸同情。
楼道里的冷风吹进鼻腔，稍稍缓和过来，她回头看看房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着呼吸走进去。
厨房一眼可看见全貌。
相比睡觉的地方，异味不算重，只是——
手盆里堆满了没有洗过的碗，食物残渣干巴巴地粘在碗壁上。
她楞楞地看着，无从下手。
于是弯下腰，打开了橱柜。
里面并没有东西。
至此，房间里没有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了。难道自己猜错了吗？而且看衣服和厨房的使用程度，他并不是短期居住在这里，应该是来了有段时间。
并且对于自己误开房门没有一点点的心虚，反倒是理直气壮。
她匆匆地离开，关上房门。
“走吧。”
“没找到？”张岳看着李清的样子，猜到了。
“是，我在想，是哪里不对。”
两个人一起下楼。
男人不知被白一舟带到何处了，还没有回来。
“或者，他和齐道人的事没有关联？还有，你们店里发生过空置房间住人的事情吗？”张岳问。
“没有听说过，我是第一次遇到。所以他怎么会住在这里，我也想不明白。”
“至于齐道人，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干什么。”
李清些许失落，本以为今天有所收获，却又遇到了另一个离谱的事情。
她望着四周的红色砖楼，一栋外另有一栋楼顶，密密麻麻，如果一点一点去找，该找到什么时候？齐道人真的会把阵眼都放在力量新村吗？
不行，还要找白一舟想想别的办法。
时间非常紧迫，我不想……她看了看旁边的张岳。
乔映星死之前是有异常的行为，从她死亡到现在差不多十多天了，张岳现在一切正常，看着她没事，自然是好的。
可是自己知道，齐道人是不会罢休的，他找不到张岳，要么暗中做法，要么疯狂的杀上门，他已经杀了好几个人，不会在乎多一个的。
张岳现在的情况，和乔映星多有不同，但无法保证下一秒会出什么样的意外。
“想什么呢？”张岳见她一路沉默，笑着问。
她长长地叹气，“没有收获。老四，我好担心，齐道人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该怎么办？他一直不出现，我们就一直没有办法吗？”
张岳听后，略沉默片刻，“把他逼出来呢？”
她眼前一亮，对啊，可以逼齐道人出来！“嘿嘿，还得是你！”
两个人的背影越走越远，几栋楼外，一个蓝色道袍的人阴恻恻地盯着背影，细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走到力量新村的正门，路边停着一辆车，犹自按着车喇叭。
李清瞟了一眼，没在意，和张岳走过去。
“滴，滴，滴。”
车又短促地响了三下。
“小清姐姐！”
她回过头，车门半开，白一舟站在路边，喊她。
“小舟！”李清一脸惊讶，拉着张岳跑回来，上车。
“你好厉害，和他说什么了？”她按捺不住好奇的心。
“没说什么，”白一舟露出白牙，“算命惯用伎俩，他现在还蛮信我的。”
“哇，你还会算命呢？”
“学过一点皮毛，比不上……”他的话头突然打住，顿了顿，转而问李清，“有发现吗？”
“呃……没有。”她咬着嘴唇，“肯定是哪里不对，我有感觉。”
“4-16号？”白一舟注意到门牌号，“被害的夫妻二人也是4-16号，不过是5甲。”
“嗯？真的？”她愣了愣。
“我记得很清楚。”
她眸子里泛起波澜，“事情不会这么凑巧！这个人肯定和齐道人有关系！”
“乔映星家门牌号是多少？”他问张岳。
“好像……”张岳思索稍许，十分肯定，“也是4-16号！在7丙！”
他眼睛一亮，“看来这个数字对齐道人有重要的意义，或许其他楼栋的4-16号也有隐藏起来的东西！”
“我回去就去整理所有4-16号的信息！”
“这间房子的住户叫孙翔，是外地来打工的。”白一舟说。
“几个月前，有个厂子新招了很多像他这样的年轻人，并且给分配了宿舍，这间房子，就是分到的宿舍之一，他还有很多工友分散地住在力量新村。”
短短几句话的信息量有点大，李清眨着眼睛，愣愣地坐着。
“厂子有问题。”张岳接道。
“是的，所以你们在房子里没有发现，也可以说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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