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清嗓子，问司华年，“你们什么关系？”
面对着陈景的疑问，他一时间沉默。
他和李清之间，该怎么算？郑总的朋友？被调查的隐灵载体？还是稀里糊涂不清不白的关系？
陈景见司华年不说话，扶额，“不是吧，这问题很难吗？”
司华年的眼光有些躲闪，内心深处始终过不去那道坎，自认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是要负责一些的，可是李清并不想承认，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你们之间有什么事？”
此话一出，司华年更加不知如何回答。
陈景见他不回答，没有再继续逼问下去。
任何事情都没有女朋友重要。
她的呼吸肉眼可见地平稳，脸色也稍显红润。
他脱下外套坐下来，轻轻抬起李清的头，让她枕着自己的大腿，并用外套盖住她的身体，握着她的手低头凝视。
“你很关心她。”
司华年忽地冒出一句。
“当然啦，她是我女朋友，我肯定关心她。”
女朋友？！
司华年的表情逐渐僵硬，眸底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来，他的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整个身子颓下去，几乎要跌倒。
蓝玉扶着师兄的手不由得也紧了紧。
陈景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都在李清的身上，“对了，刚才到底怎么回事？既然你也认识我女朋友，那就是熟人，熟人之间没有隐瞒这一说。”
司华年看向陈景。
他身后的灵物时隐时现。
密室是师父一手布下的，只有人类才可以进入，其他的任何东西都进不来，这个灵物竟然跟随着他一同进入密室，那就说明灵物是认定他，自主地附在他身上的。
“你身上有白仙家，”司华年以灵物为切入点，缓缓开口，“想必玄门界的事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陈景目光定定地审视着司华年，有几分惊讶。
“和妖怪的斗法，你都看得清楚，那我就长话短说。”
“啊……”
陈景怀中的李清冷不丁地呻吟了一声，三个人的目光立马齐齐地看向她。
“你……”李清第一眼就看到了司华年，他嘴唇毫无血色，皮肤更是苍白到近乎无色纸张。
他的身侧是蓝玉，状况同样不乐观，她支撑着司华年，身体微微颤抖。
“小玉！”李清下意识地想起身。
“清清姐姐！”蓝玉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看到她，晶莹的泪珠挂在睫毛上，簇簇地滚落。
“石怪呢？死了吗？”她急忙问。
司华年挤出一个笑容，微微点头。
她长长地舒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顿时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温热。
一抬头，陈景傻傻地对自己咧嘴。
“你，你怎么在这？！”
对于突然出现的陈景，她又喜又惊。
喜的是，此时自己正躺在他的怀里，被他的体温所包围，分外的安心。惊的是，自己全力隐瞒的事情他还是知道了。
“你怎么样？肚子疼吗？”
“肚子？”
她茫然地摇头，不明白他的意思。
自己的记忆中断在收到陈景微信的一刹那，手摸上肚子，才发现身上盖着他的外套，心头一暖。
连忙掀开衣服，肉皮赫然露在空气中。
“衣服呢？我衣服怎么了？”她喃喃着，目光扫向几人。
他们的眼神里同样写着迷茫。
“小舟呢？”她没有看到白一舟的影子，心下一沉。
蓝玉侧了侧身，露出了木榻上的身影。
“啊……”她心里咯噔一下，“小舟他……”说着便要起来。
她动作很快，陈景心一提来不及阻止，她已经利落地爬起，冲着白一舟跑过去。
陈景心忽地落了地，看她动作还麻利，那指定没啥大事。
蓝玉也扶着司华年慢慢起身。
李清回头时，正好看见司华年步履蹒跚的模样，才知道他受伤远比表面严重，几乎瞬间站起来，手已经伸向他，却看见后面跟着的陈景。
咬了咬嘴唇，动作停在了原处。
司华年和蓝玉搀扶着坐到白一舟身侧，不过几步的路程，两人面容上竟有了豆大的汗珠。
他不等喘口气，手指搭上白一舟的腕间。
“究竟发生什么了……”她望着这一切，纵然知道会很艰难，却也没想到竟然这样惨烈。
司华年感受着师弟的脉搏，脸色愈来愈沉，嘴角慢慢垂下去。
“师弟他……”蓝玉见状，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淌下。
“你拿师父留下的药来，小舟被邪气侵体，如果不马上清除，会越来越危险。”
蓝玉踉跄着翻到一个瓷瓶，双手递给过去。
他倒转瓶子，一颗小小的青色药丸骨碌到掌心里，捏开白一舟的嘴，塞进去。
李清站在一旁，发现白一舟的气息顿时稳定下来。
这时，陈景也走过来，从后面把刚刚掉落的外套披给她，轻声说，“你刚刚醒，快坐好。”拉着她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仍旧紧紧地十指相扣。
司华年望着这一幕，心里不是滋味。怎么刚分开没多久，她就找到了下家。那自己算什么，那夜又算什么？
李清见司华年的神色不对，颇为担忧，“你的伤……”
他对上李清的眼睛。
她的眼神紧张又带着疑惑。
心下有些欣喜，知道她还是牵挂着自己，声音里都带了几分轻快，“我没事的。”然后扫视着凌乱的密室，缓缓说道，“和我的猜测一样，现在白山市围绕隐灵发生的异常事件，都是石怪做的。”
陈景明显感觉掌心的指尖动了动，不由得看向女朋友。
“真的是它……它到底什么来头，竟然会知道隐灵的事情！”她问出了之前一直不清楚的问题。
司华年的目光忽地变得悠远，石怪附身时也把它的记忆复制到了自己的脑海中，“石头本是死物，隐灵曾在它身上短暂停留，却给它带来了灵智。”
此话一出，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同时发出了惊呼！
他看着大家惊疑的目光，继续讲述石怪的故事，“石怪的本体原本是在中部地区的河口处，记不清是几百年前，隐灵突然出现在那里，并且非常恰巧地在它本体上停留，时间只有短短的一瞬，但石头却生出了意识，而隐灵一瞬后就不知所踪。”
“残留的一丝隐灵之力就可以让它领悟修行，随着时间的流逝，石头可以自行挪动，看到了更广阔的世界，它的野心也愈发膨胀，出于对更强大力量的渴望，对曾经附身过的隐灵更加念念不忘。”
“为了重新找到隐灵，它开始疯狂地修炼，奈何石头比草木动物灵性更低，便开始想办法提升自己的修为，直到有一天，一位修道者发现了它的存在。”
“修道者惊异于石头化出灵智，本想引导其走上正路，可石怪的心念早已入魔，趁着修道者不备杀掉了他，并且吞掉了修道者的全部力量。至此，石怪开始吸取生命体的精魂来帮助进一步的修炼。”
“因担心杀人过多引起玄门界注意，它几百年间几乎是跑遍了整个国土。直到七十年前来到了白山市。彼时，它离化形只差一步，只要完成化形，就可以突破限制成仙成神。”
“那个时候刚建国，虽然局势不稳利于它夺取精魂，但国家层面曾建立起一支转铲除妖魔的队伍，它担心自己大功未成被发现就蛰伏了起来。安稳几年后，发现玄门界没有注意到自己，诱导了一位刚入玄门的修道者在医院下了九阴聚魂阵，供它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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