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舟在停尸房下面挖出的那个？！“李清马上记起来。
“正是那处，”司华年微微喘气，整理了下思路，“为了防止秘密泄露出去，那位年轻的修道者也被它吞掉了。然后它就一直隐藏在暗处，不断吸取着医院产生的魂魄。”
“它的力量越来越强大，甚至能够感知到芳远县发生的诡异波动！那一刻，我能感受到冰凉的石心里弥生出的激动。几百年终于再次察觉到给予自己灵智的神秘力量！”
“周正明！“李清一脸震惊。
“是的，正巧齐远之也发现隐灵，两者一拍即合，齐远之在明去周正明家中探寻隐灵。石怪则继续藏在暗处修炼邪功。”
“我记得我记得，他曾说过家里人找过大师，竟然是齐远之！”事情果然都连到了一起，她像是想到什么，急急问，“周正阳和我相遇，难道也是他们计划好的？！”
司华年沉声道，“现在看是这样。”
“没想到……”她神情恍惚，“我的经历都是他们设好的局……”
望着她肩膀耷拉下去，司华年的心里有些难受，却又做不了什么。
陈景伸过胳膊，搂了搂，也没讲话。
“可……他们当时为什么没直接动手？”她不懂。
“隐灵再次现身孔娜的家中时，他们发现即使过了六十余年，这一丝灵气仍没办法吞掉，但是孔娜至阴之体引起了他们的兴趣，更大一轮的阵法也在悄悄布下。”
“齐远之在白山的这些年结交了很多人，其中就有宋林。宋林在公司折腾了几次之后，忽然发觉我跟着来到了白山，机缘巧合之下又认识了被隐灵附身的你……”他不知怎的顿了顿，望向李清。
她感受到那情绪复杂的目光，轻咬了咬嘴唇，神色也复杂了起来。
抿了抿唇，他略低下头，说，“就如石湖山的树精，出租房的黑佛，每一步都是他们对隐灵的试探！即使这样，他们仍没能成功，隐灵意外现身告诉你破局的办法打乱了他们的阵脚，便改变了计划。”
提到石湖山的树精，她不由自主地打个哆嗦，“竟然是这样……”
“没错！他们一方面把你调到杨金龙身边进行监视，一方面则利用宋林招揽更多的人住到力量新村。等时机成熟，阵法内所有的人都会命丧黄泉！”
“好歹毒的计划！”
“不知道那幅古画你还记得吗？”他忽然问。
她望向他，点头。
“我终于明白，齐远之为何带这幅画到礼堂，还祭拜它！”
“为什么？！”
“因为石怪藏在了古画中！古画时间悠久，可以很好地掩盖它自身的气息，加上燕东省的修道者寥寥，一直没有被发现。”
“石怪吃了无数人，功力早已诡秘莫测，齐远之区区几十年的道行被它蒙骗，一直帮助它照计划完成每项事情。如果齐远之成功，它便会趁成功之际同时夺了隐灵和齐远之的功力！”
“什么？！”不光李清，蓝玉也倒吸了口冷气。
“或许是天意，大火没烧毁古画，否则我们根本找不到它的踪迹！”
“怪不得我们怎么也查不到！竟然是这样！”蓝玉喃喃道，“它的功力竟然强大到这样？！”
“是的，”司华年提到古画，脸上浮现一丝难以言明的情绪，“它藏在了画里，也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想趁着我们力量不足的情况下夺取修为，只是它千算万算……”
李清听出了话音不对，连忙问，“怎么了？石怪不是死了吗？”
“嗯，死了，死得彻彻底底，像齐远之一样。”他眸光幽深，看起来仍心事重重。
蓝玉明白师兄话里的意思，也是脸色一变。
“谁也想不到的是，”他的声音变得茫然起来，“齐远之和石怪，都是死在了隐灵的手里……”
李清腾地站起来，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非常艰难地说道，“你说什么？！隐灵杀了他们？！”
他轻声叹息，“齐远之死得非常诡异，我一直没有明白，现在清楚了，是隐灵。在石怪的记忆里，我清楚看到了隐灵模仿齐远之布下的九阴聚魂阵的烈焰，夺了他自己的性命……”
蓝玉一惊。
司华年继续说，“昨夜我们出去之后，难以抵挡很快败下阵，石怪趁机夺了我的神识，即使齐远之被隐灵杀死，它的意识深处仍不想放弃这丝灵气……我一度以为我们失败了，隐灵偏偏这时候现身。”
李清咽了咽唾沫，声音颤抖，“后来呢？”
“隐灵把我包进黑色的雾气，等我醒来的时候，石怪和隐灵全都消失了。”
陈景觉得女朋友的指尖倏地凉了。
她语气里带着惶恐，“隐灵去哪里了……”
司华年的目光不自觉地瞄到她露出的小腹，那里瘢痕叠加，丹田朦朦胧胧的一片，“不知道，现在我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它还在我体内？！”她注意到他的眼神，往前踉跄了几步。
陈景连忙跟在后面扶着。
司华年也微微起身，重伤下，身体几乎无力站起，脖颈处血管暴起，仍强撑着，看着她，声音小到听不见，“不清楚。”
虽是不确定的回答，她的面色依然变得苍白，要不是陈景在后面托住，几乎要倒下去，“隐灵依然存在，那就说明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对吗？”
司华年听到这话，体内似乎有一道力气被抽走，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不敢再与她对视，安静又无力地垂下去。
密室里霎时安静。
“你……你不要太担心了，”他受不了这样的安静，赶紧安慰她，“隐灵行踪诡秘，还记得我师父说过的吗，隐灵不会在一个人身上停留太久，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下个宿主……”不等说完，底气愈发微弱。
李清整个人软在陈景的怀里，没有任何的反应。
司华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急得嗓音发颤，“最开始遇到石怪的那位修道者发现了它的秘密，并且把隐灵的事传给了弟子，我已知道他们的修道地为卫平，我会尽快找到他们的人，一定会有赶走隐灵的办法！”
陈景半抱着女朋友回到座位，神色担忧，冲着故事讲述者司华年说，“别再说了，让她缓一缓。”
面对着这一幕，他心底有股难以抑制的苦涩，刚平静下来的气脉顿时乱起来，捂着胸口连声咳了起来。
半晌，李清终于开口，盯着地面的某处，“马锅爷说的没错，它会吸收周围一切的灵异力量，只会越来越强。”话突然顿住，再抬头时，眸子里的神色复杂极了，“我要走了。”
他眸子里闪过一丝震动，完全没理解她的意思，“你……”
“我回家。”她的语气很平淡，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手撑着木榻，咬着牙站起来，喉结动了动。
“回家陪陪我爸妈。”
“你们，”她缓缓地扫视着司华年、蓝玉，和没有醒来的白一舟，“也多保重。”
他的心倏地提起，觉得她不对劲，那股感觉一时间描述不出来，她不应该这么平静，不正常，太不正常。
蓝玉也慌了，扑过来抱住她，有了哭腔，“清清姐姐，你别这样……”
“小玉，我没事的，”可她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轻轻拍着蓝玉的后背，“我会一直想着你的。”
又望向了司华年，眸子里没有波澜，声音很轻，“让我走吧。”
司华年不知道自己怎么同意的，回过神后，陈景和李清已经出了密室，蓝玉还在门口依依不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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