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笑里藏刀,各怀鬼胎

江云眠此刻非常清醒,后背似乎传来阵阵寒意。原来不是不问世事的仙者,而是笑里藏刀的杀神。

阁主啊阁主,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害我?

江云眠心底一万个不愿意,但面上仍不动声色:“风阁人才济济,这任务当是极为重要的,不知阁主为何选我去啊?”

江云眠觉得,自己可能一不小心成了替死鬼。

熬了三年,好不容易熬成二等暗卫,这……对了,她晋升成二等,是代替了原来一位叫丁添的二等暗卫,也没听说丁添晋升为一等暗卫啊。而且算来,自她晋升后,丁添好像就销声匿迹了。

莫非……这风阁还有不为人知的规矩?这二等暗卫本就有一个是注定要死的?江云眠的脸色煞白。

垂眸看她一幅”要死了“的表情,阁主竟然发出了一声笑。

“江姑娘不必害怕,我只是说很有可能有性命之危,也不是一定会死,对吧?”

这番解释,当真是……苍白无力呢。还不如说:“江姑娘你若有盖世神功,当然是可以活下去的。”

荒谬!这种高危的任务,不找一等暗卫,找她做什么?还不是做替死鬼?应该是用她的死替风阁其他派出的人铺路吧。

“不瞒江姑娘,三年前,你凭一己之力突破重围,加入涣羽楼,你那时的英姿,我还历历在目呢。这三年来,你为风阁立下的功劳,大家都有目共睹——"

功劳?有目共睹?风阁可不养闲人,哪位不是功劳赫赫?

“不过,话说回来,江姑娘如今的模样,倒让我有些疑惑了。从前那位坚韧的女子,而今怎么看上去……格外贪生怕死呢?”

说话者是笑着的,但江云眠感到了阵阵凉意。话中,似乎也藏着刀啊。

江云眠沉默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佯装在揉眼睛,接着说:“不过,我想我是看错了。我们风阁,一向是容不得畏畏缩缩之人的,江姑娘自然不是这般人吧。”

江云眠听着这话的意思,若她再推拒,好像轻则会被逐出涣羽,重则会被暗杀。

是啊,就像她很早知道的,只有有能力的人,才有选择权。而能力,又何尝不是一种权势?朝堂如此,其他地方亦如是。

“我明白了。不知阁主有何吩咐?”

“吓你的。江姑娘,果然是位勇敢之人,不枉我如此信任。”

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人,即便是玩笑话,也让人不寒而栗。蝼蚁在他们眼中,是不值得费力就可以操控的。

江云眠觉得可笑。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她又一次体验了。

“江姑娘,我这有个任务——放心,凭江姑娘的才能,定能轻松解决。”

“愿闻其详。”

“查查绘《烟雨渡》的画师。”

《烟雨渡》,本是街头低价卖的一幅画。有人买下此画献给贵妃。贵妃大赞此画,嘉奖献画之人。《烟雨渡》因此声名大噪。但画师却从未出现,不知是何人。唯一的线索就是落款一个“周”字。

“属下领命。”江云眠刚要转身退下,被阁主拦住。

“江姑娘,方才我的试探之举,希望江姑娘别往心里去。”

“不瞒阁主,江某的确怕死。”

“可江姑娘在安危与涣羽之间,还是选择了涣羽,不是吗?”

江云眠没有应答。

她真的很怕死。

她小时候连吃药都怕苦,有一点磕着碰着都会疼得哇哇大哭,现在却再也没说过一句疼,哪怕皮开肉绽,遍体鳞伤。即使哭,也不会有人像至亲那般哄她了。

爹娘护了她十年,哥哥照顾了她三年。她要活下去,揭开真相,还江家一个清白。

她必须留在涣羽,她要向上爬,爬到一个有能力能获得更多线索的位置。涣羽与权臣、贵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过问涣羽的情报网。所以,她必须向上爬,成为一等暗卫甚至是左右阁士。

曾经她本想扮成同涣羽交易之人,买当年一个真相。涣羽当时开出的代价她根本付不起,他们要当今圣上的胞弟——弘王的性命。

同涣羽做交易,涣羽要的报酬有时是钱财,有时是物件,有时是人命,有时是情报。总之,涣羽会根据买主所求之事的难度大小,提出相应的报酬,也是代价。

弘王身为皇亲贵胄,别说刺杀他,就是接近他也难如登天。即便能够杀了他换取自己想要的真相,她有没有命报复真凶都难说。

据江云眠所知,涣羽中,地位越高,权利越大。成为阁士便能过问风阁的情报网和卷宗,到时候,要追查当年的事就轻松的多。

只不过,若是找画家这样的小事,有何以惊动风阁阁主?还有他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试探,又是为什么?

江云眠心里有莫名的不安感。她做事一贯谨慎,但最近有人应该盯上她了。

早上在茶楼喝茶听书时,江云眠就觉得有人似乎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风阁阁主的传唤,更增添了她的疑虑。日后得多留一个心眼才是。 崇宁三年五月初八,江云眠准备去长宁大街——据说《烟雨渡》就是在这里买的。

一走出宅邸的大门,江云眠就察觉有人鬼鬼祟祟,似乎是在监视自己。她一抬头看去,那人立马转过头,假装在看天。

江云眠几天前就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但对方的武功明显在自己之上。她根本没有机会看清那是谁?

而今日如此明显的破绽……难道自己被又被另一批人盯上了?如若此人就是前几日跟踪她的人,现在现身又是为什么?引蛇出洞?

她为涣羽做事,可能是某个仇家盯上了她,又或者,涣羽本就在监视她。若是前者,那倒是无所谓,涣羽组织严密,涣羽楼又隐蔽至极。要进涣羽楼,要先去酒楼云乐楼,云乐楼有一处隐蔽却守卫重重的地方,那便是通往暗道的入口。暗道里机关重重,若非经过涣羽专门训练,很有可能丧生。暗道出口便是涣羽楼,涣羽楼里依然守卫森严。

而且同涣羽做交易,只在云乐楼里,且有专人负责。

所以即便涣羽声名赫赫,从来没有外人活着进入涣羽过。

若跟踪江云眠的人是为了打探涣羽,就不足为惧。

但若是涣羽派来监视她,这背后就要好好推敲一番了。阁主的试探、涣羽的监视……

江云眠特意打扮一番,看上去就像是富贵人家的小姐。为了找到卖《烟雨渡》的店家,江云眠佯装自己是爱画之人,重金求画。

知道店家是谁后,江云眠到店里打听。店铺还算宽敞。只是今日生意有些清冷。

店家看她穿金戴银,笑脸相迎:“姑娘,来买画的?您来对咯!我们店里的画,风格多样、题材广泛!不管您是喜欢花鸟画、山水画,咱店里都有!包你满意!”

“听闻《烟雨渡》是在这卖出去的,不瞒店家说,我今日特来瞧瞧是什么样的铺子能收这么好的画。那幅《烟雨渡》传闻贵妃很是喜欢啊。”

“想问问店家,可有这画师的其他画作?”

店家眉头微锁,往四周看了看,见没有其他人,这才轻声说:“姑娘,是这样的,作那幅画的画师籍籍无名。那日我见他衣衫褴褛,可怜他,才收了那幅画。那幅《烟雨渡》啊,内行人都看不上,不知怎的却能得贵妃青睐,我也惶恐啊。这话我只偷偷同您说,您可别往外说。”

衣衫褴褛的……画师?既然内行人认为《烟雨渡》不过如此,可这幅画为什么偏偏被贵妃相中?买画人又为何会用此画进献给贵妃?

“店家,可还记得那日是何人买下那幅画?”

“这……”店家有些迟疑。

江云眠随手挑了一幅画,笑着说:“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知道何人有如此眼光。我亦是爱画之人,想认识此人。”

江云眠指着她选的这幅画,缓缓开口:“此画与我有缘。在下愿以三倍价钱买下此画。”

店家闻此言,思索片刻,开口:“是新晋探花宋立闻。”

同店家道谢后,江云眠就去打听宋立闻的住处。

宋立闻,自幼聪颖,十七岁便考中贡士。后来参加殿试,更是皇帝钦点的探花。其父在朝为官,膝下仅有一子。老来得子,宋大人格外疼爱这个儿子。宋立闻的母亲,与贵妃的母亲是同胞姊妹。贵妃也很疼爱这个表弟。

《烟雨渡》是自己一贯疼爱的表弟所赠,贵妃喜欢就在正常不过。

只是,聪慧过人的宋立闻,为何会选中这幅画来赠贵妃呢?皇宫守卫森严,偷偷潜入宫中实在过于冒险。那就只能从宋立闻下手。

江云眠本打算找机会混进宋府,在借机行事。只是若采用这招,最后免不了以威胁为手段。不然宋立闻与自己素不相识,又怎会乖乖配合?

还是想办法获取他的信任,然后再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往常涣羽的每个任务都是有组织的,每个人都有自己在这个任务中的特定作用。上级划分好各自的小任务,他们按照指令完成自己那部分任务即可。

而这次整个只有她一个人来执行。她要怎么获取宋立闻的信任呢?

江云眠的第一招:英雄救美。虽然常见,但这招,屡试不爽。然后再投其所好,与他成为知己。最后再侧面提问。

英雄救美,要先让宋立闻陷入险境,才能由江云眠出手相救。随便找一群“绑匪”可不行,万一宋立闻谨慎,日后东窗事发就会前功尽弃。

那她可要好好找找这个刺客的人选。本可以假装顾客涣羽做交易,但只是吓唬吓唬宋立闻,难免大材小用。何况涣羽提的代价可不一定是钱,万一再要她去杀个人之类的,岂不是引火烧身?

而且,瞧着阁主的意思,是要她一个人完成这个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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