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扮小倌

宫中机构繁多,除了总务机构,还有御前侍卫羽林军等。

虽然颜淼是清扬老人的高徒,一般人等也奈何不了他,但凡事儿总有个万一。

万一被宫中高手发现,继而认出他的身份来,就不好了。

他毕竟是武道中人,就算是清扬老人亲自来捞人,恐怕也难逃被各方势力趁机置喙或者做些文章。

颜淼不好意思地轻咳了几下,挠挠头说:“抱歉,我习惯了有疑问自己一个人去看……下回,下回我就知道了,提前先问一问你们的意见。你们是官府的人,肯定知道得比我多。”

“等等,你这一身穿着——”窦湘波拉长语调,继续表达了自己的疑惑。

“哦,是这样,我在宫中没什么收获,就出宫了,没想到这回在路上又遇到了那个熟人。”

“又遇上了?然后呢?”

“嗯,我也没想太多,就想试试看冒充个小倌,混到他眼前去探听些消息。我看他进了这家青楼,于是就装扮成小倌上来,那妈妈忙着接待客人,哪有空仔细研究我是从哪来的?只当我是今日才刚采买进来的,正巧你要人,她就把我一块儿拽进来,然后就被你一眼相中了呗。”

……

清扬老人啊……您老究竟是怎么教徒弟的啊……

为啥两个正常人家的孩子一个被您老人家教的杀人不眨眼,另一个被您老人家教的老爱偷摸打听消息呢……

“……你说的那熟人是谁?你跟我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

“江南织造局府尹的儿子,曹彬郁。”窦湘波的客套话还没客套完,就被颜淼一口气倒了出来,生怕他反悔似的。

还顺带还附上一个甜甜的笑。

颜淼大大的眼睛眨呀眨,带着“我相信你,我完全的百分之百地相信你,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你不会收回来吧?”的神情眼巴巴地看着窦湘波。

窦湘波叹了口气,好吧,今天晚上真是上赶着找活儿干,好好在家睡觉多好,非要出来走这一遭。

“这姓曹的不是个纨绔子弟吗?居然也能入得了你的法眼?他到底干啥不上道的事儿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先问问什么情况吧。

说到这,颜淼本来风卷残云般的吃法停顿了下来,脸上带上了一丝凝重之意,又带着一丝不太确定的意味说:“我也是这次才知道他叫曹彬郁,江南织造局府尹曹芥微之子的。我在十年前见过他,他曾在谭王府中待过。”

窦湘波闻言心中不禁一动。

难怪颜淼要上心,如果这个人曾经在谭王府中待过,而被官府疏漏,没有加以暗访严管,那确实要注意。

毕竟谭王曾经谋反过……

“你是说,他给了四执库的公公一个信封?”

“对。”

“一个信封,不大不小,可装银票,也可装信。如果是银票,有可能抽出来放在自己身上,然后把信封烧掉,如果是信,也可能会阅后把信和信封一并烧掉。”

“是的。”

“嗯……不管里面装的是什么,反正连你也没有搜到,而且信封很容易被销毁掉,也就是说,就算现在把那个公公抓起来严刑拷打,没有确凿的证据,也可能拷问不出来什么事宜?”

“对,所以我才想从这个曹彬郁这里下手嘛。”

……

“你赢了,说说你的计划,这回我来帮你。”

**********

怡红厅内,曹彬郁和几个手下心腹在粉头左拥右抱下一顿胡吃海喝,已是醉眼蒙眬了。

这时,外面“铮铮”响了几声古筝丝乐之音,接着一声清越的女声响起:“感谢各位大爷对本馆的捧场,苏州瘦西湖玉茗阁的头牌公子静竹恰好旅经本阁,愿为各位大爷献上一曲助兴!”

话音刚落,阁内便响起了一众登徒子的叫好声。

只见一道无比风流的身形被人扶着,袅袅娜娜行至一张纱帘后,面向馆内福了一福,然后在一张古琴前坐定。

略略一调音,帘后身影轻抬玉手,清泉般流畅动听的乐曲顿时汩汩流淌出来。

在场众人身在京城,什么样的大场面,什么样的精细曲子没听过,此刻却宛如第一次听曲一般,个个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如被定身法定住。

喝酒的停住了往口中送的酒盅,斟酒的也停住了斟酒的动作,包间里的人先是侧耳聆听,随后忍不住纷纷掀起帘子来到包间外连看带听。

众人如痴如醉,如临仙境,如坠天池。

一曲已毕,那帘后身影又福了一福,缓缓而去,众人仍觉余音缭绕,半晌方如梦初醒,纷纷找丫鬟、妈妈打探消息。

这姓曹的也不例外,一曲完毕,酒已醒了小半,一把拽过来一名手下心腹:“他刚才说是哪的?苏州玉茗阁?小爷我咋不知道有这么个地处?”

那手下惶恐地摇摇头,战战兢兢地道:“爷,是不是刚开的?咱离开苏州也有一个月了,如果是新开的馆子,咱不知道也很正常。”

曹彬郁一把把他推了个趔趄:“去,把他给小爷叫来,小爷要让他再弹几首曲子!”

这是在京城啊!你当是还在苏州老家呢?

那手下心里腹诽,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唯唯诺诺去了。

片刻后却是大喜过望来复禀:“爷!那小倌答应过来了!”

话音刚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老板娘打起帘子喜气洋洋地进来,喜气洋洋道:“哎哟,曹大爷,给您道喜啦!我们静竹公子本来说谁都不见的,谁知听您手下说您从苏州而来,立刻动容,说既然是家乡的人,不见一面恐失了礼数,您这面子,比礼部李侍郎、兵部张仆射还高哇!刚刚他们都纷纷出重金请静竹公子一见,都被静竹公子婉拒了,还是曹大爷您面子大呀!妈妈我这就着人给您重开一席!”

她叽哩哇啦地说着,那姓曹的也是被吹捧的不知道几斤几两了,把手一挥:“好!什么好酒好菜,紧着好的给大爷上来!”

老板娘赶紧应声,手下龟公丫鬟鱼贯而入,端走桌上残羹冷炙,打扫桌子地面,重换了新酒杯酒壶烛灯,连房内的熏香都重换了一盒,放上一张琴桌琴凳,几个粉头自然是早已识相地离开了房间。

众人收拾完毕,均离开了房间,曹彬郁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激动地整整衣襟,拢拢头发,使自己看上去潇洒倜傥些。

这时一个小厮打起帘子,笑着说:“曹大爷,静竹公子来了!”

姓曹的“哦!”一声,赶紧快步上前接着,一边想着,不愧是头牌,这排场、这架势,岂是寻常小倌可比?就连这小厮都是唇红齿白的,好个俊俏摸样,单这个小厮拿出来都足以在寻常小馆当个头牌了!

一阵清幽的香气袭来,帘后一个白纱遮住口鼻的清俊男子害羞地抬头看了过来。

二人视线相交的那一刹那,姓曹的胸口如遭重击。

我滴个乖乖,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人!

虽未见下半张脸,仅凭上半张脸已足以使人颠倒神魂。一双美目,万千含情,直叫人想把心都掏出来捧给他,这如果下半张脸也露出来,那该何等倾国倾城?

美人美目秋水盈盈,直教人移不开眼。还好美人羞涩,自行移开了视线,不好意思地垂首看向一侧,姓曹的这才眨巴眨巴眼,如梦方醒,赶紧请美人进房来就座。

一边给自己打气:“姓曹的,争气点,不就是个小倌嘛,你在江南和京城见过的美人多了去了,这个只不过美一点点而已!”

话虽如此,姓曹的却感觉自己心脏怦怦怦地跳得厉害,生怕美人鄙夷了自己。

这静竹公子自然是颜淼了。

窦湘波与颜淼谋划好后,立刻差人从自己府中喊了两个灵犀点儿的小厮过来伺候,从他俩人中挑了一个气质形象更出挑些的嘱咐了一番,差他从后门溜出,大张旗鼓地从前门进入,做出找寻自家公子言行。

同时给颜淼洗去易容,装作易容到京城探亲的苏州头牌静竹,不巧与书童失散,无奈中找寻风尘之所暂时落脚,却被馆内误作采买的小倌安排了接客之举。多亏书童一路找寻,竟然真被他找到馆内,又多亏窦湘波是个怜香惜玉的,静竹和盘托出不仅没被责怪,反而得到窦湘波的仗义相助,使重金嘱咐老板娘好生相待等等。

那老板娘见钱眼开地紧,平素又因窦湘波人缘好、信誉高,两锭金元宝进了袖子,哪还有一点仔细琢磨琢磨的心思?本来就小的眯眯眼笑的几乎都看不见了,连连告罪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又嗔怪下人一个个都是猪脑子,怠慢了静竹公子云云,一叠声嘱咐人收拾出顶僻静的居所来给静竹公子暂时容身,对静竹公子要献艺一曲更是受宠若惊,赶紧安排等等。

如此也方才有了静竹公子的一番表现。

此时,颜淼与那曹彬郁已在桌前坐下,小厮伺候着给二人斟满酒盅。

颜淼柔柔地端起一杯酒,道:“静竹千里迢迢,奔波至京城寻亲,不想在京城还能遇到故乡人,静竹敬大人一杯。”

他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几句话说得那曹彬郁骨头都酥了一半,一把伸手紧紧攥住颜淼双手:“独在异乡为异客,咱们这客居在外的苏州人,到哪都是一家人,这杯我必须干了!”

言毕,一饮而尽。

这边厢小厮紧接着又给斟上了酒,颜淼忍着方才被姓曹的猪头握住手的恶心感,复又端起酒,笑语盈盈道:“虽说都客居京城,但静竹乃风尘中人,大人不嫌弃静竹身份低微,愿听静竹一诉衷肠,静竹感激不尽,再敬大人一杯。”

姓曹的一双手不老实地摩挲着颜淼双手,只觉得入手腻滑,柔弱无骨,馋得哈喇子都快要流下来了:“什么低微不低微的,我亦是红尘中讨生活的人,你我之间何须如此生分。”说毕又是一饮而尽。

小厮又给斟满酒,颜淼再一次柔柔地端起,敬道:“大人乃是故乡贵人,静竹过段时间还要回苏州的,届时还请大人多怜惜静竹。”说毕,羞涩地垂下螓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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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行走的山药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