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万两银票

曹彬郁望着他白嫩的脖颈,魂儿都丢了一半了,一听回到苏州后还要多怜惜,一边心道自己正有此意,一边道貌岸然地应道:“那是自然,如有曹某能照顾一二的地方,静竹公子尽管吩咐。”

然而此回饮毕,还不等颜淼再来劝酒,他抢先端起一杯,回敬道:“静竹公子,这酒总是两个人喝起来才有意思,光我一个人喝就没意思了,曹某回敬你一杯,可务必赏脸哦。静竹公子如若不喝,那便是瞧不起曹某了!”

颜淼最讨厌这种“你若不怎么怎么样,就是瞧不起谁谁谁怎么样”,但是当下火候都到这儿了,难道拍案而起,横眉冷对吗?

于是勉强笑道:“不怕大人笑话,静竹酒量浅得很,玉茗阁上下皆知。是以静竹在阁内时,一向滴酒不沾的。难得今天高兴,若是大人答应连喝三杯,静竹就饮这一杯如何?”

姓曹的喜不自禁,一迭声高声道好,着小厮倒满酒,自己连干了三杯。

这回轮到颜淼了,只见他端起一小盅酒,左手掀起白纱,将酒盅端到唇间一点点小口抿下。

姓曹的猪头目不转睛贪婪地瞧着他白纱下露出的侧颜,只见肤白胜雪,鼻头挺立,双唇红润,真比美娇娘还美上数分,直叫见过他全貌的人魂飞魄散。自己隔着纱瞧见他侧颜,感觉浑身酥了一半还多。

颜淼一杯饮尽,那姓曹的由颜淼劝着,又喝了数杯——其实,这里面含着姓曹的有意为之之意。

这静竹口口声声卖艺不卖身,自己刚刚几次想搂住他肩膀或者揽住他腰身,都被他以此不着痕迹地推开了。俗话说酒壮怂人胆,一会儿自己借酒劲用强,料他事后也无可奈何。

于是这姓曹的一边目不转睛用眼睛吃着颜淼豆腐,一边龌龊地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想着。

他这心思挂在脸上一目了然,显然是心痒难耐谗水横流,打着不堪入目的污秽龌龊念头,连一旁窦湘波府上的小厮都看不下去了,偷偷换了最烈的酒过来。

这一来二往,又往来了几个回合后,曹彬郁本就饮了不少酒,架不住颜淼再三劝酒,终于彻底醉倒,软烂如泥了。

颜淼示意小厮把窗户打开,窗外窦湘波已等候多时了,一见开窗,掀起衣袍,一跃而进。

颜淼正架住曹彬郁两臂要把他放床上,被窦湘波一把拦住,将姓曹的拨回原位,一把把颜淼拉到自己身边说:“这样的粗活不适合你干,我来就行。”

然后又拉起颜淼的手,轻轻地吹了吹。

颜淼心中奇怪,正要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妥,只听到窦湘波带着心疼低声喃喃道:“该死姓曹的!我都没舍得摸呢,居然被猪头占了便宜,真该千刀万剐!……”

颜淼脸上不由得一红,抬眼望向窦湘波,却见他神色如常,转头嘱咐小厮去喊楼下候着的家丁上楼抬人,显见方才并非开玩笑,而是无意中真意吐露。

不由得就有些出神。

颜淼对自己的容颜始终属于美而不自知型,世人均为他的容貌倾倒,他却觉得自己太过秀气,男子汉气概不足,显得不够英武。

而窦湘波则不同,他额头饱满宽阔,鼻子挺直,侧面和额头衔接完美,眼神犀利,身姿挺拔,文武双全,乐观英武。

他虽然有时候油嘴滑舌,但处事绝对稳妥——否则自己师弟也不会将他拔擢为心腹了不是?

若能为这样的人所倾慕,那那个受到倾慕的人必是十分幸福的吧?

******

这边厢,家丁把曹彬郁搬到了床上使之平躺下,窦湘波把他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可除了一封他父亲写给他催促赶紧回家的家书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发现。

窦湘波挥挥手,打发家丁、小厮先出去,然后与颜淼坐在桌前商议。

“接下来怎么办?再去他在京城的落脚点看看?”

窦湘波凝神想了想,然后摇摇头:“从他父亲写给他的家书看,是催促他尽早返回苏州的,这说明两件事,首先,对于他来京城办事,他父亲是知晓的,甚至说他父亲就是指使者。其次,既然催促他返回苏州,说明在京城的事情已了,再留在京城已经没有意义了,他应该是出于对京城繁华的留恋才迟迟未归的。如此,再从他京城的落脚点下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确实如此,颜淼也一时无语,房间顿时陷入静默。

不过少许,窦湘波出声打破了静默:“你听说过‘酒后吐真言’这句话没?”

颜淼为之一振:“你是说……”

“对,不过,这小子当下烂醉如泥,所以有话也没法说了,不如我差人给他熬一碗醒酒汤喝,待他不那么醉的时候再问他。”

颜淼想了想,又没什么坏处,试一试,大不了没效果嘛,于是便同意了。

不一会儿,楼内送来了一碗不凉不热正正好的醒酒汤,窦湘波让一名家丁脱了皂靴上床,将曹彬郁扶坐起来,扶好头,又差另一人拿调羹摇匀了喂他。

半碗醒酒汤下去,那姓曹的就有几丝清醒了,眼睛虽睁不开,但嘴巴里嘟嘟囔囔的,不是方才怎么摇都摇不起来的样子。

窦湘波努努嘴,示意颜淼开始问话。

颜淼心领神会,立刻柔声软语地问了起来。

事实证明,“酒后吐真言”这句话还真有几分道理。

姓曹的被身后的家丁从身后一侧扶住,迷迷糊糊中还以为是静竹公子扶住自己在喂醒酒汤,心里受用得很,颠三倒四地随着颜淼的问话,不知不觉中把情况透露了个**分。

原来他此次来,是奉他父亲曹芥微之命来送张一万两的银票给四执库的张公公的。

颜淼与窦湘波心下俱是一震。

二人相视一眼,颜淼接着套话:“宫里的公公有什么稀奇的,干嘛送这么多银子啊?”

曹彬郁打了个饱嗝,嘟囔道:“你不知道,这银票是汝阳王送的,我们家,嗝——我们家老爷子哪有这么大方?这汝阳王嗜书如命,听说宫里有一本什么渔阳翁巡山记是个孤本,便千方百计想弄到手,这张公公掌管四执库,听说御下甚严,把个四执库管得跟铁桶似的,一开始也是拒不相从,奈何这汝阳王朝思暮想,寝食难安,因我父亲在江南司理御用织品,与张公公相熟,托我父亲来做说客,终于不负所望,一片诚心打动张公公,心想一个活人总不能被本书憋死吧?于是就将这本书从库中取了来,差我父亲送给了汝阳王。这汝阳王也是如获至宝,将书贡在王府佛楼之上,又托我父亲重金酬谢张公公。你想这宫中藏书何止万册,区区一本巡山记又有什么?莫说一本书,就是少个百儿八十本的,我看也不会有人发觉,也值得这汝阳王花万两银子,啧啧,要是我老爷子也给我一万两,不,哪怕是五千两……”

姓曹的絮絮叨叨,翻来覆去开始讲说自家那点破事,颜淼和窦湘波便不再细细倾听了。

二人起身,来到了室外。

颜淼神情凝重,当先发问:“你怎么看?”

窦湘波脸上也带上了些慎重:“这本书光听书名倒也普通,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仔细想来,一是这书出自宫中,而且是四执库所有,说明是皇亲宗室所有,非普通宫中用品,二是此书为汝阳王所要,汝阳王乃是宗室之一,也非见钱眼开欲盗卖宫中之物赚取钱财的宵小之辈,必有其他用意,三是为了这本书既然汝阳王能给出一万两,就说明这本书价值至少要值万两白银。此事恐怕真是非同小可。大将军不在京中,还好老爷子在,我即刻去王府禀报王爷,请他定夺。”

颜淼也深以为是,有句老话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

窦湘波说到做到,这边留下几人帮着颜淼善后,自己赶紧去了武王府。

武王睡觉睡到一半,被窦湘波叫起来,本来困得前仰后合,听窦湘波说完后,困意倒是消了个一干二净。

“确实是渔阳翁?”

“确实是,末将听得很清楚。”窦湘波把握十足。

“若真是渔阳翁的话,那不是……”武王捋着胡须喃喃自语,突然看到窦湘波在旁边睁着大眼等着下文,赶紧刹住话头。

“王爷,这渔阳翁是谁啊?”

“啊?嗯……哦!没谁,我也没听说过!”

骗人,窦湘波撅噘嘴,你刚才话都带出来一半了!

武王左思右想,不行,这事儿事关重大,还得请圣上裁决。

于是一迭声含人来帮自己穿戴冠冕,一边敷衍地搪塞窦湘波:“湘波啊,我有点事儿进宫一趟,你在府里等等我哈。”

“哦!”窦湘波撇撇嘴,一边帮着下人给他整衣服,一边腹诽:拿捏不准只好进宫请示就请示呗,还说什么有点事儿进宫一趟,我不来你也不进宫,敷衍地也太敷衍了!

这边厢武王穿戴好后不敢迟疑,即刻进宫。

窦湘波在府里来回踱步等着,暗自揣测各种可能,并思忖着各种可应对的方案。

这是他长期以来的习惯,他一直坚信知道的越多、恐惧越少,而一旦遇到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形,就会不由自主停顿不了地思考各种可能、各种方案、各种后果,以求以最小付出能追求到最大成果。

但是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身在军中,经常面对的是各种突如其来的突发情况,在各种冲突之间寻找生机,使他常常会有种自己在高山峡谷中,手无寸铁走钢丝的感觉。但好处是,经常应对危机,使他锻炼出了一种对于各类危机异乎常人的敏锐感,这次便是如此。

颜淼本身也是个细心的人,被这个细心的人所发现的任何蛛丝马迹都有可能是一场巨大危机旋涡的前兆,窦湘波相信他的直觉,也相信自己的感觉。

“将军,坐下歇会儿吧!”武王府的陶管家见他眉头紧皱、来回踱步,虽知劝了他恐怕也不听,但还是忍不住出声劝他。

窦湘波苦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坐。恰在此时,外面“邦邦邦”传来几声打更的声音:“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不觉竟已过了一个时辰了!

不知道王爷那边什么情况了。

说曹操曹操到,前院一阵人仰马翻,是王爷进宫回来了。

下人提着灯笼,在前头快步走着,武王一手撩着袍子,几乎是一路小跑,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进了跨院,一边走一边大声嚷嚷:“湘波呢?快,把湘波叫过来!”

窦湘波应声而出,双臂扶住武王迈腿进了前厅。

此时陶管家已将前厅手腕粗的烛灯全部点上,照得整个前厅亮如白昼,接着带着一众下人先行退下——王爷都顾不上王妃还在梦中,这么大声地喊窦湘波,必有紧要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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