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出成绩这天，十一中炸了。
十一中高三四班更炸。
老江捧着电话，足足和同事乐了俩小时。
——因为张前。
张前比预计考得还要好。698分，全市第一，理科状元。
这成绩无疑能写进十一中的史册子里。
张前的手机从一大早就被打爆了，汪云也高兴得差点掉眼泪。
周遭都欢腾，但张前本人倒是没怎么激动。他早预料到自己考得不错，说来轻狂，结果虽喜，却也是顺理成章。
不过张前还是立刻给林既明报了喜——他特别想听林既明夸他。果然，他一给林既明说这个分数，林既明就笑得扬起声：“我就知道，我男朋友最棒！”
这么一句夸真真搔到了张前的痒处，惹他直动耳朵。他把这话揣心窝里捂了半个晌头，越捂越热，越捂越痒，竟隐约感觉心跳都跟着捂快了。
这会儿，这位面对“理科状元”的名头不动声色，反而被男朋友一句夸奖弄得喜不自胜的大学霸，正......蹬着自行车，杵在路边。
对脸就是汪云新开的“星宫”，装修中。而张前车座后面载着一箱子灯具，是来送货的。
张前刚下自行车，还没等推车往前走，门店就钻出一个满身大汗的木匠。
木匠右手拿着个钻子，左手抹了把晒得黝黑的脸，看到张前笑得皱纹全部绽开，那纹路让人想到乡下朴实的花：“小前，又去拉东西啊，你妈也不差这几个钱，你看你这一身汗。”
张前扯扯衣领，朝他笑：“王叔，我就顺便的事儿，当锻炼了。反正家教的活儿是下午，上午有空。”
“哎呦。”王叔啧一声，脸上的笑更深，“你看你这孩子。你考那么好，你妈夸了一整天，眼睛都笑没了，她供着你都行，你还偏出来干活。”
“两码事。”张前卸下自行车上的灯具，“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帮帮忙。”
王叔立马上去帮他拿东西：“好孩子，我家那臭小子能有你一半好，我做梦都要笑醒！”
张前笑着没再说什么，和王叔一起把东西搬进店里。
汪云在里头忙着呢，张前没叫她，转身出去买了一兜子冷饮回去。他买了挺多，干活的工人都能一起喝。
从星宫出来时间还早，张前寻思了一下，想先去附近的书店逛逛，等中午再买饭回来，跟汪云一块儿吃。
刚沿着路边走了没几步，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张前掏出来看过眼，是郭晗羽给他发了个贴子，下头还跟着一句话。
兆鑫的忠犬：“366楼，你猜那是谁。”
张前挑了棵大树，站在下头躲阴凉，把贴子链接打开。
他大概知道自己火了一把，但不太在意，所以也一直没去看贴吧。
直到现在，张前顺着郭晗羽的链接戳进去，这才第一次真正直面广大同学为自己盖起的高楼。
这楼缤纷，是个黄金地段的壮阔别墅。
一条一条垒起来，跟码砖似的太多了，张前没有细看。
他很快扒到郭晗羽提示的366楼，眼睛被一条回复打到了——
前进有光：“张前最帅，张前最酷，张前最牛，我为张前站台，我为张前打call，我为张前转身，我为张前爆灯，张前无人能及，他在我心里就是天空和日月。”
张前：“......”
这么中二的留言，下头肯定热闹，张前简单瞄了眼，有人哈哈大笑，有人附和，也有不少酸话，说张前虽然牛，但委实不至于，这位“前进有光”脑神经系蝴蝶结，是脑残粉。
不过这“前进有光”更厉害，直接酸了回去，且酸得人一颗牙也不留——
前进有光：“我就是脑残粉。张前在我心里就是电，就是光，就是唯一的神话。他就是浩瀚宇宙中最闪亮的恒星，他的全部都让我疯狂热爱。我是张前的铁杆粉丝。”
下头还有配图，图片是一颗超级巨大的红心，还是个动图，会乱蹦的那种。
张前：“......”
“疯了吧这个小神经。”张前小声喃喃。他眼睛定在那个ID上许久没动唤。
——前进有光。
前进有光。
张前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后背靠在大树上，体恤衫因为汗水而潮热，他的心也因为这四个字在打热浪。
哗哗啦啦，打得澎湃。
这是林既明。
这人真是。一直都不好形容，全天下他最可爱。
这时郭晗羽那边又发来一条消息。
兆鑫的忠犬：“张前，我说句实话，我长这么大，也就你俩一个比一个牛掰，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社会我明哥，人狠还神经。”
张前忍了忍，实在没忍住，杵大街边上，靠大树上乐得不行，笑得肚子都疼了。
从林既明出国到现在，他都没这么痛快地大笑过。
张前转手把贴子链接戳给了林既明。
开心果：“你这个小疯子。”
因为时差，林既明没有很快回复。等这一天天黑，张前躺到床上时，林既明的回复才发过来。
Lin.JM ：“但你喜欢吧？你看着正人君子，其实骨子里就是个疯批，承认吧你。”
张前在被窝里翻个身，搁手机上戳字回复。
开心果：“冤枉啊，我只是喜欢你，对你占有欲强了点，哪里疯批了？”
Lin.JM：“怪我喽。”
张前低低笑，刚准备再回几句话，林既明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张前赶紧接通，同时点亮了床头灯。
视频画面切换，张前......登时愣在了床上。不过两秒钟，他感觉身体忽一下燥了起来，屋里开了空调，但他还是热得把身上的毛巾被蹬掉了。
——因为林既明......正光着身子，站在镜头前！
他应该是刚睡起来要洗澡。他......他......
长胖了点，比之前身材更好，皮肤很白。他那边浴室里的灯不太亮，那灯光模棱两可地摸去他身体，像在他身上镀了一层薄薄的光滑的水。
“你......”张前感觉喉咙很干。他有反应了。
不怪他啊。大热天的本来就燥，他一十**的大小伙子，男朋友不在身边这么久，摸不到亲不到，本来就够难挨了。
林既明居然还......
个小混球！
张前皱起眉头，心里有点委屈。他瓮声瓮气地说：“你怎么这么坏啊？你故意的。”
那头林既明的脸凑到镜头前：“坏？我才是冤枉吧？”
林既明：“我就觉得，你考那么好，想给你个礼物什么的。我想了很久，半晌想不到什么有新意，最讨你喜欢，或者你还缺什么。”
张前盯着林既明白皙的脖子看，那脖颈侧转，拉长线条，凸显出漂亮的美人筋：“我最喜欢的不就是你么。你现在不在我身边，我最缺的也就是你。”
“对，所以我后来想到了。”林既明弯起眼睛笑，“那这个礼物，你还满意吗？”
林既明眨眨眼：“我专门找了角度呢，等会儿保证你都能看见。我......”
他表面上撑场子，装得自己像个浪里白条似的，实际上流氓不过关，张前明眼瞅到，林既明那脖子红了，很快耳朵和脸颊都红了。
张前的眼睛静静地往下，看到林既明胸口的皮肤也微微泛着粉色......
张前深吸一口气：“你这么勾引我，要负责的。”
“当然。”林既明立马保证，“等我回去，你想怎么样都行。”
张前呼吸一滞：“这是你说的，可不要反悔。”
“嗯。”镜头里林既明往后退了几步，张前细心地观察到，他脚趾都紧张得在蜷缩。
可能是打开了什么诡异的开关，一向温和礼貌的张前，此时此刻居然非常想在心里骂脏话。
“林既明，你......”张前的声音戛然而止——林既明把花洒打开了。
亮晶晶的水，洒了满身满脸，那漆黑的头发软塌塌地耷拉下来。
林既明扭过脸，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张前，他臊得浑身通红，仿佛即将在热水的水汽里蒸发掉。
“我......”林既明局促地清了清嗓子，“那个......”
他拿起沐浴露，往手心里倒：“这沐浴露，是牛奶味儿的，特别甜......你......”
林既明舌头打瓢。但他越打瓢，越是羞臊，就越......越他妈让人抓心挠肝！
张前咬着后槽牙，手已经从睡裤里滑下去，他声音也变了，变得暗哑，低沉：“林既明......你过来点。再......凑近点。”
“嗯。”林既明很听话，他垂着湿水的脑袋，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林既明搓了搓手里的牛奶沐浴露，想了想，将白皙的泡沫抹在自己肩颈。那软软的泡沫像倒塌的雪，温柔顺从地跌进林既明的锁骨......
“......”林既明顿了顿。
他也早就起反应了。他一咬牙，眼神一闪而过。而后低着头后退，伸手往下......
身后花洒腾出水汽，迷蒙了镜头。朦胧中，随着动作，林既明肩头的泡沫轻悄摔落地面，柔软地俯倒在他蜷缩的脚趾边。
喧嚣的流水声，掩盖林既明低低的喘息……
张前仰起头，微微眯着眼睛，觉得自己命快没了……
“林既明......”他恨不得将林既明从手机里拖出来，拖到跟前，一口吞下去。
“林既明，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别再折磨我了。”张前望着视频里的人，轻声问。
他问得很小心，像怕吓到什么，又特别仔细，仿佛是把心肝掏出来——如果五脏六腑可以说话，一定是这样的语气。
轻柔的，慎重的。
“很快，张前。很快。”林既明说，“在清华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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