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前找了家条件相对不错的旅店，拉着林既明去。
张前手里拖着林既明的箱子：“你刚下飞机就过来了，没再吃东西吧？飞机餐吃饱了吗？”
林既明说过飞机餐不好吃，也不知道他吃没吃。
“吃了点，还行，现在也不算太饿。”林既明笑眯眯地说。
张前想了想：“还是买点东西吃吧。你不爱吃飞机餐，肯定没吃好。”
“好。”林既明点点头。
“想吃什么？”张前立刻问。
林既明眼睛转过一圈，在对街一家蛋糕店上定住视线。
“就那个吧。”林既明抬手指。
“吃蛋糕？”张前往蛋糕店走。
林既明跟上：“嗯，想吃甜的。”
两人进了蛋糕店，林既明要了块黑森林，张前要了块彩虹蛋糕。包好结账的时候，林既明瞅见柜台上的泡芙，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珠子忽然滴溜一转，又拿了盒泡芙。
张前掏出手机付账：“泡芙？”
“嗯。”林既明抿抿嘴巴，盯着张前的脸，眼神有点儿说不清，“加一个。”
“好。”张前不疑有他。
他们拿着吃的，进了旅店。
酒店前台，张前把身份证掏出来递给接待的小姐姐。
小姐姐朝他俩笑：“双人标间是吧。”
“不是。”林既明也把身份证递过去，“要大床。”
张前挑起眉毛，瞅了眼林既明，想笑，嗓子里又发痒。这人还是这样，有点小嘚瑟，很可爱，像只会张牙舞爪的软绵小野猫。
“啊？”小姐姐有点意外，下意识解释道，“大床房其实没有双人标间节省。”她以为这俩人是要省钱。
“那也要大床。”林既明又笑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一张会员卡——华住会的。
张前：“......”
“谢谢姐姐。”林既明笑说。
小姐姐云山雾绕，只能给他俩开了间大床房。
“还有会员卡？”张前拿着房卡跟林既明往电梯走。
“搁我爸那儿顺的。”林既明说，“他前几年不敢回家，酒店会员卡一打又一打的，我挑了几张相对亲民的。”
张前：“......”
林既明眨眨眼：“这个卡是连锁的，在很多酒店都能用。”
“行吧。”张前没忍住，伸手捏了下林既明的耳朵。
林既明快速抓过张前的手，在进电梯的瞬间，搁张前掌心亲了一口。
张前心尖一软。他刷卡按电梯，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起来——十八楼。
这么高啊。
“得让林既明离窗户远一点。”张前这样想。
林既明回来，他太开心了，一直也没有机会问林既明的治疗情况。不知道他......
林既明盯着张前的侧脸看，几乎一瞬间就从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中看出了点什么。林既明低下头，悄悄抓了张前的手。
出电梯，开门进屋，张前插上电卡，然后径直走到窗边，“唰”一下把窗帘拉上了......
拉完他自己都愣了。他表现得太刻意了。但他心底还是怕的。他怕林既明说，治疗效果不好，治疗还没结束，还要去国外......他再受不来林既明不在身边的任何一秒钟。
林既明反手把门关上，又挂了锁。
他叹口气，几步快走到张前身后，一把给人抱住了。
林既明的头埋在张前肩膀上，推着张前往前走。
张前的眉头又皱起来：“你......”
“陪我去窗边看看。”林既明忽然说。
张前心头一咯噔，紧接着是一阵无法形容的欢喜，他猛地扭过脸：“林既明！”
“没。”林既明淡淡地笑了下，亲了亲张前的嘴角。
张前心头的欢喜忽得落下。是啊，他怎么那么天真。他不是早知道了么——心里障碍没那么容易消失，尤其，林既明是以那样的方式，失去了妈妈。
那样的痛苦和伤害。怎么可能抹得平。
“但我已经好多了。”林既明声音稳稳的，“起码我可以说服自己放下了。”
林既明：“我可以去墓地看妈妈了。”
林既明扳过张前的肩，让他转回去，继续推着他慢慢往前走：“我还是害怕高处的窗户，但有你陪着我就没关系。”
几步走到窗边停下，林既明又把张前环进怀里，手绕过张前，缓缓地拉开了窗帘。
漆黑的夜，流离五色的灯光，瞬间涌入眼中。
张前能感觉到，身后的林既明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但林既明还是抱紧他，站在窗户前。
“我们不看了。”张前要拉上窗帘。
“张前。”
张前的手顿住。
林既明说：“我可能会永远害怕高处的窗户，但我会好起来，我会一天一天变得更好。”
林既明：“张前，我想跟你一起去更高更远的地方。”
张前在原地僵了几秒，一时间感觉有一盆灼热的火，兜他头扑了下来。
少年的豪言壮语不少见，少年的稚嫩矫情不少有。少年仅仅是这样。勇敢，坚强，闷着头直往人心里钻。
“好。”张前拽上窗帘，在林既明怀中转过身。
他一只手叩住林既明的后脑勺，另只手搂紧林既明的腰，把人按在怀里亲了个七荤八素。
一个吻分开时，两人眼神都有些不对劲，有什么激烈的东西，即将喷薄而出。
因为亲吻，林既明的嘴唇水润泛红：“还有个事。这次回国我就不走了。等我回滨城，秘密基地我会退掉。”
林既明：“我不需要那个龟壳了。以后只有我们的未来。”
张前在那红润的下唇上又点了点：“真好。”
“不过我还是有点不舍得。”张前小声说，“我还想要那片星空墙。”
“可以啊。”林既明的声音软极了，像个小孩子在笨拙又乖巧地哄大人，“你不是说以后要建我们自己的家吗，我再为你画一面星空墙。属于我们自己的。”
“真好。”张前又说。
他微微阖眼，推着林既明往床边去。
两个大小伙子，身上血燥，那么久没见，才几句体己的情话，几个吻，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张前用手护着林既明的头，给人推倒在床上，吻紧接着又密密麻麻地落下去——
眉稍，眼角，鼻尖，嘴唇，下巴……但拽开衣服领口，张前的吻突然停在林既明胸前不动了。
“唔......”林既明半睁开眼睛。他被张前弄得有点犯迷糊，甚至觉得自己有些神志不清。
“怎么了？”林既明迷软地问，又稀里糊涂说，“......这床挺大的。”
这种声音，这种话，无疑是给张前打了一记肾上腺素。张前的身子忽一下更热了。
“我......”
“嗯？”林既明的眼睛又睁大了点，“之前不是答应过你么，等我回来，随便你怎么办。”
张前深吸一口气。
酒店的灯一般都偏暖偏暗，这屋也一样，暖橘色的灯光尤其暧昧，打在身上，让人仿佛醉了酒。
张前咬紧牙关，他用尽了全身的......克制力，才从林既明身上起来。
张前坐起来，快速拿过一个枕头抱在身前：“你......”
张前喉咙哑得厉害：“你不是饿了么，买的蛋糕......吃点吧。”
“......什么？”林既明猛地瞪大眼，一骨碌从床上翻了起来。
他俩都有反应了......而且气氛不能更好。久别重逢，**，简直天造地设。张前居然在这个节骨眼儿......打退堂鼓？
开什么玩笑，他林既明还没打退堂鼓呢！
“你干嘛啊？”林既明探出半个身，把脑袋抻去张前脸前儿瞅。
张前那脸蛋儿红扑扑的，漂亮极了。啧，看得人牙根痒痒，想磨着牙狠狠地吃掉。
张前憋了半晌，低头蔫儿蔫儿地说：“我不想弄伤你。”
张前：“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啊......”林既明眨了眨眼。
他瞅了张前一会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故意蔫儿坏地问：“要准备什么啊？”
“就......”一向温柔稳重，棒槌直球，还有点白切黑小霸道的张前同学，居然也有支支吾吾害臊的时候，真是稀罕，“就套、套/子......润/滑/剂......”
“不用套。”林既明强忍着心脏乱蹦，尽量把那红透的脸皮崩得八风不动，“又不会......”
——又不会怀孕。
不行，说不出来。他是想流氓张前一把，可惜嘴不争气。
林既明咬牙：“而且那个......润/滑/剂......”
他跳下床，两步跨到桌边，薅来之前买的那盒泡芙，跟被烫了手一样塞给张前：“这个......”
林既明咳嗽两声，声如蚊呐：“这个奶油......应该还挺......”
张前瞬间就明白了。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没吭出声来。
奶油啊，奶油的确挺......
居然......玩花活儿。
“不是......买来吃的吗？”张前抬起头，和林既明对视。
空气里隐匿着无声无息的灼热火花，正霹雳闪耀个不停。
“是啊......”林既明臊得嘴瓢，“但这么多，泡芙那么甜......也吃不完......”
吃不完，就可以拿来做点别的了。
张前觉得，林既明敢这么玩，是逼他不当人。
“我之前，还想着等到你高考以后......”张前直勾勾盯着林既明。他眼神有钩子，已经在扒林既明的衣服。
渴望他。要了命的渴望他。张前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什么。有了他，就好像有了全世界。
是啊，他就是他的全世界。他的未来。
“你真古板。”林既明顿了顿，单膝跪到床上，欺身上前，凑近张前，“你能忍，我可不想忍。”
“你说错了，我忍不了。”张前沉声说。他搂过林既明，在那羞红的脖子上轻轻咬了一口——齿关在发颤，真怕用过了力气，把这人咬断。
张前的手同时伸进林既明衣服下摆，在他温热的腰间轻捏。
他全抓在敏感处，林既明几下就没了力气，手脚发软，几乎瘫在张前怀里。
林既明脑袋靠在张前肩头，伸长脖子，闭着眼睛，嘴唇寻找张前的唇。
唇齿摩挲之际，张前轻轻地说：“林既明，我想要你。”
“嗯......”林既明闭上眼睛，“想要什么......自己来拿。”
“噗”一声，张前捏碎了泡芙，
林既明闻到奶油那股绵软的甜味……
这一夜，屋子里都是甜的。桌上还有两块蛋糕，不过没人有空起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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