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音在床上打了个滚,想着昨天顾寻说的话。
当时她紧张的要死,心砰砰直跳,导致她没听清。
她又在床上滚了几圈,努力地想。
是‘喜欢上你了’
还是‘你逃不掉了’
她不太确定。
无论是哪句都很危险,还是跟那个阴晴不定的家伙保持距离的好。
她主意打定,被子蒙头继续睡觉。
晚饭前姜芷音悄咪咪地下楼,怕秋婶再让她送饭到隔壁,现在这种情况躲都躲不及,更不可能往上凑。
楼梯下到一半,她突然意识到这样偷偷摸摸的肯定没胜算,临时改变策略。
噔噔噔下楼,在还没到厨房便先喊为敬,表明自己的立场坚决。
“秋婶,我不去给他送饭,”
“芷丫头……”
“打死也不送!”
秋婶的身影在客厅门口出现,看到春叔和顾寻正在喝茶。
尴尬了……
在场的姜芷音,春叔和秋婶都像是被原地定住,顾寻倒若无其事地端着茶杯尝了一口。
“好茶。”
尴尬仍持续中,反应最快的是秋婶随便找了由头。
“老头子,院子里晒的辣椒该收了,快下雨了。”
“对对对。”
春叔拍了下脑门子,就跟着秋婶顺利离开,只留下姜芷音处在尴尬中心。
院子里哪来的辣椒?
晚霞满天,又怎么会下雨?
说谎找借口也要说个靠谱点的嘛!
姜芷音暗自声讨,他们也太不仗义了吧,说好的一家人呢?
对面的顾寻将茶杯放到小桌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让她莫名地紧张。
见他抬腿朝这边走来,她想逃,明明是在自己家里有些说不过去。
那种危险逼近的强大压迫感,在尴尬中愈发地强烈。
她连连后退,想退到门口转身跑上楼,脚跟却撞到墙角,离门口差了一截的距离。
他的手撑在门框上,低头看她,嘴角噙着笑意。
“躲我?”
姜芷音偏过头,不去看他。
顾寻:“昨晚我说的话……”
昨晚的事她避之不及,即便现在面对他心里无比紧张,但一想到以后,连忙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我没听见。”
“是吗?”他拉长着尾音,侧头探究地看向她。
“姜芷音,我喜欢你。”
“……”姜芷音怔怔地想,这人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地将这句话说出口,好轻浮。
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伴着茶香喷到她脸上。
最讨厌茶的味道,每次遇到坏事都有它的存在,失业也是,失恋也是,现在还是……
这时春叔乱入,从对面厨房插过来一句。
“小顾好小子,就是要大大方方地表白。”
探出头的春叔随即又被秋婶拉了回去。
他面容温润斯文却是个斯文败类,并且是充满危险气息的败类。
姜芷音的圈子简单,她才不要跟这种人打交道,更别说情侣人选。
她表明态度,“我们只是邻居。”
‘对,就只是邻居,连朋友都不是。’她内心无比肯定。
“领证的邻居?”他嘴角扬起意味不明地弧度,问。
姜芷音也是有小脾气的,三番五次被那个破证威胁,终于忍不住生气了。
“还是一年后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顾寻挑起眉梢,薄薄的嘴唇轻飘飘地漫出危险气息。
“在你的设想前加上‘如果顺利’但……”
“意外是分分钟的事,更何况是365天。”
他的话让姜芷音感受到无穷的变数,置疑地看向他。
顾寻依然笑着,却未达眼底。
那幽深的眸子望着那双透彻明亮的眼睛渐渐由惊诧到慌乱,直至满溢到睫毛轻颤。
他这才退后两步,撤身离开。
*
姜芷音这两天总是心事不宁,想着顾寻说的‘意外’。
简歌明明说的一年啊,难道不是吗?
不行,要找简歌当面问问清楚。
这对她来说是天大的事。
姜芷音,简歌,林达三人围坐在一起。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简小妈,你怎么跟顾家签定的合同?”
简歌:“什么合同?”
姜芷音:“就是我和顾寻为期一年婚约的合同啊。”
简歌直言:“哪有什么合同,咱们是上赶着求人帮忙,哪好意思再开口提要求。”
姜芷音:“……!”
还没等她惊呼,林达先叫了起来。
“你是说,都是口头协议?你就这么把小芷卖给顾家了?”
简歌瞥过眼前的搅屎棍。“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卖不卖的,当时好不容易有人伸出橄榄枝,还能轮得到我们挑三拣四的?”
林达替姜芷音担心地问。“那一年后顾家不同意离婚,小芷怎么办?”
简歌当初也是做了功课的。“不可能,顾老太侠义豪爽的名号不是白来的,她答应好好的。”
林达对她的自信嗤之以鼻,“顾老太答应有啥用,顾寻要是不离谁都没招儿。”
简歌回林达一个大白眼。“你给我一个顾少不离的理由,看上小芷了?快别逗我笑了。”
“……”姜芷音有种躺平中枪的前奏。
林达开启护犊子模式,“我们小芷怎么了,水灵灵的清纯模样,单纯善良好相处。”
简歌:“像那种富家少爷都喜欢性感成熟主动的美女,特别是久居海外钟意的是比基尼名模。”
“你看看小芷干瘪的身材,长相只能算是乖巧,个性木讷呆呆的,根本不是花花公子的菜。”
姜芷音心口扎满了来自好友的刀,刀刀致命。
服了,这直面而来的人身攻击。
“喂,你们两个斗嘴不要把我加上,好吧!”
她是来问合同保障的事,不仅心凉凉还无端遭受二次创伤。
简歌和林达无视她,继续如火如荼地吵着……
姜芷音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离婚获得自由,对他更有利不是吗?
至于他的表白,她从来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几番相处下来总紧紧张张怕怕的,她想象中的情侣是自然又轻松地相处。
再听简歌说的一通,虽然不中听,她低头看看自己宽大的衬衫,确实跟丰满不沾边。
她和他,不是一路人。
*
这天,姜芷音练了一下午的歌总是找不到感觉,还唱错了几个音。
她点开手机里的听歌软件,找到自己的歌,想找当初在录音棚的感觉。
前奏响起她闭上眼专心听,酝酿情绪,刚唱两句便戛然而止。
她以为是自己冒失碰到暂住键,睁开眼看到手机界面弹出付费信息。
她是VIP会员怎么还付费?
会员过期了?
她查看一通,会员有效日期到明年底。
姜芷音带着疑问去问客服,得到的回答是独家版权原因,以及平台策略的官方答复。
什么嘛,交了会员费还要额外被割一波韭菜。
黑心!
她扔掉耳机,气鼓鼓地给简歌打电话。
简歌和林达晚些时候来到姜芷音的家。
二楼小客厅里简歌问,“说吧,什么急事非要我们都赶过来?”
林达拿着遥控器将空调降了几度才坐下,端着凉茶喝。
“简小妈,我要买下自己歌的版权。”
“咳……咳……”林达差点没被呛死,止不住地咳嗽。
简歌懒得理一惊一乍的娘炮儿,考虑半晌问。
“你要买哪几首歌?”
“所有全部。”
林达又被呛个不轻,“咳……咳……小芷你疯了,那要多少钱你知道吗?”
姜芷音拿出一个存折,里面是她出道以来挣的钱。
“这些够吗?”
简歌看着存折上面的零,不能肯定把全部版权买到手,但大部分还是够的。
“差不多。”
“喂,你们俩个是不是热昏头了,那可是真金白银地洒出去,没有后悔的余地。”林达替姜芷音心疼那一大笔钱白白给了别人。
“你懂什么?”简歌对上鼠目寸光的林达。
“版权在小芷手里,她可以随意无数遍地唱,无论是以后出专辑,短视频,还是开演唱会。”
林达半知半解。
姜芷音以她那个木头脑袋,好像没想那么远……
简歌:“现在的问题是,前东家会不会卖的问题。”
林达:“这么多钱还不卖,都压了这么多年箱子底。”
简歌真是佩服他这个猪脑子。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现在是陈佩佩掌权,她跟我们的过节闹得那么大,不会轻易松口的。”
别看姜芷音平时小事犯小迷糊,大事却相当清醒,一旦决定就会做到底,跟当年唱歌一样。
“约个时间,跟陈佩佩谈谈。”
简歌:“我先跟胖老头打个招呼,没准他念旧能通融一下。”
说起念旧没有姜芷音更合适,“还是我打吧。”
傍晚亭子里,姜芷音的手机拿起又放心,如同她惴惴不安的心。
她将电话举高,心理建设到胳膊发酸,手指头就是按不下那串熟悉又陌生的号码。
最终心一横,硬着头皮拨通,耳朵里被硬灌进貌似长辈的教诲,一心为她好的伪亲情。
‘小芷啊,我和当年一样看好你……’
‘你还年轻,要往前看……’
‘就让那些老歌,随着时间散在风里吧。’
姜芷音:“……”
什么散在风里?
明明是攥在他手里不肯放。
嫌粉丝的钱还装清高。
姜芷音彻底看透前东家的嘴脸,越想越气。
“可恶,这个老滑头,虚情假意!”
“终于看清你的真面目,奸诈,阴险,恶心,小人!”
“黑了心肝的资本,满心满眼就知道钱,一身铜臭味。”
院墙那边的身影随着她的骂声,起先是好奇,渐渐与自己重叠且完美契合。
最后,还代入感十足地抬起胳膊闻了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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