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浅的胖老头，没挖掘出你的潜力。”
“我要让他后悔，轻易放走一个有实力的歌手。”
简歌重重甩上车门，忿忿不平这急转直下的结局。
车子行进中，姜芷音看着窗外模糊的景色，来时满是期待的心，此刻被失意塞得密不透风。
突来的失业甚至让她有种恍惚，那杯‘白雪公主’的茶香仍弥散在口腔，味蕾默默告之，包真的。
简歌不放心姜芷音，当晚把她安顿在家中，晚些时候林达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
林达，妆造师。
他天生瘦弱，说话柔声细语，再加上一头中长发总被错认性别。
“我听到一个消息，公司要把小芷她……”
“闭嘴吧你。”简歌立马制止他再说下去，使了个眼色。
林达捂着嘴，担心地看着低头不语的姜芷音，忙安慰打气。
“小芷没事儿，不就是一家破音乐公司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简歌也豪横地说，“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林达虽然平时看简歌不顺眼，但对她的实力还是认可的。
“依简小妈在圈子里的人脉，还愁咱们没新东家，到时消息一散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找上门，包咱挑到手软。”
他胳膊肘儿怼了下简歌，“我说的对不对？”
简歌扒拉开碍眼的细麻杆，说。“你八卦的嘴总算说对一回。”
看着他们唱双簧来安慰自己，很是感动的姜芷音缓缓开口。
“其实公司只是不跟我续签，你们是公司的人，不用跟我一起走。”
毕竟是老牌的音乐公司，有口碑，福利又好。以简歌的资历又敬业，不愁没歌手带。
姜芷音以前就听说，有新人让简歌带都被委婉拒绝，只专心带她一个。
林达刚买了房子，还有房贷要还。
她怎么好拖累好朋友呢。
“虽然做不了同事，我们还是朋友。”
多年在一起，感情早已从共事变成深厚的友情。
林达翻着白眼打断她，“你在说什么啊小芷，我可是你的御用化妆师。”
简歌废话不多说，拿起桌上的小瓶啤酒举起。“敬，地表最强三人组！”
林达响应地举起，都在等着姜芷音。
三只啤酒瓶碰撞发出轻脆的响声，让姜芷音眼眶微红，鼻尖泛酸。
今天糟透了，还好有友情撑腰。
林达提议，“明天，咱们就盛装出席，理直气壮地去炒老板，谁也不准掉链子！”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娘炮儿。”
“死男人婆！”
刚刚齐心协力的劲头还热乎着，和睦相处不到五分钟，这两个天生的冤家又怼起来。
*
市中心黄金地段的豪华小区，大平层是富家子弟最优选，视野佳，出行又便利。
顾寻踏进电梯直达顶层，灯火通明为迎接他的归来。
电梯门刚打开一半，就传来宏亮爽朗的声音，底气十足中带着调侃。
“瞧瞧，这是谁啊，帅到人神共愤没天理的小子是谁家的？！”
顾寻扬起嘴角，笑着应。“还能是谁家的，只能是您家的。”
一个打扮入时与年纪存有差距的老妇人上前，夸张带着搞笑的意味前后左右地打量。
“快让我仔细瞅瞅，这可还是我日思夜想的宝贝孙子嘛！”
顾寻挽着她老人家，亲昵地喊着。“奶奶。”
顾老太被叫得高兴，拉着他的手，问。“吃饭了吗？”
“知道奶奶一定准备了好吃的，哪敢在飞机上吃。”
“算你小子懂事，我一早就下厨做了你爱吃的虫草花炖鸭汤，刚刚好。”
祖孙俩来到餐厅，佣人早已将饭菜端上桌。
顾老太盛一碗汤递给他，“趁热喝，大补。”
顾寻双手接过，拿起汤勺放在嘴边，很鲜，汤汁带着浓浓家的味道。
顾老太给他夹菜，顾寻看着碗里的饭菜快要溢出，忙说。
“奶奶你也吃啊。”
“我在减肥，晚上不吃。”
顾寻看着七十二岁的奶奶，身材高挑，腰不弯背不驼，体重管理相当到位，精神矍铄至少年轻十多岁。
这是他出国多年来最欣慰的地方，老人家不仅身体健康，还自娱自乐，从不闲着。
顾老太放下筷子，从兜里拿出手机翻开相册，拿给他看。
“阿寻，看看这几个小姑娘哪个跟你有眼缘。”
顾寻故作叹气，一脸受伤的表情。“奶奶，您这伪装暴露的也太早了吧，还撑不过半小时。”
“你哪知道，我一个老太婆在这偌大的屋子里住着，有多寂寞难耐。”
“好不容易盼你回来了，当然是要为我们顾家找个好孙媳，开枝散叶，热闹热闹。”
顾寻笑对，温润开腔。“是啊，奶奶寂寞难耐到只身去国外看摇滚歌星演唱会，疯狂程度不亚于小姑娘。”
顾老太是追星族，在圈子里也是有名号的。
“我……那是……”顾老太被拆穿，一时卡壳。
姜还是老得辣，顾老太没一会儿就反应过来。
“你小子别打岔，这事只要有我在，你就混弄不过去。”
顾寻放下筷子，眼底浮现出悲伤。“奶奶，我妈妈刚过世我就相亲，不好吧。”
“这有什么，来张借表捎个口信一烧即到，我那懂事的儿媳在那边也保准开心。”
沉重的话题被顾老太三两句话化解。
“……”他竟无言以对。
顾寻只好拿过奶奶的手机，手指随便滑了几下，草草了事。“没有中意的。”
顾老太倒也没再催，毕竟人回来就不走了，以后有的是时间。
*
翌日，地表最强三人组来到公司。
姜芷音看着自己的小空间有些陌生，自打被公司冷落的这两年她很少来，已经被简歌当成办公室用。
她的东西几乎没有，看着简歌和林达收拾。
简歌突然来了一句，“妈的，可惜了那么贵的茶，大几千就这么便宜了胖老头。”
“啥？”林达平生最大的心头好就是钱，一听大几千来了精神。“等我，说什么也得要回来。”
林达一阵风地卷出门外，姜芷音要叫住他，被简歌拦住。
“让他去，碰了钉子就死心了。”
没一会儿功夫，林达一根手指高挑着礼品袋得瑟回来。
“你怎么做到的？”姜芷音不敢相信地问。
林达一脸得意，“小意思，给了秘书一瓶眼霜就搞定。”
简歌捧着纸箱，不忘打击他。“等胖老头发现，一准冲过来抢。”
“切，等他发现，咱们早走了。”林达抱着收拾好的东西，足足两大箱，姜芷音过来帮忙，被塞了礼品袋过来。
“这里面就属它最贵，拿好。”
三人走出门口刚好电梯来，姜芷音迈进去，林达突然想到有瓶精华忘了拿，简歌也恰巧响起电话，朝她比划楼下汇合。
姜芷音到了大堂不想看见进出的冷眼同事，快步出了公司门口，特意站得远一些等两人。
她恹恹的，昨晚没睡好。
昨晚他也没睡好……
顾寻在英国十年，时差没倒过来。
既然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
市区的繁华熟悉又陌生，毕竟网络爆炸的时代，想看什么也就点几下手指的事儿。
他身处人群之中，没什么目的地，闲散地游走，衣兜的电话响起。
“阿寻出去也不告诉奶奶一声，还以为你回来又是在做梦，想吓死我啊？”
顾寻听着奶奶声音中还有未褪去的慌乱，笑着安抚。
“奶奶，我答应过您不走就是不走。出门前我在微信给您留言了。”
“我刚起来，没看见。”顾老太稍缓过神，又问。“宝贝孙子，你在哪？”
“随便逛逛。”
“帮奶奶办件事，有个老朋友说一直买不到咱家的茶，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好的奶奶，发个定位过来。”顾寻看地点离自己所处的位置不远，走过去就可以。
春末多风，一条紫色丝巾在半空中飘扬，很是引人注目。
顾寻看过去，丝巾那头的主人低着头，整张脸埋在高领外套中，无视经过的路人，更无心理会追逐自由的丝巾。
她双手缩在宽大的袖子里，只露出两个手指虚虚地勾着礼品袋的细绳，短裙之下的双腿在冷风中有些抖，左右膝盖交替顶着礼品袋一动一动的，似是等人太久没了耐性。
让女生在微凉的天气下等，确有失绅士风度。
顾寻正想着，又走近两步才瞧见礼品袋上的字‘顾氏茶庄出品’。
“……”
恰巧一阵风吹过，脸有点疼。
自然代入她就是替奶奶送茶的人。
正当他快步向女孩走去，准备道歉开口时，一辆库里南从转角过来，挡住了顾寻的去路，司机从里面下来。
“顾少，这是顾董事长让您捎去的茶叶。”
顾寻看着递过来的礼盒，再抬头看向前方，女孩的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顾少内心：幸好司机来得及时，想像不出如果他上前，会有多尴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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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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