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音劝说无效,她的盼头就是等院墙一角砌好,忍耐几天吧。
院墙边顾寻给春叔递砖头,间隙还和水泥。
春叔看他干活利落,不偷懒,很是高兴。
“小顾,你还会泥瓦匠的活儿。”
“在国外人工贵,要提前预约,还磨洋工。等工人上门的时间,自己动手也做完了。”
这么接地气,不矫情的年轻人,更何况还是个少爷,真是难得。
春叔对他不是一般的喜欢。
这时大门外进来一个撑着伞,迈着急切的步子,恨不得窜进屋子来躲避阳光。
春叔看了直摇头,“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娇惯的很,这日头有啥好躲的,又不是姑娘家怕晒黑。”
伞挡着脸,光看身段及那妖娆的两步,都会误认为是个女生,顾寻也不例外。
“是谁?”
“来找芷丫头的,成天在脸上擦烟抹粉的。”
顾寻侧头看向二楼的房间。
林达上了二楼正要抱怨今天热到爆,就看到姜芷音猫着腰,扒着窗帘向外瞄。
“我还从来没见过,在自己家里偷感这么重的呢,小芷姐。”
姜芷音跟林达有时开玩笑,称呼上一个‘小芷姐’一个‘林达哥’各叫各的。
姜芷音嘴角向下,她也不想啊,实在是怕顾寻那伪君子跟春叔乱说些什么。
这些又不好跟林达细说,转了个话题。
“天这么热不在家吹空调,大老远来我这干嘛?林达哥!”
“空调不用电的?”林达光看着电费能直接给他干红温了,还是这里好,不用担心,纯享受清凉。
“所以呢?”姜芷音看着来蹭空调的家伙。
林达从大包里拿出一个神器,献宝似的介绍。
“所以我拿来最新的清洁美容仪给你,我之前试用了几次效果相当好,清洁彻底又护肤。”
“我不想试。”姜芷音对化妆美颜的东西一概不感兴趣,拒绝。
林达将清洁仪启动按在姜芷音脸上,让她感受按摩的舒适。
“别躲嘛,你平时不爱化妆就算了,素颜最考验皮肤底子的,要时刻保养护理才行。”
“这个最适合你用,我保你用后肌肤水嫩,Q弹有光泽。”
姜芷音歪头又躲开,对这小玩意儿满是抗拒。
林达刚做姜芷音化妆师时,正是她被公司排挤的时候,没有一个属于她的化妆间,做为她的化妆师更是不受待见。
姜芷音干脆在自家二楼,整理出一间当化妆间。
林达时常带化妆美妆保养方面的东西,林林总总的,有很多姜芷音都不知干嘛用。
总之,瓶瓶罐罐摆满好几个收纳架子。
林达将姜芷音按在椅子上,愣是给她的脸做完全套护理,又吃了两碗冰粉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顾寻瞥向举着伞的背影,下意识地看了下手表,四小时零十二分。
院墙终于修缮完,姜芷音很开心。
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春叔秋婶还不知道领证的事。
算这家伙有点底线,没说出来。
见秋婶做了一大桌的菜来庆祝,的确是该庆祝下,从明天起她的生活将恢复从前。
这几天她都是不下来吃饭的,眼不见为净,特别是从楼下传来他跟春叔爽朗的大笑。
四人落座,春叔举起杯子,对旁边的顾寻说。
“小顾,要不是有你打下手,院墙也没这么快修好。来,咱爷俩干一个。”
“春叔,我不会喝酒。”
“男人不会喝酒咋能行,这可是芷丫头去年给我过生日特意买的老窖,我一直没舍得喝,再不会喝也得尝尝。”
顾寻看向姜芷音,端起酒杯。“这么用心的好酒是要尝尝。”
姜芷音甩过头,才不要听他拍马屁呢。
入喉的白酒绵柔醇香,不是很呛,的确是好酒。
顾寻看她避之不及的样子,嘴角翘起浮出一个主意。
“春叔,既然院墙年久失修,不如整个院墙重砌,一劳永逸。”
“不行。”姜芷音唰地站起来,反对脱口而出。
春叔秋婶看她一反常态,露出惊奇。
“芷丫头,你前阵子不也说要重新弄院墙,怎么还反对上了?”
姜芷音尴尬了,又缓缓坐下,不善地看向提议的家伙。
春叔很是赞同地说:“小顾你跟我们芷丫头想到一块去了。”
秋婶也是附和:“这院墙是有年头了,每次下雨我都担惊受怕的,芷丫头又爱往亭子里钻,真怕有个闪失。”
春叔:“只是又要辛苦小顾你了。”
“不辛苦的。”顾寻说着讨长辈喜欢的话,嘴角却噙着得逞的笑瞄向她。
姜芷音眼看劝说无效,被气到拍桌子,指着他鼻子说。“你别有用心!”
春叔秋婶看向顾寻,只见他像被说中心事地稍移开眼,就在姜芷音以为拆穿他而得意时,顾寻坦言承认。
“是,我就想多吃几天秋婶做的饭。”
此话一出,秋婶被哄得合不拢嘴。
“小顾,只要你喜欢吃随时都可以过来,邻里邻居的别客气。”
顾寻:“谢谢秋婶,您的手艺在国外都是大厨级别的。”
被夸的秋婶高兴的不得了。
马屁精!马屁精!我呸呸呸!姜芷音一脸的唾弃。
吃过晚饭,趁着秋婶收拾厨房,春叔在摇椅上打盹儿,姜芷音拽着他的袖子,将他拉到屋外。
“你什么意思?”
他一头雾水地问,“什么?”
装!姜芷音忍了一晚上,气到极点。
她质问:“你干嘛要说修院墙的事?故意跟春叔秋婶走近,你想干嘛?”
顾寻很是官方地回,“院墙本就是两家的,我有责任和义务修缮一新。”
姜芷音被噎住。“你……”
顾寻抱着肩膀,摸着下巴故作沉思状。“反倒是你,这么怕别人知道我们领证的事,很奇怪。”
“……”
这时春叔走出来看见俩人在长廊下聊天,“年轻人就是有共同话题,这么快就成朋友了。”
“才没有。”她说也说不过,阻止又不得行,好气。
“我们不止是朋友。”
顾寻对春叔说,又意有所指地看向她,姜芷音窜上的火气立马被削去一大半,剩下失措布满脸上。
又过了几天,顾寻跟春叔秋婶又熟到一个新阶段,相处融洽到让姜芷音牙直痒痒。
这天晚饭,顾寻依旧如常地出现在她家厨房,他熟门熟路地拿酱油和醋,很有家里一份子的意思。
桌上放着一碗新鲜的西梅,这边枝头上的都被她吃光了,无疑是他那边院子里带过来的。
春叔:“芷丫头最喜欢新摘的果子,吃了就停不下来。”
姜芷音自觉很丢人,特别是看到他笑对的眼神,只剩下闪躲。
热腾腾的饺子出锅,是秋婶最拿手的猪肉大葱,还有一盘韭菜鸡蛋专门给姜芷音的。
姜芷音嗅着飘过来的肉香,又嗅了两下当是解馋。
顾寻没错过她的小举动,吃了一口故意说给她听,“秋婶包的饺子这么好吃,有人居然不喜欢。”
姜芷音瞥了他一眼,低头吃自己那盘素馅饺子。
是她不想吃吗,是简歌耳提面命地告诫她。
身为歌手,尤其是女歌手,身材管理尤为重要,无节制的贪吃只会加速毁了自己的事业,被群嘲的目标。
秋婶拿她没办法地摇头,说。“我们芷丫头怕胖,吃块肉都要斗争很久的。”
一只胖胖的饺子不其然地放到她的碗里,她抬头看过去。
顾寻:“正常吃饭不会影响上镜。”
姜芷音怔住,他居然知道!
秋婶通过这阵子的观察,觉得自家老头子说的对,这小伙子人不错,便问。
“小顾你今年多大了?有女朋友没?结婚了吗?”
三连问让姜芷音意识到不妙。
顾寻但笑不语,没有回答。
秋婶开启中老年固有的介绍模式,“小顾你在国外住得久了,可能不知道我们芷丫头。”
顾寻知道。“大明星。”
姜芷音分明从他的语气中,听出隐藏的“过气”两字。
秋婶很是自豪地忆起过往。
“可不是嘛,当年芷丫头最火的时候,校门被堵得严实,那帮记者守着我们院门外,怎么撵都不走。”
“秋婶打住!”姜芷音听不下去了,好羞耻,紧忙制止。
顾寻很有自知地说。“我这么普通,配不上大明星。”
假!
姜芷音暗自吐槽,初见就把‘你的老公’说的那么直白丝滑,也没见他半点含蓄的语气。
春叔也掺和进来。“小顾,你这孩子太谦虚了,听你说在国外也是拿了博士学位,高学历怎能不配。”
秋婶继续推销。“娱乐圈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花花事,跟我们芷丫头沾不上边儿,她除了工作外出,就整天窝在家里,乖的很。”
顾寻看向桌上那碗西梅,笑着点头。
姜芷音受到一万点嘲讽,他分明是在说。
‘乖?’
‘她乖?会将别人家的果子当自家的,吃的那么随意坦荡?’
“我现在不找男朋友。”她一脸以工作为重的职业精神申明。
“你这孩子……”秋婶的撮合还没到位,就被她拦腰截断。
顾寻神来一笔,说的意味深长。“是不该找。”
因为……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手表,隐着介意。
那个化妆师。
四小时零十二分。
姜芷音怕怕的,生怕他一个没留神,故意将领证的事抖落出来,很怂地低头,不敢与他对视。
*
姜芷音在卧室里抓着头发,兀自烦忧着。
她从小到大就没这么心虚过,在他面前居然几次三番像被咬了舌头那样气短,说不出来话。
为什么?
他是简歌找来帮忙解决危机的,是欠他的人情,但还不至于到低三下四的程度。
想来想去,罪恶的根源浮出水面。
西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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