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早早下楼,势必要将这个麻烦彻底解决掉,奔向厨房找人。
“秋婶,我要去市场,把车钥匙拿来。”
秋婶正忙着,问。“你要买什么?前几天刚下过雨,那边的路难走的很。”
姜芷音:“西梅。”
秋婶指着桌上,说。“那不是有一碗嘛,昨晚小顾刚拿来的。”
姜芷音很有骨气地不瞧一眼,不愿想起那张笑得阴险的脸。
“不够。”
秋婶:“你要多少啊?”
“嗯……”姜芷音被这一问顿了下,在心里计数。
自己吃了他家的有三年了吧,每年就算100颗,其实没那么多,就当是不问自拿的双倍奉还。
“300颗。”
“哎哟你要那么多干嘛?做果干留着冬天吃啊?”秋婶知道她有多爱吃邻居家的果子,过了季节也是念念不忘。
“不是。”
“那要那么多,你吃的完嘛?”
“不是我吃,是要还……”
就在她还没说完,顾寻出现在门口。
秋婶拿来说笑,“小顾,看我们芷丫头又兴起什么念头,要买这么多果子。”
“去年,说要自己做蕃茄酱,非要买一筐柿子来,结果酸得牙都倒了。”
“秋婶,那……是我不想放糖,会胖嘛!”姜芷音尴尬地眨了下眼。
‘秋婶真是的,干嘛拿自己的糗事跟外人说。’
秋婶笑着摇头,抱着篮子去廊下择菜。
剩下的两人,尴尬在无声中升级。
顾寻迈步走过去,他每一步都走的很慢,脚步声也格外地轻,怪异的是一股强有力的磁场将她定在其中。
她就这样看着他亦步亦趋地向自己走来。
姜芷音想要躲开,他伸手撑在岛台上,挡住了去路。
他倾身向前,低沉又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事后补救?晚了,老~婆~”
他的声音轻柔的如晚风,细微地刮过她脸颊,还没掀起痒意,脸上的绒毛便唰地竖起,鸡皮疙瘩迅速占满耳后脖颈处。
他们的姿势亲密,言语暧昧,语调中的玩味又掺杂着丝丝的警告在其中。
这些的这些,在他周身散发出不容忽视的强大压迫感下,显得微不足道。
姜芷音怔住,她从来没跟这样复杂的人打过交道。
她虽身处娱乐圈,却有简歌挡掉所有她不愿做的事,不愿见的人,所以她的小圈子一直保持着简单又单纯的环境。
顾寻的眼眸中映着她的不知所措,像丛林中小绵羊离群后又遇到狡诈的狐狸,又惊又恐呆呆地站在原地。
他失笑出声,放在岛台上的手拿起一旁的扳手,撤身离开。
等姜芷音稍反应过来,最大的感觉就是,这人好可怕!
她跑回二楼,关上卧室的门落锁,急匆匆地给简歌打电话。
那边通了好久才接,声音带着疲惫。“喂?”
姜芷音急吼吼地问,“简小妈,你是从哪弄来的人?”
简小妈这个外号,是林达起的。
讽刺她事无巨细地管着姜芷音。
简歌:“什么人?”
姜芷音气呼呼地说,“就是那个顾寻啊!”
简歌敲着睡眠不足而头痛的脑袋,“他人怎么了?”
姜芷音一口气,将这辈子讨厌一个人的话都说了出来。
“他简直就是骚扰男,小人,无赖,赖在我家蹭吃蹭喝的贪吃鬼!”
对于姜芷音的控诉,简歌深感无力。
认识多年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看着软面团子好说话,却也有被家长从小宠到大的小任性。
“大小姐,我两天没睡,刚抽空睡了不到半小时就被你吵醒,跟我抱怨这微不足道微的小事?”
姜芷音极力强调着,“这对我来说是很大的事,每时每刻都在困扰着我。”
简歌无奈地应声。“嗯嗯。”
对面的敷衍让她更气,弄得好像自己说谎似的。
“我说真的,简小妈你能不能让他在我眼前消失?”
“行……”
还没等她欢呼,就听简歌继续说。
“等我把你捧红,一切都不成问题。”
姜芷音泄气地挂掉电话。
简歌被搅的没了瞌睡,想着娇气大小姐的话,蹭吃蹭喝?
堂堂顾氏集团的大少爷,会死赖在人家,就为了口吃的?
扯谈。
一辆迈巴赫停在顾氏集团大厦门前,车门打开,黑色锃亮的皮鞋踏在新地毯上。
高订西装将他衬得沉稳大气,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退避三舍。
银边眼镜在他斯文的面容上增添了一重精明与城府,浑身散发着冷淡的禁欲气质。
由专人一路引领到顶层会议室,分秒不差参与即将召开的董事会。
顾老太今天穿得比较正式,职业套装。
醒目的大耳环是万万不能摒弃的,闪着奢华的光彩。
她以董事长的身份,介绍长孙顾寻回归,任命他为集团的CEO,即日上任。
顾寻发表简短讲话。
“感谢董事长的信任,以及各位董事的支持……”
客套话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两句,紧接着便是一个下马威。
不失温和的话语伴着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将有序地改进各个部门的工作进程,希望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新官上任三把火势必要烧起来,压力给到各个部门经理,纷纷现出担心的表情。
董事们倒是坦然得多,毕竟年轻嘛想法多,等碰壁摔了跟头,也就折腾不下去了,能不能护得住脸面收场都难说。
即是董事又任职总经理的顾青山,表情复杂,对发言中的顾寻掠过两眼,始终没正眼瞧。
顾寻扫过顾青山,眼中尽显嫌弃。
散会后,顾老太拉住顾寻,主打一个夸赞。
“我孙子刚才表现简直完美,震慑全场的压迫感,活脱脱韩剧里的财阀大少,不要太帅!”
“奶奶,少看些韩剧吧。”顾寻无奈有个追星的老人家。
“那咋了,那些小鲜肉长得多招人稀罕!”
“不过,他们加起来统统没有我大孙子好看。”顾老太还是分得清主次亲疏的。
顾寻可不这么想,奶奶曾狂热追刚出道的女团,因财力没出道成功,她差点成了幕后资助大佬,幸好被他及时拦下。
整个家里,也就他的话能说服老人家。
都说有钱人家里必有败家子,在顾家是个例外,挥金如土的是创业本人。
顾寻准备离开会议室,又被顾老太拉住。
“走,咱们去吃顿好的。”
顾寻吐槽:“奶奶您哪顿吃的不好?”
“那能一样嘛,回归顾氏总要庆祝的。”顾老太说的理所当然。
顾寻看了下时间,“改天吧,我要回去砌墙。”
“?”顾老太一脸懵。
什么砌墙?又是新兴的网络用语?
不行,得去查查,免得落伍。
*
姜芷音在音乐室练吉它,听到沉闷的咚地一声。
她从楼上探头看出去,春叔摔倒在院墙边上。
姜芷音飞快奔下楼,看到秋婶搀扶着春叔。
“小顾出门了,我寻思着自己也能行。”
春叔搬了两摞砖扭到腰,秋婶骂着。
“你几十岁能跟人家年青力壮的比?”
姜芷音拿过车钥匙,说。“我们去医院。”
春叔摆摆手,坚决不去。“医生只会开单子做检查,让住院。”
“芷丫头甭管这倔老头子,让他疼。”秋婶说着气话。
春叔没当回事地笑,“这下芷丫头给买的按摩椅可算是派上用场了,我也享受享受。”
晚饭十分,姜芷音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春叔腰扭了,肯定要休息一阵子,那个家伙就不能来蹭饭。
想到这,她下楼的步子都变得轻快许多。
她想先去看看春叔怎么样,被秋婶叫住。
“芷丫头,你把这个送到隔壁去。”
她一瞧是两个装得满满的饭盒,不乐意。“干嘛要给他白吃咱家的饭。”
秋婶:“小顾好歹帮忙了这么久,总不能让人家饿着。”
姜芷音回嘴,“传说,有种叫外卖的强大组织存在。”
“你去看看外面的路,等外卖到饭菜早凉了。”秋婶催促着,“快去,回来好吃饭。”
姜芷音看这意思,饭要是不送去,今晚饿的就是自己,要是平时还能硬刚,但……油焖大虾实在是舍不得。
她捧着饭盒不情不愿地走去院墙边,迈过砖头堆来到隔壁。
姜芷音本想把饭盒放到门口台阶上,管他看不看见的,反正自己送到了。
当她走近发现门半敞着,他在家?
春叔不是说他出门去了。
姜芷音走进屋,别墅内部结构都差不多,四四方方的厅,只是家具摆设都蒙着白布,就连沙发也没动过。
他搬来这么多天都不清理,好奇怪。
窗也不开,到处都是灰尘和老房子长久不住人的霉味。
灰蒙蒙的台阶伸向幽深的二楼,要不是跟自家的一样,还真挺怕人的。
正当她要向二楼喊去,转身之际眼前出现他的身影。
被吓一跳的她尖叫一声。
他揉了揉被刺痛的耳朵,开着玩笑。
“看上这里什么了?随便拿。”
姜芷音没觉得一点好笑,大声反驳。“才没有。”
顾寻调笑着又说出另一种可能。
“不会是看上我这个人了吧,全力配合被你偷走。”
姜芷音那个气,好像她惯偷成性似的。
她将手里的饭盒重重地塞到他怀里,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看着她气鼓鼓的样子,在经过砖头堆时跟上次一样趔趄着险些摔倒,看来要把砖往边上挪挪才行。
他噙着笑,玩味地说出——失衡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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