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这是你已读不回的理由？”
(我为什么在酒店门口，不记得。)
“我不是你最亲爱的宝贝了。我们分手吧。”苏彴懒洋洋的靠在车窗处，语气毫无波澜，顺手就把里面坐的人戴的眼镜拿走了。
“我拿点精神损失费，这眼镜不错，我的了。”悠哉悠哉就塞自己兜里了。
“苏泊尔，你如果实在闲的没事干，可以去我家帮我把衣服洗了，然后再等一会儿把衣服挂了。”
“季芪，你真不打算去？人家辛辛苦苦准备那么久，绕着圈儿找你。结果你一点去的打算都没有。有点狠心了吧。”苏彴并没有还回眼镜的自觉。
(小萱，她还在上高中吗。)
“本来之前就已经拒绝过她了，就是被她爸妈惯坏了，心里也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觉得谁对她好她就喜欢谁，小孩子心性，小萱会想明白的。”
他看着车里挂着的玩偶，有些心不在焉，小雨逐渐模糊了车窗，散光的视角下都有些重影。怎么看的清最远处岔路口的红绿灯？
“还有，眼镜还我。如果你要害得我在开车过程中，因为看不清路而发生车祸，那你就完蛋了。除非你打算和我一起殉情，你殉情，我活着就行。”
苏彴一脸被恶心到的状态，将眼镜掏出来歪歪斜斜的挎在了他的脸上。
(眼镜度数是又下降了吗，怎么还是看不清。)
“我倒无所谓，小萱确实有些任性了，只是觉得你这样有些不近人情，当然，如果我是你，我也会这么做。”苏彴可算是没有继续看着车门了，支楞起了自己的懒骨头。
“话说大哥，你自己也才二十四啊，说人家小孩子心性。”苏彴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碗，就扔季芪身上了。
“我靠，你有病吧。你随身带个碗干嘛？怎么苏泊尔随时随地准备做饭？”季芪表示这人疯了。
扶正眼镜，接着听人瞎扯。
“帮我带回去，我感觉这个碗挺好看的，从杨林家里顺的，我总拿着占地方。”对于这个外号，他没有什么想法，毕竟被叫惯了。
“神经。”实话说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白了一眼，油门一轰就走人了。
到小区里停车的时候，自己那科二考了三次的水平，看着左右都有车的倒车入库，有点不敢进。
最后内心挣扎了半天，心一横，慢吞吞的就停进去了。
“完美。”实则不然。
大雨打落的树叶还粘在车窗上，也懒的去弄，避开旁边的水滩，不然要刷鞋，快走。
(怎么一直在下雨，怎么还是在初秋。)
快到单元门口，正准备进去，一个十六七岁的高中生站在侧面，鬼魅似的也不知道站在明处。
弱小无助高中生，需要帮助，我会伸出援手吗？不会。
十六七岁了，丢不了，不管了。
(我见过他。)
迈入家中的时候还是看了眼楼下，还站着，也不知道避避雨，就这么傻着。
“白天公司里的事还没解决完，表格形式都是错的，也不知道是谁踢皮球踢过来的。”内心有点惆怅。
(白天？我有去上班吗？)
之前明确拒绝职场PUA后，就开始有人变着法儿把工作赖给他。
摘掉眼镜，滴了滴眼药水，把袖子挽了上去，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
(我明明闭着眼睛为什么还看得见屋子。)
白天爸妈还打电话问他是时间，估摸着又是要让他相亲了。（爸妈？好久没见了吗，怎么感觉好陌生。）
更愁了。
学生时期都可能多多少少会有喜欢的人，或者有过男女朋友，但季芪不一样。追求者很多，男女都有，就没一个喜欢的。
他不太理解，怎么就喜欢上了，怎么就爱的要死要活了？谁能解答这个问题。
不想去，不想耽误人家。
适当休息完毕，继续苦命。
“小扬，你进不来就不知道打个电话啊，多大的人了还让人操心。”
隔音不太好，在门口说话啥能听见。
透过猫眼，是刚刚的男孩，原来是隔壁阿姨家的，好像没见过，记不大清了。
(他没有抬头，没有转身，怎么感觉他看着我？)
隔壁阿姨很热心肠，搬家那会儿总是忙前忙后，不会说好听话，直来直去，但是人真的很好。
阿姨家应该是有个小女儿的，没见过这个男孩子，是亲戚吗？
(这楼不是一梯一户吗？)
有些冷了，入秋开始总是下雨，每下次雨，气温就下降许多，都快穿毛衣了。季芪裹紧被子，忘记把换被子了，明天一定。
(我什么时候上的床。)
外面的雨打在窗台上，有点像助眠，窗户开了小缝，凉风正好吹在身上，打个哆嗦，又滚到床的另一边，风吹不到了，安心睡去。
半夜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在弹钢琴，迷迷糊糊的思考了下弹的什么，还想了想自己小时候的钢琴去哪了，没想清楚结论就没了意识。
早上出门跑步，隔壁门开了，阿姨和那个男高中生。
(我有跑步的习惯吗？)
看着没有昨天那么破碎了，又改木头了。
“小季啊，起那么早上班啊。”
“没有阿姨，先去跑步，八点多才去公司。”季芪微笑着在长辈面前装的像个人。
他在旁边也不出声，自顾自的系着鞋带，谁也不理会。
“这倒霉孩子，也不知道叫人。这是我姐家的孩子，我姐工作忙，就住在我家，孩子有些腼腆，不爱说话。”阿姨就这样介绍着孩子，季芪怀疑他快迟到了。
“姨妈我走了。”余烬尘还是没有理会他，走到楼下，还跑了起来，果然有点迟了。
季芪和领居阿姨一起下了楼，阿姨在一旁絮絮叨叨的让他多吃点饭，看着太瘦。又转回小尘的话题。
“我姐的混蛋前夫，婚内出轨，还打小扬。我姐厉害，报了警，还迅速离了婚，小尘没留下太大阴影。只是我姐工作忙，很少回去。我就想着，小扬还在上高中，要多照顾，最近才接回来了。”
“孩子话少，都是我姐前夫造的孽。小扬还是很乖的。”
就这样将余一扬的故事抖了个尽，阿姨还是没有什么警惕心，说着说着还有点难过，倒是个贴心善良的姑姑。
(就像，在npc在介绍主角。)
安慰几句，也在小区门口分开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还没开始跑，没事，半小时就半小时，跑完算了。
换完衣服吃完早饭，路上的人已经很多了。通勤的路总是堵的不行，城市干道也没眼看。
下次起早一点。
电话嘀嘀的响了半天，看了眼发现是妈妈，忽视，装没听见。
在响第三次的时候，做了心理建设才接了电话。
“妈。”
“熊孩子给我装听不见是吧，下午七点半，在这边儿西餐厅，必须来昂。不来后果你自己想。”电话那边的人，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完就挂，没有反驳拒绝的机会。
完蛋。
(30多分钟的通勤时间，怎么一通电话就过去了？)
下午的相亲还是按时去了，对方也是被父母逼着来的，一拍即合，就当认识个朋友。
吃完饭也没有其余安排，将女生送回家后，就自己走着回去。
(看不清脸，没有印象的记忆。)
“季芪—季—芪—季芪。”某人非要扯着嗓子在后面喊，一点都不想回答，想装听不见，这人只会变本加厉。
“杨林，你今天出来脑子落家里了是吗。我不都转过来了吗，你叫什么。”季芪本人很无语，因为半条街的人都在看他们。
(眼睛直愣愣的眨都不眨。)
“不是，小萱不是过生日吗，你虽然拒绝了她，但是看着长大的孩子，成年礼总要去的。岑哥已经说了小萱了，没事了，走呗，就去送个礼物。再找理由走就行了。”杨林气还没喘匀就叽里咕噜说出这么一大串，拽着他就走。
(他刚才说话之前有呼吸吗？)
“你那天拖我送的礼物就在车上，快走。”又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被拽到了车上。
果然开车的是苏彴，狼狈为奸，沆瀣一气。
一进去小萱眼睛都亮了，但就是老实了不少，没有再提起什么，欢天喜地的接了礼物就坐下了。
借口有事走的时候瞥见旁边竟然还坐着余一扬，仍然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头都没抬一下，全神贯注的。
(又有种难以忽视的注视感。)
快高考了，这些孩子也就这么几次放松机会了，看着多少都有些萎靡，但是又想玩儿，看着挺辛苦的。
感觉更需要一个长久的睡眠。
(我好困，好累，快支撑不住了。)
二十四岁老人已经离开高中六年，都有些记不起高中的好多同学了。
晚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十点钟左右，听见隔壁的关门声。
“回来的倒还挺早，自己当年就能直接玩到凌晨一点，还是太皮了点。”季芪自觉顽皮，没得和人家比。
又是这种窒息感，突然好困。
“快睡。”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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