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殊发誓,这次拍摄绝对不是他有意而为之。
本来是团队拍摄,但他因为行程耽误了,到的时候就剩他下自己。
准备的时候就听到讨论,这才知道南凛今天也要拍摄。
此刻,休息室的温度很高,南凛脸色微红,画过妆后更显得漂亮,但并不柔弱,嘴唇微张,有些惊讶。
萧言殊凝视着那双唇,觉得口干舌燥,皱了皱眉。
他不是故意偷听,但也不可避免的听到谈话内容,虽然知道这是南凛的朋友,但他依旧觉得不舒服。
他看向南凛握着手机的手,骨节分明,指甲圆润整齐。他不可避免的想起那时拍戏,南凛把手搭在他的肩膀,想要推开自己时又被反握住。
占有欲作祟,但萧言殊还是很快调整表情,微笑了一下。
“走吧凛哥。”
南凛很快回神,冲萧言殊笑了一下,“好。”
手机那端似乎还有声音,但南凛很快挂了电话。
萧言殊跟着南凛一起去了拍摄场地。
在一旁观摩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没有选错,那件衣服再适合南凛不过。
白色的西装和长披风,衣服上的刺绣有一种新中式的美感,领口微开,露出锁骨。
外景拍摄,恰好有风,鼓起衣服,后面的披风吹起来。
南凛按照指示,手里攥着一捧花瓣,在那一刻松开手,花瓣飘飘落落,一些眷顾到衣服,一些落在地上。
微长的头发随风轻轻晃动,他抬眼看摄像机。
脸上那颗痣若隐若现,妆容漂亮不夸张。
萧言殊喉咙一紧,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他在自己衣服兜里握了握拳。
“OK!完美!”刘瑜满意道。
南凛得到指示可以结束,终于松了口气,开始看拍摄结果。
萧言殊站在原地,犹豫不决要不要上前。
“哎,南凛果然是长的好看。”后面的工作人员趁机开始窃窃私语。
“一个男人长得那么好看。”
“确实好看,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么?”
萧言殊不知何时到那两人身后,冷声发问。
那二人闻言吓了一跳,立刻回头,没想到身后还有人一直在。
慌了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萧言殊依旧发问,“怪不得什么?我也想听,不知道二位有何高见?”
声调不高,却咄咄逼人。
两个人脸涨红不知如何回答。
“说不出来?”萧言殊又问,“那以后就不要背后议论。”
语气算得上温和,压迫感却明显,说完话就离开了。只留下两人面面相觑。
萧言殊来不及消化怒气,快步跟上去,看着南凛进了屋子里。
房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的光景,萧言殊瞧见南凛正在换衣服,外套脱了一半,能看得见后背和修长的腿。
萧言殊又想起南凛背上的伤。
他曾经当练习生的时候也总是受伤,那时父母总是心疼,母亲甚至时常流泪。但他并不在意,只是觉得为了梦想这些都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他看见南凛的伤,却能体会到亲人的感受了。
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受伤,替代南凛。
还在门外踌躇不前,门里的南凛已经换好了衣服。
萧言殊手还在门把手上,却听见南凛的声音,不疾不徐,“进来吧,外面冷。”
萧言殊一愣,没了进门叫人去拍摄时的莽撞,抿了抿唇,后知后觉有些脸红。
于是就轻手轻脚进去,慢慢关上了门。
南凛扣好最后一颗扣子转过身,脸上的红退了一些,朝萧言殊笑了笑,“怎么还不走?”
“……不着急。”萧言殊下意识想撒谎,“本来要非哥接我,但他有事。”
萧言殊此刻演技烂的可以,南凛看着他,笑着说,“你助理总是这么忙。”
萧言殊听完更加手足无措,耳朵红了,抬手去摸后脑勺。
“吃饭了吗?”南凛又问他。
这次萧言殊答得飞快,“没有。”
“那走吧。”南凛拿上外套,“请你吃饭。”
“算作上次你请我看黄昏的谢礼。”
“……”
萧言殊不会拒绝南凛的,于是他也答应。不再考虑很多,不再小心翼翼,在拍戏结束前任性一次。
“好啊。”
萧言殊无视了莫然和池非的电话和消息,坐上了南凛的车。
萧言殊没有问要去哪里,只是眼看着他们原离市中心一路向西去。
南凛似乎看出他的疑惑,敲了敲方向盘。
“饿吗?”
萧言殊答,“不饿。”
“那先去个地方。”南凛说。
萧言殊就说,“好的。”
南凛笑,“这么乖啊。”
“嗯。”萧言殊说,“我听你的话。”
南凛没想到萧言殊的直接,一哽,竟没说出话。
车辆飞速行驶在街道上,朝着将要落下的夕阳奔去,在反方向的车流中一往无前,像是要融进金黄的太阳。
几十分钟的车程,南凛在一座寺庙前停下。
这里远离喧嚣的城市中心,寺庙看上去古朴,历史悠久,人很少。
南凛带着萧言殊上去,萧言殊看着南凛同楼下的人谈话交流,在一旁乖乖呆着。
没一会就说完,南凛叫他,“走吧”。
“凛哥,为什么来这?”萧言殊没忍住,问他。
南凛却没回答,“上去你就知道了。”
寺庙的阁楼上去之后视野瞬间开阔,萧言殊看着眼前的景观有些惊讶。
顶层正对着西边,天边的晚霞变得格外清晰。那轮圆日就挂在那里,可是却让萧言殊觉得触手可及。阳光落下来,正好打在这里,整个世界好像都是金黄的。
风吹过来,寺庙屋檐上的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悦耳。
“我前几年拍戏来过这里,这座寺庙人很少,但是黄昏日落最美。”
南凛双臂撑着栏杆,姿势放松,萧言殊在他身边稍靠后一些,看着他的侧影。
南凛说着回头,背光,萧言殊看不清他的表情,又或许是阳光刺眼。但他觉得南凛笑了。
“好看吗?”
萧言殊在口袋里紧紧攥着手,指甲几乎嵌进皮肉,他听见自己说,“好看。”
“是我看过最美的。”
“那就好。”南凛笑说。
落日一寸寸偏西,直到完全隐没。那片余晖也慢慢变淡。空气中的尘埃和绒毛都变得清晰,在天空飘舞,最后落下。
那是萧言殊享受的过程,但他今天没有看,因为有什么比那些更耀眼。
不到七点,冬天的晚上就要来临。
萧言殊抓住那最后一丝光亮,凑近到南凛耳边。
“凛哥,许个愿吧。”
他像一个最幼稚的小孩,连这也要许愿。
南凛和他对视,瞧见他笑着,头发都吹乱了。
南凛觉得有点好笑,“又不是流星,怎么许愿?”
萧言殊却理所当然,“那我就做你的流星。”
南凛没有回答,萧言殊就说。
“那我替你许愿吧。”
南凛侧脸变得暖烘烘,余光里的阳光余晕下,有几只鸟飞走。
扑棱扑棱——声音穿进南凛耳朵,也钻进他心里。
“我希望你永远健康快乐。”
“一直做你想做的事。”
远处的夕阳彻底沉下去,天黑了,路灯亮起来,变成惨白的光,直接,清晰。但萧言殊没有能探究南凛的眼神。
但是没关系,哪怕这些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犯傻,他也愿意。
他真的希望南凛可以平安健康,做自己想做的。
萧言殊觉得今年冬天不一定会下雪了,不过也没关系。
他可以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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