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咬得后槽牙作响，却碍着外面都是圈内的人，不能直接发作。
她脸上带着数年养成的职业假笑，没看楼南枝，目光一转。
“陈念，你的好嗓子是用猪脑子换来的？没想到，你不光唱歌是一把好手，勾人也是。与其在这里讨好别人，不如想一下明天音乐节会不会唱破音。”
陈念，这个名字对于楼南枝来说有些陌生。
楼南枝本对追星无感，唯一的关注只有宋瑾，除了老少皆宜，家喻户晓的明星之外，她几乎也不认识几个。
陈念晃着酒杯，在这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倒是很平静。
她走到宋瑾身边，附耳压音:“人家好像也没拒绝我，如果你再来晚点的话……”
若不是脸上的妆化得够好，足以能看清宋瑾此刻脸色发青。
垂在衣裙侧边的手握紧成拳，“果然是猪脑子，我刚才已经警告过你后果了，才出道多久，就飘飘然了。”
说罢，宋瑾一把夺过那晃得生厌的酒杯，往陈念脸上一泼，暗红色的液体瞬间沾满她整张脸。
“你该庆幸外面还有这么多人，否则我应该是拿玻片划烂你这张脸。”
陈念面色一沉。
宋瑾将眼神移开，高跟鞋往前狠踏一步，拽着楼南枝就往外走，狠厉的眼神让她说不出话。
二人就这样跨过客厅，连个招呼都没打，楼南枝感到手腕上的力道逐渐加大，几乎要碾碎她的腕骨一样。
到了楼下，宋瑾却罕见的保持沉默，打开主驾驶的车门就要钻进去，即将关上的车门却被拦住。
“你喝酒了还要开车？”
“关你屁事。”
“我惜命。”
此话一出，宋瑾的眼神恨不得生刮了楼南枝，她不下车也不发动，就这样坐着，看向站着的楼南枝，浑身却散发上位者的气场。
宋瑾指着楼南枝的鼻子，“你还惜命，我看你是不要命，陈念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清楚吗，就往人家怀里钻！”
“楼南枝，你没喝酒脑子还发昏吗，怎么，是我没满足你让你寂寞难受了是不是，我怎么没发现你居然这么贱！”
一向惯于保持沉默的楼南枝几乎气血翻涌，“宋瑾，你能不能好好说话！我和她什么都没做，你看见什么了就在这里凭空指摘？你还没醉？我看你是喝疯了！”
“草，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敢吼我！我给你笑脸给多了是吧，你算什么东西。她那眼睛都要掉你身上去了，你不拒绝算怎么回事？”
楼南枝微瞪大了眼，觉得宋瑾简直是不可理喻。
两人声量都不由自主地放大，楼南枝怕引来围观，搂着宋瑾的肩头就要把人拉出来，宋瑾喝了酒，力气有些软，比不过楼南枝，只好被强拽着塞进副驾驶座。
发动机开始启动，宋瑾挣扎着要去解安全带，楼南枝冷淡的声音从旁扔过来。
“不想死就给我坐好，你也不想和我这种人殉情吧。”
宋瑾狠拍了一下车门，“殉个屁，你也配！”
楼南枝自嘲地勾起嘴角，她一心只想着赶紧把人送回去，没空配合宋瑾发酒疯。
没等到楼南枝回应，宋瑾有些自暴自弃地抓头发，拿起手机胡乱戳着什么。
“喂，警察你好，我举报长海小区一单元609半夜大声喧哗，严重扰民。”
楼南枝一愣，车速明显放慢，等到旁边人挂了电话，她皱着眉问道:“房主不是你吗，你举报自己干什么。”
宋瑾冷笑一声，“谁说那房子是我的，不过是在她那存了两瓶酒，我想在哪玩还得给你报备？”
“她让我不痛快，我也不让她好过。”
楼南枝抿嘴不语。
“你为什么不说话。”
楼南枝本就皱着的眉头拧得更紧。
“楼南枝，我最讨厌你当哑巴！”
得不到回复的宋瑾也没闲着，直接伸手去推了一把方向盘，给楼南枝吓了一大跳。
“宋瑾！你发什么疯。”
楼南枝看向宋瑾：“我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算真的看上谁，你管得着吗！”
宋瑾的手已经扬高，迟迟没落下，“不归我管？！我和你浪费这五年你觉得我图什么，难不成图你年龄大吗，要不是觉得你不混这个圈子还算干净，我早让你卷铺盖滚蛋！”
路旁是沙滩，楼南枝哪还敢继续开车，索性直接开到空位上停着。
入口的酒还是液体，灌入胃之后像是涌入了一团火焰，将宋瑾的理智焚烧成灰烬，她解了安全带，往楼南枝身上一扑。
掐住楼南枝的下颌，毫无章法地吻上她的唇瓣。
碾转、撕咬，血腥味裹挟着酒味蔓延在两人的口腔中。
这凶猛的吻里没有带半分的柔情，楼南枝被动地承受宋瑾的夹杂怒气的亲吻。
没有**的加持下，楼南枝反抗的动作有些激烈，好不容易推开宋瑾半分，那人又像小兽一样再反扑回来，久久没有稳定充足的氧气，楼南枝几乎有些要窒息。
车厢狭窄，两个人处处碰壁，终于在楼南枝浑身发软之际，惩罚才结束。
宋瑾也好不到哪去，抱着楼南枝的脖颈，上半身倚靠在她的，就这么躺着。
她喘着气，小声道：“你记住，你是我的。敢忘记我饶不了你。”
不知是不是宋瑾靠在她胸口的原因，楼南枝觉得呼吸越发困难，喘气越来越快。
直到眼前水雾弥漫，朦胧到看不清宋瑾那张持靓行凶的脸。
那句话是裹着蜜糖的刀，在心上扎了几个窟窿，酸水往里灌，楼南枝鼻尖耸动，她忽然回想到晚间遇到的那只灰色流浪猫。
因为好看、可爱，所以一向怕猫的自己甚至生出收养的念头，哪怕对方不易驯服，可是只要有所图，就能说服自己做出行动。
她又何尝不是宋瑾一时兴起豢养的灰猫呢。
宋瑾对于她只是占有欲，无关情爱。
楼南枝有些庆幸这车内是一片漆黑，昏黄的路灯并不能照射到此处，不能让宋瑾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她压住汹涌的难过，让自己发抖的声线保持平静。
“宋瑾，你好像个小孩子。”
天真、幼稚、残忍又顽劣。
听到这莫名其妙地一句回应，宋瑾从她身上爬起来，“嘁，你要是成熟还干这么多蠢事，装什么。”
楼南枝认可她这句话，确实做了许多蠢事。
“别在那装死，起来开车回家。”
听到指令的楼南枝慢慢起身，又重新发动了车子，行驶在公路上。
大抵是方才的激烈耗尽了双方的力气，这一路上除了车的喇叭声，便只剩二人的呼吸声。
宋瑾闹了这么一番，见楼南枝站在门口不肯动，非说自己歪了脚，要她扶自己进去。
进了屋里，还没开灯，宋瑾的手已经从楼南枝的衬衫领口摸到了腰间。
楼南枝把人放到床上，看着她执意要下床，又护着她的头怕被磕到。
宋瑾最怕痛。
忽视掉那只不安分的手，楼南枝一把掀过被子来盖在宋瑾的身上，将人裹得严实，又把人带床上去。
反复几个回合，楼南枝面色不变，宋瑾的**消失大半。
宋瑾觉得简直是不可思议，“楼南枝，你当什么柳下惠！”
楼南枝看着宋瑾从被子里钻出来，眼疾手快地擒住她要作乱的双手。
“你喝多了，早睡吧，明天起来头疼。”
“你还不够让人头疼吗，行啊，你走，你现在出了这个门，你看你这辈子还能见到我吗！”
最后这句话隐含着分道扬镳的意味，也是直接烙在楼南枝的神经上，她觉得整个人都要爆了，这五年以来她想过无数次这种场景，做了无数次心里建设。
却没想到，宋瑾单单是提了这么一句，一股凉意就随着尾骨缓缓向上爬直至到天灵盖，巨大的无措和被抛弃感瞬间占据整个心房，连最简单的思考和挽留都说不出来。
“我……”
宋瑾轻抬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作什么，乖一点会死吗，你别忘了你能在我身边是因为什么，我惯你几次了，换做别人早拿钱滚蛋了。”
她靠近楼南枝，一粒一粒地解开她的衬衫纽扣，语气不容置喙：“这一周，你住在这儿。”
楼南枝几乎是立即反驳：“我有事。”
“行，那你走吧。”
轻飘飘的一句让楼南枝太阳穴突突直跳，眼见宋瑾已经脱掉了红裙，也许下一秒就要睡了。
楼南枝的理智早已崩溃，她几乎是半跪着，像一只可怜巴巴的小狗，去勾着宋瑾在被子外的手指。
见状，宋瑾莞尔，明媚的笑容胜过一切。
“学乖了？”
楼南枝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当哑巴。这世界上多的是会说话的人。”
楼南枝半垂着眼，嗫嚅道：“学乖了。”
“你以后只是我一个人的，记住没有。”
“记住了……”
宋瑾心满意足地揉了揉她的头，才发觉指腹间有滑腻腻的触感，她将手指伸展开。
自己的手指上有着鲜红的血迹，宋瑾一怔，却又没察觉到痛感，应该不是自己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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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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