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节一过，时间更是如白驹过隙，十月底十一月初，奈尧吹响了秋季运动会的口哨。
有闲暇时间谁也不想一直困在学校，周不凡两只手晃着花名册在讲台来回踱步，语重心长：
“报个名吧各位哥哥姐姐，第一名有奖！真有奖！有大奖！！！”
台下一片死寂。
副班长自诩甩手掌柜，在旁边充当貌美如花的吉祥物，时不时撂起爪子给他加个油。
周不凡不干了。
“你帮忙说两句是能累死吗？”
顾迟曜好整以暇地坐在椅子上：“谁让运动会非要开在周末，大家都不想耽误时间。”
“你以为我就想啊？”周不凡一抬屁股坐上课桌，“学校安排的，导员说每个项目必须有人参加。”
他俩声音也没压低，下面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有人说：“不能跟导员说咱们弃权吗？”
“能的话就不在这里跟你们耗了。”周不凡心情崩溃，“不仅要运动员，还要拉拉队。”
下面又是一阵哀嚎。
“要不这样吧——”顾迟曜坐直身体，跟同学们打着商量，“都是为了集体荣誉，要是都没人去导员不可能只骂一个人，大家都互相理解一下，积极报名，结束后我请大家出去玩行吗？”
周不凡一听来了精神，赶紧火上浇油：“大家都听见没，顾少请客，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啊。”
有男生嚷嚷：“去哪儿都行吗？”
“你们到时候去哪儿都直接找我报销。”顾迟曜大度一摆手，“都给个面子，该报就报。”
一听有免费馅饼，台下坐不住了，纷纷举手抢占先机，挑些简单项目。
有了顾少钞能力加持，任务很快完成。
上半学期已经过一半了，裴聿珩他们那个话剧顾迟曜和吴声都帮了不少忙，回宿舍时裴聿珩正在门口等他俩。
“咋了？今天要排练吗？”
周不凡和尹归出去了都不在，顾迟曜在前面打开门让吴声他俩进来。
“不是排练。”裴聿珩解释说，“今晚有空吗？兔哥我们约了个局，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我都行，我没什么事。”吴声回答。
反正闲着也是闲，顾迟曜想了想，自己也确实好久没聚过餐了，于是跟着说：“去哪儿啊？几点走？”
“还没确定好时间。”裴聿珩如实告知，“他们几个的意思是先去方盛吃饭，然后再去清约唱吧。”
“那走的时候你提前跟我们说。”吴声打了个哈欠，“不行了，我得睡会儿，昨天游戏打到半夜困死了。”
几人说好后，宿舍再次陷入安静。
顾迟曜想到崔景和，自从上次离开后他已经很久没真正见过他了。
除了选修课会碰上外，其他时间两人一点交集也没有。
这才是他俩本身应该有的状态，可是顾迟曜却安心不下来。
每星期蒋未炀都会定时向他报告阮白英的情况，那些专业术语和诊断证明顾迟曜看得一知半解，不过能确定的是阮白英的身体一直在有好转。
总之都是好现象。
顾迟曜靠上椅背，微信显示他和崔景和的聊天还停留在半个多月前。
他问晚上去不去余笙，崔景和只回他了个“不用”。
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比高等函数还让人头疼，顾迟曜长长叹出一口气，慢慢活动着右手腕。
前几次一直好不全，现在好像有了落病根的倾向，表现在于时不时就会隐隐发痛颤抖。
说不埋怨是假的，但是……
顾迟曜看着自己的手腕发愣。
其实相对于崔景和，他好像才是那个最没有资格埋怨的人。
……
晚上万盛，兔哥和裴聿珩做东点了满满一桌，顾迟曜晚上向来没什么胃口，全程只跟着喝酒。
裴聿珩坐在他旁边：“这菜不合你口味吗？要不再点几个？”
男生的友情就是两把游戏的事，更别提这都不只一起打过两把了，吴声嘴里嚼着东西含糊不清地嚷嚷：
“他晚上不吃东西，他要保持腹肌。”
相处久了某些谣言就不攻自破，尤其是顾迟曜还帮了他们大忙，大眼现在恨不得叫人一声“干爹”。
“保持啥啊顾哥，我要是有你这样的脸，我一天换十八个女朋友都不带重样的。”
“哎哟哎哟……”吴声阴阳怪气拆他台，“上次谁说我们顾少小白脸的？”
“小白脸是夸顾哥长的牛逼，不懂别瞎叫！”大眼毫无尴尬可言。
当事人对此一语不发，就静静看着他们吵。
一顿饭没吃太久，到清约时里面正热闹，驻唱歌手带着摇滚乐点燃酒吧氛围，绚烂彩灯里，看不出年纪的女人端着酒杯扭腰靠进，在顾迟曜腕表空隙别进去一张纸条。
里面什么内容不言而喻，顾迟曜礼貌挡开酒杯手指夹着纸条往里走。
裴聿珩订的包间挺大，很隔音。
吴声离得近，刚才就看见顾迟曜这货又在勾搭人，门一关就开始兴师问罪。
“交出来，手里拿的什么？”
顾迟曜没兴趣，反手扔给他，
打开后果然是一串联系方式，还有酒店地址。
“啧啧啧……”吴声连连摇头，“你竟然就这么拒绝人家，顾少真是好狠的心。”
“什么好狠的心？”大眼凑过来一把勾住吴声肩膀，待看清字条内容后表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啥啊？你今晚不回去了？”
“孩子。”吴声感慨，“你还是太年轻。”
大眼很给面子的露出来大学生特有的清澈愚蠢眼神。
他不清楚不代表裴聿珩不知道，他之前也被人塞过类似的，知道这是从顾迟曜手里拿过来的，表情一瞬间变的有点不太好看。
刚才吃饭时虽然已经喝过一轮了，但是出来聚会哪有这么容易尽兴？
白的啤的酒摆了满桌子，还有几杯度数不太高的特调。
裴聿珩看见顾迟曜又有伸手的准备，抢先往他手里塞上一杯紫色苦艾酒。
“喝这个。”
顾迟曜一愣，随即扭头拒绝：“不要，我不喜欢葡萄。”
裴聿珩二话不说给他换了杯粉红桃子味。
顾迟曜真心实意：“你要谋权篡位当我妈啊？”
包厢音乐有点吵，裴聿珩没听清楚，倾斜身体贴近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顾迟曜接过来粉红桃子喝上一口，“说你真贴心。”
裴聿珩才不信顾迟曜说的是这些，不过也没反驳，端起那杯被顾迟曜嫌弃的葡萄酒陪他一起喝。
灯光很暗，裴聿珩微微偏头，能看见顾迟曜在明灭斑斓彩光下长而卷翘的睫毛。
他是真的好看，仅仅往那一坐就是无数人可望不可及的心之所往。
裴聿珩酒量不太好，哪怕只是特调果啤也开始有了微醺感。
聚会连一半都还没进行到。
他俩就挨着，顾迟曜很轻易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你这就喝多了？”
“没有……”裴聿珩掐了下眉心，一撑扶手站起身，“我去个洗手间。”
喝醉的人都说自己还是清醒的。
顾迟曜看着他略显虚浮的脚步，扭头想叫人跟着他一起去，结果没想到看了一圈竟然就属他最清醒。
思忖再三，顾迟曜还是放下酒杯一起跟了上去。
洗手间是单独的，灯光暖黄。
顾迟曜推门进去，裴聿珩正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听到声音，两人目光在镜子中交汇。
酒液会麻痹人的神经，降低延缓对危险的感知。
顾迟曜完全没注意到裴聿珩完全暗下去的眼神，想着来都来了，也过去打算洗把脸。结果没想到肩膀突然被人一捏，裴聿珩推搡着挤进去他的双.腿.间——
顾迟曜醉意瞬间褪了个干净，眼神恢复清明，抬手挡住裴聿珩前倾的上身厉呵道：“裴聿珩你干什么？！”
这个姿势属实算不上好，双腿张着、上身后倾，几乎完全使不上力。
不过好在裴聿珩没有继续往下动的意思，顾迟曜缓了口气，心跳很快：“你先放开我……”
“放开你就会走了对吗？”裴聿珩低头看他，眼神浑噩。
顾迟曜咬牙大骂：“我他妈不走留着在这陪你发酒疯？”
裴聿珩眨了下眼睛，没理会他，只是说：“我就是想跟你说几句话。”
“说话就说话……”顾迟曜咬牙切齿，还怕激怒对方，“你先给我站好了再说！”
两个洗手池中间有一处干净空地，裴聿珩垂眸看了眼，两只手锢住顾迟曜的腰往上一提让他在上面坐好。
这下确实不难受了，顾迟曜无语冷笑，身子向后一靠，抬脚就往裴聿珩身上招呼。
力道没收，怎么说顾迟曜也是个成年男人，可这一脚下去裴聿珩只是低头闷哼一声，硬是分毫未躲。
空气陷入静默，踹完一脚后顾迟曜总算拉回来了点理智：“你他妈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裴聿珩迎上他的目光，竟隐隐从中透出几分委屈意味，“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
顾迟曜神色微愣，旋即反应过来什么，眸光一暗，冷笑着替他补充：“你说谁？崔景和？”
裴聿珩不置可否，就这么看了他半晌，低声道：“你说你没有跟他谈恋爱……”
到现在这个地步，顾迟曜再不理解就成了傻子，他想掩耳盗铃，想到此为止终结这个话题，可裴聿珩却铁了心要斩断他们的关系。
“既然你们没有在一起，那我就有追求你的权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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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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