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迅速进屋插上房卡取电,将门反锁后又挂上防盗链。
之前进屋放行李没仔细看,这个浴室和床之间只有块巨大的玻璃,磨砂的。
顺心看着坐在床边充电的湘湘,对方好像没什么反应。
这个大概也算正常吧。
起码不是高清透明的。
屋内还挺暖和的,两人就把羽绒服脱了挂起来。
顺心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机器,开机后满屋子转了一圈,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又掏出一个阻门器,暂时放在一边。
最后拿出一次性的床单被套就开始重新铺床。
装备十分齐全。
她还真不嫌麻烦。
湘湘起身和她一起铺床,作为享受人家万全准备的人,怎么能打击对方的好意呢?
等两张床都铺好后她们才拿出睡衣和洗漱用品轮流洗澡。
其实时间还挺早,才九点多。
一次性的浴巾,顺心带了五六包,两个人用足够了。
洗脸巾和洗漱用品包括护肤品是湘湘带的。
顺心只带了她的护发精油。
就是那个木质香的,湘湘也很喜欢这个味道,在顺心家用过两次。
湘湘先洗的澡,顺心就坐在沙发上背对着洗手间的方向,埋头玩手机。不过她的手机电不多了,而行李箱摆在洗手间门口的镜子边。
她有点不好意思过去拿,将就着刷刷微博,不看视频电量会掉得慢一些。
都是些娱乐花边新闻,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顺心一划就是好几条,主要还是耳边的水流声有点明显。
水流声停的那一刻,她坐直了身体,总算是脱离了这种小小的折磨。
湘湘洗了头,准备吹头发。
在给吹风机插上电源之后,按了几下却没有反应。
这个吹风机好像是坏的。
“顺心。”湘湘的声音从浴室里传出来,闷闷的润润的。
原来声音在水汽中传播时,是这样的。
“诶。”顺心听到声音就站起来了,磨砂玻璃上没有人影,她走到洗手间门前问:“怎么了?”
湘湘打开门,蒸腾的水汽从门内争先恐后跑出来,扑到顺心的脸上、手上、衣服上。
湿湿热热的。
湘湘裹着浴巾,刚被热水淋过的脸粉粉的。脸颊边,肩膀上还有残留的水珠。
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上,仍滴着水。
或洇入浴巾,或砸在地板上。
黑色长发把肩上的皮肤衬得更白皙,在白炽灯下透亮得有些晃眼。
有一缕不乖的头发还贴在锁骨上,在那个小小的窝里。
秀气的脚穿着她那双价值14.95的拖鞋,圆润的脚趾不安地动了一下。
这惊艳的一切在数秒内尽收眼底,顺心迅速收回眼神,仅认真看着湘湘的脸。
只是攥紧的手指,让她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吹风机好像是坏的……”湘湘微皱眉头看着手中的黑色吹风机,另一只手则按在浴巾上。
“坏的?我去找前台换一个,你先另拿新浴巾擦擦头发吧,别等下感冒了。”顺心接过吹风机准备出门。“你等下帮我开门哦,一定要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再开。”
她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好。”湘湘的声音依旧是轻轻柔柔。
“啪。”门关上了,又听见外头的门把手动了动,门没有打开。
安心的人快速离去,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步伐声听不分明。
湘湘在烦恼要不要换睡衣,毕竟一次性的浴巾还是有点薄,没有安全感。可是滴水的头发会把睡衣打湿,睡觉时不舒服。
她又试图把头发擦得更干一点。
好在酒店的暖气很足,她这样也不冷。
顺心是小跑着回来的,敲了敲门轻声说了句:“湘湘,是我。”
这个情节似曾相识,好像在哪个电视剧里看到过,大概是抗战剧的地下党接头。
顺心觉得有点好笑。
锁链解开,链条打在门上发出“咚”的声响。
把手下压,门开了,一个依旧湿漉漉的脑袋从门后探出来。顺心看到了湘湘没藏好的肩膀,迅速进屋合上门。
把吹风机递给湘湘,让她赶紧吹头发。
“谢谢。”
湘湘接过吹风机回到洗手间吹头发,顺心则从行李箱中掏出了充电器。
待会洗澡的时候充上,洗完至少能充一半的电,玩到睡前不成问题。
拿着充电器站起来时,视线下意识撇向门口镜子里的湘湘,她双手抬高,一只手举着吹风机,一只手拨弄头发。
随着她的动作,一次性的浴巾好像有点松了。
她怎么不关门啊!
顺心拿了充电器就跑。
这个酒店的设计还是有点东西的,但是胆小的朋友起夜时打开洗手间的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真的不会一激灵吗?
十来分钟后吹风机的声音停了,洗手间门关上,又打开,从里面变出来一个穿着米灰色睡衣的湘湘。
刚吹完的头发还有些毛燥,有那么些绒绒的小碎发在头顶支棱着。发中和发梢倒是听话,散在肩前身后,平顺又服贴。
木质香悄悄飘散过来时,嗅觉轻易地分辨出来,那是她的护发精油。
虽然用的是同样的东西,但就像红加黄是橙色,蓝加黄变绿色一样,不同的人用会产生不同的化学反应。
相似又独特。
Exchange
顺心带上自己的换洗衣物进去洗漱。
浴室里的木质香更浓郁,将她包裹浸润,企图同化。
湘湘则躺在床上玩手机,她的床挨着那块磨砂玻璃。
浴室的灯光比房间灯亮一些,酒店的水压还挺足,花洒中喷淋而出的热水会有部分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迹。
湘湘往被子里缩,只留下一双眼睛在碎花的一次性被套上方,几秒后眼睛也躲进去了。
她侧身换了个方向,对面也是一样的碎花,被子掀起了一角,方便人躺进去。
两张床躺起来的感觉是一样的吗?
为什么看起来对面那张更好睡?
湘湘的手从被子中探出,伸至半空停止,很显然是够不到的,即使两张床挨得很近。
和伸手就能越界的双人床怎么能比?
和顺心那张一米五的小床更比不了。
她收回微带凉意的手,捧着手机点点划划。
顺心手脚麻利地收拾完自己,看着镜子里同样被热水蒸红的脸,抓起一缕刚吹干的头发闻一闻。
果然不一样。
她将一次性的浴巾塞进垃圾桶里,洗过手后,穿着浅蓝色的睡衣出了浴室。
隔壁的床上有个隆起,未藏好的几缕黑色长发自由搭在枕头上。
听见她的动静,侧躺的人翻身躺平,将双手从被子里捞出来,米灰色的袖子压在碎花的被套上,手肘往后支起脑袋看着顺心。
顺心以为她有话要说。
但是湘湘没有。
她只是看着顺心眨了眨眼睛,接着扯过另一个枕头塞在身后,将整个人往上挪了挪,更舒服地靠着。
十点多,不早了,可也不算太晚。
顺心也回到自己的被窝里,和湘湘一样靠着。
房间里多余的灯都渐渐熄灭,只留两盏床头的阅读灯,顺心和湘湘偶尔搭两句话,大多时间是自己在玩手机。
静逸的夜晚,时间从车水马龙中穿梭,在指尖流淌,随暖气而来,与寒风携手离开。
第二天的行程皆是为快乐规划,不用早起不担心晚归,随心而行,舒服得让人都不愿早早睡去。
可舒适更催生睡意。
湘湘抬手打开矿泉水喝了一口,按灭阅读灯就准备睡了,抬眼看对面唯一亮着的灯。顺心手搭在被子上,手机已经滑到床单上,人斜靠着睡着了。
湘湘准备躺下的动作改成起身,踩上酒店的拖鞋,踏在铺了地毯的地面几乎没有声音。
她几步走到顺心的另一侧,俯身试图把顺心的手和肩膀盖上,轻轻扯了两下被子,可惜以她那小心翼翼的力度根本扯不出来。
室内暖气蛮足的,这样睡应该不会着凉吧,而且感觉到冷一般都会自己缩回去。
她抬手关灯,室内瞬间漆黑一片,而她没拿手机。
只好把手搭在顺心的床沿,慢慢挪回自己那边。
“砰”一声轻响,她踢到床了。
湘湘紧张地不敢动,明明是好心关灯,却像个小偷一样半弯着腰僵站着,连呼吸都是屏住的。
正当她以为无事发生准备接着挪回去时。
“湘湘?”
人醒了。
湘湘放弃挣扎重新站直,轻轻叹了一口气,投降一般说道:“是我。”
然后两个人都笑了。
“你等一下。”
顺心没有开灯,摸索着拿到手机打开手电筒,从照地板改为照天花板。
室内的亮度就足够行走了。
“磕到了吗?”
“把你吵醒啦?”
“没事。”
“没磕到。”
两人同时说出口,一起愣住接着又笑出声。
“我不小心踢了一脚,受伤的是床。”湘湘替床解释了一句。
“谢谢。”
“谢谢。”
笑声再起。
湘湘回到被窝,顺心也就关了手电筒,给手机充上电。
屋内重新变得静悄悄。
只有两个人轻轻翻身时布料摩擦的声音。
“睡不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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