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谢柏宁抓抓头发,又觉得没什么好害羞的,两人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擦枪走火的很正常,最重要的是,他都无所谓,就算心里有鬼他也能调整好自己,但江决不一样,他才刚成年,很多东西不懂,性取向也正是朦胧的年纪,万一他把人带歪了,那他就真的算罪该万死了。
于是,谢柏宁咳嗽一身,在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担负起了教导后辈的重要责任,谢柏宁不自禁挺起胸膛,像一位慈爱的师长一样和善的拍了拍江决的肩。
江决一抖,胆战心惊的迎上谢柏宁的目光。
这是什么眼神?
谢柏宁脸上的笑容裂了一条缝。
更要命的是,江决和自己一样的装扮,他刚下意识就拍上去了,谢柏宁指尖微蜷,他深吸一口气,抬起手想摸摸江决的后脑勺,还没落下江决就猛地一缩。
怕他?
怕个毛!
谢柏宁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脸上的笑容已经碎成渣了。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而又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
江决垂眸盯着地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听到笑声慢慢瘪起嘴,好像有点委屈。
谢柏宁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展他的安抚及教育大论。
就听江决哼唧了一声。
“什么?”谢柏宁微微弯腰,偏头将耳朵凑到江决唇边。
“我说——对不起。”前两个字还是正常音量,最后三个字完全就是上下嘴皮子一碰,从唇缝飘出来的。要不是谢柏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可能又没听清。
“对不起个毛啊,哥不是说过吗,这是很正常的事,你这个年纪最是容易躁动的时候,刚才我们,呃,是有点近,”谢柏宁想起那一巴掌,果断跳过这段的详述,他一脸不在意的耸了耸肩,“反正,外在因素下,有冲动很正常,但是冷静下来你得明白,你其实,嗯,”谢柏宁有点不知道怎么说,不挑明怕江决不能领会他的意思 挑明又怕成了一种刻意的强调,反倒起了反作用,于是“性取向正常”在嘴里转了两圈,又被咽了回去。
其实他也有私心,觉得这五个字一说出来,好像他归属的另一个群体就成了“不正常”,好像是在歧视一样,他觉得自己的性取向没错,但也不想给为了教好江决,让自己成了江决世界里的反派。
在沉默片刻后,谢柏宁接着道,“总之你记得,一时的冲动不代表什么,长久的喜欢才是真的喜欢,一定要冷静后,认真分析并确定可能影响自己一辈子的事。”
谢柏宁觉得自己说的很明显了,他又想拍拍江决的肩,手抬到一半又拐了个弯,食指拨了拨眼前的碎发。
“好了,反正就这样,你也不必觉得冒犯我了说什么对不起的,我困了先去睡会,下午我做饭,不许点外卖。”
“知道了。”江决乖乖点了点头,等谢柏宁走到门前又突然出声,“哥哥,你之前…”
谢柏宁偏头看他,江决捏了捏手心,又不想问了。
这边手搭在门上迟迟等不到下一句的谢柏宁在心里小声啧了一声,语气温柔道,“要问什么就问,哥哥之前怎么了?”
江决喉结一滚,谢柏宁刚才说的话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但他下意识的有点抗拒,思绪神游之际,又不知哪里生出一点好奇心,勾的他有点奇怪。
“没什么我就进去了。”谢柏宁微笑道,伸手假装拉门。
“有,”江决深呼吸一口气,问,“哥哥之前,是不是也碰到过这种情况?”
所以才满不在乎,波澜不惊,见怪不怪。
谢柏宁短暂愣了一下,而后缓缓笑起来,“当然,哥哥是过来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对了,吹头发。”谢柏宁扬了扬下巴。
“这样,”江决勾起唇角,明明想说不必担心的,明明应该轻松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反倒沉闷起来。
像是一块蓄满水的海绵,不能再多承一滴水。
像雾蒙蒙的天,空气潮湿滞涩,他不断的深呼吸来保证自己不会窒息,他想挥拳,想嘶喊,他祈求迫切需要一阵冷气把水雾都吹散一样。
偏偏没有那股冷气
偏偏他被定在原地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偏偏——
“江决?”
江决浑身一抖,猛然回神。
谢柏宁微微歪头,站在门口目光疑惑,“想什么呢你叫你半天?”
“没什么。”江决艰难道,随后拿起手机,目不斜视的走到谢柏宁面前。
“你…”
砰!
江决甩上了门。
好好好!谢柏宁深深吸了口气,耍什么脾气!喜怒无常!
他瞪了那扇门一眼,只觉得气愤,也甩上了门,只是在门快合上时又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把手。
我是个成熟稳重的成年人。
不像江决那个初入茅庐的愣头青。
最重要的是!谁的东西谁心疼!
谢柏宁合上门,碎碎念着走到床边,给他瞌睡虫都气飞了!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没想通江决为什么生气。
正常不好吗?难道他喜欢标新立异?特殊点?
又不是说他不能举!
谢柏宁一把拉过被子,闭眼栽倒下去,两秒后又爬起来看了一眼闹钟。
这可是他专门找营养师给江决定做的科学食谱,连时间都力求精确好,平时拍戏早晚个半小时的就罢了,既然在家,还是按时间来最好。
江决关上门,在门口站了几秒后才慢慢冷静下来,我刚才是在干什么?当着主人的面甩门,江决脑袋里突然诡异飘过四个大字。
恃宠而骄
好像是有点,他有些懊悔的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甩上的门,但是现在挽救也迟了吧。
江决抿了抿唇,在门口站了一会后慢吞吞的挪到沙发上,摸了摸潮湿的发梢,又起身拿过吹风机,开最大的风吹了起来。
吹了一会吵的心烦,江决关了吹风机趴到床上。
那股烦闷还是没有消失,他伸出胳膊把顺着床交叠,抱住了脑袋。
既然谢柏宁说是正常现象,那就当是吧。
闹钟想了几声,终于唤醒了谢柏宁,这一觉睡的实在踏实,连梦都没做,谢柏宁生了个懒腰,大喝一身,翻身下床。
洗完手,谢柏宁走到厨房系好围裙开始准备做饭。
几分钟后,江决也拉着拖鞋出来了,谢柏宁还没搞懂他那会为什么不开心,所以继续坐着手里的事,直到拖鞋声消失在身后,安静了快有一分钟,谢柏宁终于有些不情愿的转身。
“怎么了,江大少爷?老奴在给你做饭呢。”
江决倚着门框,手指在一块绞来绞去,听出来他语气不好,有些不安道,“那个,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谢柏宁叹了口气,忽然不气了。
小孩子不开心哪需要理由?耍脾气就耍脾气嘛,只是关门声音大了点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哥哥,你还在生气吗?”江决见他久久不应,有些忐忑,人都站直了,这会低着头,抬眼小心翼翼的瞅他。
谢柏宁的心软成一滩水。
他吓到江决了,他太过分了。
谢柏宁连忙道,“没生气,真没生气。”
“那我帮你洗菜。”江决眼睛一亮,两步跨到谢柏宁眼前,挽起袖子跃跃欲试。
“欸不用不用,”谢柏宁手背挡在江决胸前,阻止他的乐于助人,“我做就行,你别弄那个手。”
江决哦了一声,抿了抿唇,“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行。”谢柏宁摆摆手,继续看他的菜。
“等一下。”
江决立马回头。
“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谢柏宁快速洗了根黄瓜,切了两头后递给江决,“没什么要帮忙的,给你切一截黄瓜当零嘴。”
“我不是小孩子。”江决接过黄瓜,半响憋出一句。
“我知道,好了去玩吧。”谢柏宁摆摆手。
“……”
江决用力咬了一口黄瓜,嘎吱嘎吱嚼着走了。
谢柏宁的手艺江决知道,只是每次吃都会被惊艳一次。
“你慢点,”谢柏宁看着江决狼吞虎咽的样子叹了口气,“你急着打仗呢吃这么快。”
“太好吃了!”江决弯起眼睛,抬头朝着上空哈气。
“烫的食物吃多了容易食管癌你知不知道?”谢柏宁有点生气道。
“知道了哥哥,”江决忙将嘴里的一咽,有些委屈的小声嘟囔,“要怪就怪你做的太好吃了。”
谢柏宁被气笑了,转瞬又有些心疼,他的做饭手艺他还是知道的,可能算好吃但远远达不到江决表现出来的样子。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屁孩和他很契合,刚好对他的手艺感冒。
所以才能一分的味吃出十分来。
很好。谢柏宁有些开心,尤其是专业的阿姨做出来的饭都没见江决有什么不一样的表示,而他做的江决却如此喜欢。
他竟然抓住了江决的胃。
江决刚被说,吃饭速度收敛许多,就在他将一块菜叶嚼巴下肚后,谢柏宁接下来的话震的他原地呆滞。
谢柏宁说,“你要是喜欢,以后你的我给你做,阿姨就负责给我们四个做饭,你的那份我单独给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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