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沈宵竹扮丑极大程度上戳中了顾沅砚的笑点,以前和他不熟,每次化完妆往往都忍得很辛苦,如今二人渐渐熟络,知道他不会生气后,顾沅砚彻底放下包袱狂笑。
笑意绵长,一直到二人换好了厂家寄来的睡衣,面面相觑时,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稍一深情望来,顾沅砚就忍不住,捂着肚子“噗嗤”笑倒。
风水轮流转,这次排练轮到顾沅砚笑他了。
没让顾沅砚乐呵太久,沈宵竹顶着浓墨重彩的妆容,清了清嗓子,严肃地说:“该开拍了。”
闻言,顾沅砚笑容霎时滞在脸上,他望了望沈宵竹,又低头看身侧的大床,有些手足无措——按照剧本里写的,他应该躺进这张松软的大床里,佯作睡眼惺忪,像睡丑人一样等着被男友的早安吻亲醒。
“……那我现在是要直接躺上去吗?”他问道,身子踌躇地往床边蹭了几步,却迟迟不敢掀被子上床。
沈宵竹正调试着设备,头也不抬:“嗯。”
顾沅砚只好掀开铺得整齐的床被,小心翼翼地挪着身体移到床畔:“这里可以吗?”
沈宵竹分一点目光瞥来:“可以。”
顾沅砚便要慢慢躺下,脑袋尖还未碰到枕头,就被沈宵竹一句“等等”叫住。
“怎么了?”顾沅砚重新坐直身体,仰起头看向他,表情有点愣。
随着他脑袋仰起,一截白皙的脖子完整地暴露在空气中,那双水润多情的眼睛眨巴着,带动眼睫快速颤动。沈宵竹一眼望去,竟完全忽略了那副让人不忍直视的妆容,被他的眼睛注视得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沈宵竹?”见他没回应,顾沅砚疑惑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沈宵竹回神,摸了摸鼻子,而后说道:“有个点忘记说了,是前几天和你商量的擦边的事,这期可以拍一拍试试效果。”
“啊。”顾沅砚张了张唇:“怎么拍?”
沈宵竹不言,三步并作两步欺近床畔,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露出一个有点恶劣的笑:“很简单,只要演出事后第二天早晨的样子就好……也可以借用其他的东西暗示,譬如吻痕之类的。”
那个恶劣的表情消散得很快,顾沅砚疑心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他化妆时下手太狠,把沈宵竹改造成这幅不怎么样的模样,他闻言,立马掀开被子:“哦哦好,那我用口红画一下。”
沈宵竹按住他:“口红画的太假,没有说服力。”
顾沅砚掀被子下床的动作一愣,傻乎乎地抬头:“那该怎么弄。”
“我帮你吸一个。”
“?”顾沅砚大脑当机,直直望进沈宵竹的眼睛里,似乎在找对方眼里开玩笑的笑意。
让他失望的是,沈宵竹眼神淡定,漆黑的眸光专注又认真地落下,不像开玩笑。同时,对方按住他的那只手缓缓使力,隐隐有上前的趋势。
顾沅砚连忙抵住对方,慌张道:“沈、沈宵竹,我觉得这东西也不用那么讲究吧,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沈宵竹并无继续往前倾的念头,身体顿住,离顾沅砚伸出的手还有一段距离,他平静道:“既然都做了,为什么不做到最好?”
顾沅砚无言以对。
“别担心,我是直男,不会对你图谋不轨的。”
“……”你是直男,我可不是。顾沅砚欲哭无泪地想,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用什么借口可以拒绝沈宵竹的靠近。
“还是说,圆圆喜欢的是男生?”沈宵竹慢条斯理地问。
“!!!”顾沅砚吓了一大跳,仿佛被触发了潜意识中的反射程序,连连摇头:“你别开我玩笑了。”
“没关系,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沈宵竹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顾沅砚心下大乱,他欲盖弥彰似的,试图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个直的:“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没问题的,在、在哪里亲?”
“就脖子吧,拍出来明显一点。”沈宵竹依旧顿在他面前,很有礼貌地征求他的同意。
顾沅砚紧紧闭上眼睛,微微歪头,露出一截脖颈:“你来吧……快一些。”
秋天空气凉,暖气没有渡进房间,而顾沅砚脖子处防御最薄弱,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撩得他全身汗毛乍立,他像个伸头挨针的小孩似的,不敢看沈宵竹,视野全无,深深沉进未知的深海。
对于他的请求,沈宵竹没说好,也没说不同意,只是维持着一种令人不安的沉默。
视线在空气中浮动,顾沅砚双眼紧闭,产生了一种浑身上下都被他审视了一遍的错觉。
倏地,沈宵竹动了,搅得空气中的寒意尽数向他袭来,木质香味渐渐逼近,微凉的手指抚上靠近锁骨的位置,一股热气停留在他的颈间——是对方呼吸的温度。
顾沅砚不自觉揪紧了身下的被子。
秉持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顾沅砚忍着敏感,朝那股热源靠了靠。二人距离极近,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沈宵竹呼吸声,像木头香调里的皂香一样清浅,心跳砰砰响,不知道是谁的心在跳。
大概不是顾沅砚的心跳声,他已经紧张到呼吸不上来了,心脏停摆,跟死人没差。
热意尽数洒在他的颈间,潮潮的,顾沅砚耐着性子等了许久,觉得那剑没落下来时,每分每秒都像考场上等待交卷一样难熬。
半晌,沉沉的笑意从耳畔传来。
顾沅砚不自在地捂住耳朵:“别笑了,你快点呀。”
沈宵竹却退开了,收回手笑道:“逗你玩的。”
顾沅砚猛然睁眼。
沈宵竹没事人似的坐在他身边:“口红画就可以了,滤镜一开谁也辨不清。”
顾沅砚劫后逢生,而后望见沈宵竹幸灾乐祸的脸,怒意渐渐在胸口汇聚:“不就是笑了你两声吗?至于这样逗我?”
“冤枉。”沈宵竹表情很无辜:“刚刚只是习惯性代入以前拍片子的思维思考了,临到头才想起来我们有开滤镜的。”
顾沅砚抚着心口,试图把跳出来的心按回去,听见沈宵竹不走心的解释,仍气呼呼:“你就是故意耍我的,我记性还没那么差,你刚刚说逗我玩的。”
“唔……活跃活跃气氛,不好吗?”
“一点都不。”顾沅砚刚刚差点紧张得要攥上他的手腕了。
害他怕得要死,当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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