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将军派人送了一个玉瓶来。”伊兰看着纪如沐小心翼翼地说道。
涂舒一边抹着桌子,一边冷笑,这几日,女主不想见男主,压根不让他进门,或许是知道没脸,男人也不敢逼得太紧,每每在窗外静静地看着,直到屋里熄了烛火才离开。
这倒好,学聪明了,见不到人开始送东西了。
她能让他如意?
“咦,这玉瓶里怎么会插了柳?”涂舒蹙眉。
“观音菩萨的玉净瓶便是如此,想必将军是把小姐比作观音菩萨,只望小姐大发慈悲,原谅他这回,小姐,将军向您赔罪呢!”
“不对!”涂舒目光坚定,“这不是送小姐的。”
丫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连神情呆滞的纪如沐也扭过头来。
“柳如烟今日才从老夫人院里搬出去住,听说将军怕亏待了她,是赏了她好些物件。不过我看见有丫鬟拿了两个玉瓶,说是将军让送到夫人和柳姨娘两处,当时分明一个插桃花,一个插柳枝……”
其实,送东西是真的,不过送的人是傅老太婆,傅铮作为纳她进府的主君,是该赐下东西,就赐了个烂花瓶,还叫人往里面添了莠,寓意她是下等,永远不能和他明媒正娶的正妻相提并论,这是警告她不能再有害人之心,也叫她看清她在他心里不值一钱的位置。
毕竟,他同时送给发妻的是羊脂白玉瓶,还特选三枝柳。
这位不信神佛的铁血男儿愿奉爱妻为度他的佛。
她在他心里是圣洁的,高不可攀的存在。
可后来,他终究是玷污了这朵仙家育出的白莲。
伊兰嘴快,“小姐喜欢桃花,这必然是丫鬟送错了。”
伊梅也目露赞同,顿时就嫌弃起手中的玉瓶来。
“可不就是送错了,”涂舒言之凿凿:“这柳哪是菩萨普度众生的柳,分明是将军枕边的柳。”
伊兰恼得一个劲儿跺脚,“我真是傻了,什么赔罪,将军是什么人,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罗刹,从来不信神佛,他岂会是这个意思。”
“咦,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拿出来看看。”
“不要动,”纪如沐闭着眼,“既然是别人的东西,你们……”
“是片纸,小姐,上面有字!”
纪如沐一怔。
可看过后,几个丫鬟的面色都难看起来。
“上面写了什么?”
没人敢说。
“伊葵,你念!”
涂舒咬牙,“此生挚爱,唯你一人!”
傅铮这一次还真是下了血本,按照书中的描写,他就是个喜欢藏着掖着的男人,无论与谁说话都惜字如金,而在男女情爱上,他更是迟钝又克制。
许久,一阵呜咽声低低地响起。
伊梅忍不住心疼,“小姐,或许,或许这就是将军送您的呢,您是将军的青梅竹马,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只有您才当得挚爱一称。”
“姐姐怎么还要自欺欺人?”伊兰不忿,“若这玉瓶是送给小姐的,那瓶中怎会无水,小姐命里缺水,所以名字里都带水,既是如沐,如何瓶中干涸?”
“背后还有字!”涂舒大声道。
……
“还有什么?”纪如沐的声音很轻,轻得像要飘走。
“于她不过之于责任。”
这一晚,正房早早地灭了光。
傅铮不解,更失落,他剖开他的心,揣着赤忱而来,可终究,她还是不愿面对他。
他究竟要怎么做?
大雨骤降,落在男人的肩上,不一会儿就湿了一片,可很快,雨不再落了,不是停了,而是被遮住。
傅铮偏头,看到一袭白衣的女人,她期期艾艾地唤他,“夫君。”
男人笑了,“刘律尸骨未寒,你就做人小妾,你让他如何瞑目,嗯?”
柳如烟一脸惶恐,“并非我存心勾引,是将军你把我当成夫人强行占有。”
事后,傅铮确实找到卢至询问过,他说的话和柳如烟一般无二,他醉酒错认了柳如烟。
可傅铮不愿相信,这样一张有着明显瑕疵的脸和他的妻相去甚远。
如沐是那样美,她却是这样丑。
丑得放军营里,都没哪个将士看得上眼。
突然,眼前两张脸重叠,下腹一阵火热,傅铮猛地晃头,眼前还是一张丑陋的面孔。
眼前发冷,身体发热,女人在他的掌心下抖个不停。
柳如烟确实怕,她已经怀上了卢至的孩子,为了荣华富贵,她必须把这个孩子死死地烙在这个男人的身上。
上次不过趁着他醉酒,她趁机躺在他身边罢了,实则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为了让他承认这个孩子,她必须让他明明白白的记住,他和她,有过怎样的欢愉,这个孩子,他再不想认也得认!
腰间的荷包里放了催情的香料,遇水化开,烈女都逃不掉,她一点点凑近,踮起脚尖,想覆上那薄唇……却不想一个耳光把她打得跌坐在地。
她痛苦得捂着肚子,看着男人在雨中疾行。
傅铮眼神迷乱,他想要他的妻。
“伊葵伊葵!”房门被拍得砰砰响。
睡梦中被叫醒,涂舒很不乐意,“何事?”
“将军来了!”
“来就来,这几日他还少当望妻石?”
“将军闯进小姐的房中,把她……强迫了!”
涂舒一顿。
下一刻,“畜生!”
她大吼一声。
然后跳下床,随便套上衣服,提着行李箱就跑,这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今日,她就要替天行道!
刚到门口,一阵连绵不断的震天响就刺得她差点耳膜都破了,睁眼望去,华嬷嬷站在屋檐下的窗前,一手提盆,一手持锤,敲得咚咚响。
真不愧是老国公府上的,这是完全继承了主子的衣钵,她便是捂着耳朵都受不了。
躲出二十米远后,涂舒忍不住想,任是男主色鬼投胎转世,这会儿也该软了。
可半天过去,男人仍旧没有出来。
是刺激过度了?
涂舒白了脸,目标不死在她手里,她怎么回去啊?
敲盆间隙间,女子的痛呼传出。
涂舒:……
禽兽!
这么大动静居然还来!
她连忙提起行李箱。
然后前方一个亮光闪过,嬷嬷蓦地回头,刚好与冲过去的涂舒撞了个满怀。
耳朵一阵温热,涂舒被一双粗糙的手捂住,耳边轰然炸开逢年过节最热闹的声音。
“噼里啪啦……”
嬷嬷,比系统还牛啊!
简直是她的偶像!
这一次,房门很快被撞开,一个携着杀意的男人缓缓走出。
涂舒看了一眼,男人眼神很不对劲,猩红得像要吃人似的,涂舒把行李箱放在身前。
“你们在做什么?”男人目光阴鸷,声音冷厉如同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华嬷嬷不卑不亢,面不改色,“为庆祝将军与夫人重归于好,老奴特来敲锣打鼓放鞭炮。”她抬起头,一脸严肃和正经,“可有不妥?”
男人冷笑,正要说什么,身后的门帘一动,一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女子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伊葵,眼泪一下就溢出,“今晚我去你屋里睡。”
“好。”
因为傅铮卑鄙的行径,涂舒给他送了一份大礼。
在柳如烟受不住傅铮的嫌恶,忍不住和卢至在假山里苟合的时候,她在假山外烧辣椒,烧得烟熏火燎,两个人本就处于高度激烈的运动中,吸的可不少,咳着咳着就晕了。
全副武装的涂舒拿着木棒进去,一人给了几棒,确定晕死过去后,她把柳如烟塞进了她的行李箱。
傅铮最近过得很不好,既心烦老母给他施加的压力,又气恼妻子对他视若无睹的态度,朝中无事,他便整日酗酒,要不就是找木桩发泄,往往打着打着就睡着了。
练武场,晨时都是操练的兵,如今午时,练武场冷清得很,涂舒来到当初的捉奸现场,看着地上和死猪一般的男主,心头一阵恶心。
做出这副深情的样子给谁看?
从前书里也是,他开始对柳寡妇不假辞色,除了恩义,再没有其他,可当她有孕后,他就常常去她屋里,从椅上陪到榻上,发生了所有不该发生的事情。
把柳如烟丢到他身边后,涂舒就离开了,不久又回来,把卢至也扔到他们身旁。
她抄起桌上一瓶未喝完的酒,循着记忆里寡妇身上荷包的位置一倒,空气都炙热了起来。
午后,练武场安静得连针尖掉下的声儿都听得见。
不是无人而静,是悚人而静。
地上,两男一女,很激烈,女子腿间渗出大片的红。
府医都没法看。
这一次,女主彻底死心了,不同于从前虐到极致仍旧有余的爱慕,这一次,提起他都恶心,那眼里的漠然叫涂舒终于放下了心。
三人中,最先清醒过来的当然是身强力壮的傅铮,哪怕发泄了几场,仍旧孔武有力。
发现身旁□□的一男一女,再看向同样**的自己,男人目眦尽裂,一脚就把两人踢飞了出去。
这一脚也是妙,两人都醒了。
这一醒,魂飞魄散,相互揭穿,柳如烟说是卢至强迫,对方却说是她勾引,还说她早就和他暗结珠胎,只等着嫁祸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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